被称为传说的男人
听到这动静,局里一窝蜂的都涌了进来:“卧槽,真的假的?那个传说来了?”
“木警官,麻烦给我签个名吧!”
男人满脸不耐烦,把伸到面前的纸笔打在地上,脸上透着股生人勿进的肃冷:“妈的,你们是追星还是办案?都给老子滚,留两个人办案。”
他脚踢了下老头,言简意赅:“流氓,车上摸小女孩屁股。受害者,犯人,目击者。”
“哦哦哦,好……”
在这位“传奇”面前,谁也不敢造次,有几个偷摸地拍了照,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办公室。
苏晚筝和那老人被带进审讯室里,简单几句,她交代了当时的情况。
那老头自知有监控逃不掉,进审讯室没几下就全招了。
案子结束得快,最后让苏晚筝签个名便可以离开了。
苏晚筝没急着走,在走廊低声问那小警员:“小兄弟,那个人真是木源警官?”
“当然啊。”
苏晚筝故作疑惑地问:“是吗,你们那么崇拜他,他有那么厉害吗?”
小警员骄傲地扬起下巴:“他可是我们警界传说一样的存在。一个他,一个石警官,这俩人同时退休后,再也没像他们一样牛逼的人物了。”
“谢了。”苏晚筝难掩表情的兴奋,竟然这么巧,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等她追出去,男人正戴上口罩推门出去,侧脸轮廓刚毅,阴沉而疏离。
不顾沈宴先前说这男人有多凶狠,光从他抓流氓这一点,苏晚筝心里便认定木警官一定是个好人。
她慢慢跟在那男人的身后,跟着他七拐八弯进到一个狭窄的巷子里。
这里远离了市区的繁华,较为边远的老城区,居民楼都是几十年前的旧建筑,来往行走的居民衣着朴素,大多是老年人。
在榕城住了二十多年,苏晚筝还从没来过这个地方。
男人往前走着,穿着单薄的t恤看着让人冷飕飕,他却仿佛浑然不觉冷,继续往前走。
到一处破旧的红砖房前,男人终于停了脚步。
苏晚筝也跟着停下,抬头望去。
九十年代的红砖房,最简陋朴素的样式,赤着脚的孩子左右追逐,老人一边吆喝着一边坐在水龙头下洗着衣服。
苏晚筝这身装扮,一看就是城区里的人,一出现就成了异样的存在,被各种眼光审视打量着。
“这里住的都是矜寡老人,没去过城中心,也很少见城里人。”
前方浑厚的声音响起,苏晚筝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木源是在跟自己说话。
“你找我有事?”木源回过头,一只黑眸冷淡地凝视着她。
苏晚筝站直了身子:“是,关于七年前那起船难事故,我想向你了解下情况。”
木源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倒来了点兴趣,上下打量她,“你是记者?”
苏晚筝笑了下:“您见过这么明目张胆跟着您的记者吗?”
“呵,见得可多了去了。”木源走进红砖楼的第一层,在一栋破旧的木门前停下,拿钥匙开门,
“只不过那群人都是势利眼。为人民服务的功绩成为他们炒话题的爆点,时间一过,热度散了,看谁还吊你。”
他自嘲地笑笑,似在嘲讽自己落魄的处境:“进来吧,苏小姐。”
“你认识我?”苏晚筝眼睛意外地睁大,跟着走进去。
屋子小得可怜,只有小小的两间,走进门就是张破旧的床,床前有台衣橱和一部泛着雪花的电视。
另一间是厨房,桌上堆放着乱七八糟的菜,许多碗陈在里面,像有很多天没洗了。
“苏家的千金小姐,电视机里常出现的熟面孔,能不认识?”
木源盯着她,嗤笑两声,“确实是美人,那老色比挺会挑人。”
他说话很糙很野,随心所欲那般,与苏晚筝印象里的形象有所不同。
她没理睬他的玩笑话:“既然知道是我,可以告诉我那起事故的真相吗?”
木源哂笑一声,姿势随性地靠在床头,点了支烟,“为什么?”
他的房间四面是墙壁,压抑得密不透风,刻薄的脸沉浸在阴影里,有几分怖人。
“……”苏晚筝局促地站在那,被他这反问哽了下,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在木警官面前,她突然有种没由来的压迫感。
木源徐徐吐出口烟,淡笑了下:“那我换个问题,关于那起船难,你知道多少,说来听听?”
苏晚筝眼神微红,紧紧盯着他说:“那起事故幕后主谋是得之集团,对吧。”
“哦?”木源慢慢站起身,在她身边悠悠转了圈,“你连得之集团都知道?”
苏晚筝眉眼低垂,声音压抑:“只知道我大伯苏晟是其中一员,他三番几次想要害我,上次的吊灯事故,还有这次的时装周上,他也有所动作。”
“嗯,聪明。”
木源打了个响指,满脸蔑然:“知道苏晟的代号是什么吗?虫,那种生活在阴沟里的东西,跟他挺搭配的。”
他那么悠闲,苏晚筝反而更加急切:“然后呢?那个集团的幕后主使是谁?”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木源找了个地坐下来,依旧是一副随性的状态,“你来找我,也是知道我专职调查的是你母亲的案子。”
“是。”苏晚筝心脏加快跳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妈妈……她是怎么死的?他们都告诉我妈妈是抑郁症自杀。”
木源坐在幽暗的角落里,忽然视线阴沉地看了她一眼,“你妈妈那么爱你,你就没想过,她怎么会抛下你一个人去死呢。”
苏晚筝骨子泛凉,一阵冷汗浸湿了后背。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妈妈是被那群人弄死的?”
“不是那群人,是一个人。”
木源深吸了口烟,正要开口说话,门外一阵再细微不过的声音,让他悠懒的神情突然骤变。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拉住苏晚筝,把她扔进旁边的衣柜里:“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