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为何会希望腹中是个小姑娘呢，宫里的贵人娘娘们不都想生皇子吗？
有了皇子地位才稳固。
难道是因为叶娘娘已经有二哥哥了吗？
心里虽然疑惑，蔺宁面上却依旧挂着甜甜的笑，叶贵妃为做怀疑，只是觉得小姑娘到底还是年纪小，还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天气凉，别玩太久，仔细些你主子。”
“是。”
桃夏应了一声，目送叶贵妃辇车离开。
蔺宁看着辇车消失在视野中，忽然迈开小步子：“快走吧桃夏姑姑。”
桃夏跟上来：“殿下，奴婢帮您拿着花吧，千万别被花枝扎了手。”
“我会小心的，姑姑不要担心。”蔺宁说完仰头对桃夏甜甜一笑，唇边映出的梨涡分外可爱，只是转过头去时，蔺宁忽然开口，“姑姑，叶娘娘是不是怀了小宝宝？”
桃夏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叶贵妃早在怀孕之初就没瞒着，这深宫内院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恐怕没有几人。
只是这件事情并未在蔺宁面前提起过，今日不过见了叶贵妃一面，蔺宁怎么就知晓了？
“殿下是怎么看出来了的？”
“宁宁猜的呀，不过看来宁宁是猜对了。”蔺宁弯起杏眼，“那叶娘娘怀的是女宝宝吗？”
桃夏惊愕：“殿下怎么会觉得叶娘娘怀的是女宝宝？”
“不知道呀，就是乱猜的呀。”蔺宁笑牵住桃夏的手，“所以对不对呢，姑姑？”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要等叶娘娘生下宝宝才能知晓。”
“连太医也不能提前知道吗？”
“有经验的老太医兴许可以，但这样的事情，谁敢说绝对呢，殿下为何关心这件事情？”
“因为好奇呀，宫里要添新的小宝宝了，不是件好事吗，父皇也会很开心吧。”
桃夏心底微微一颤，感受到小姑娘话语中那不容发现的一点落寞。
“殿下这样乖巧懂事，就是添了小宝宝，陛下也会喜欢您的。”
“嗨呀，我可没有要和小宝宝争宠的意思，宁宁已经是大孩子了。”
小姑娘被窥了心思，不好意思地晃悠着头上的小辫子，迈着小步子一脸本姑娘已经长大了，不必宠爱也可以了的样子。
简直能把人萌化了。
陆行听见院中动静，将门打开，就见穿着明黄色裙子的小姑娘，像是一只好看的蝴蝶一样飘进来，漂亮的杏眼清澈黑亮，仿若被清泉冲刷过的黑曜石一般透亮纯净。
颊边的梨涡甜美乖巧，笑着唤了一声：“陆行哥哥，宁宁来看你了！”
小姑娘迈着小短腿一头扎进来，伸手抱住他的腰，大眼睛里忽闪着全是欢喜。
啊，好些日子没见，陆行哥哥又好看一分。
陆行将小姑娘不加掩饰的心音听了个全，耳根不自觉地染上一层粉：“公主想见陆行只需差人通报一声即可，何须亲自过来？”
“那怎么能一样呢，何况宁宁今天是来给陆行哥哥你送桃花的，春天来了，桃花盛开，陆行哥哥的房间也该多一些春意了！”
小姑娘晃着手上的桃花，笑的简直要甜化人心，“你看陆行哥哥，桃花好不好看呀！”
陆行的金瞳闪动着异色，冷硬的心底宛如被一根羽毛轻轻刷过，泛起点点轻柔的涟漪：“好看。”
得了想要的回答，蔺宁开心的松开手，退开半步，就注意到陆行胸前吊着的手臂。
黑亮的眼底泛起异色，忽然伸出小手轻轻摸了下：“哥哥的手臂为何这么久还没有好？”
是不能好了吗？
想到这种可能，蔺宁心底忽然慌乱起来。
听见小姑娘心底担忧的陆行，柔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哥哥的手臂养的还不够，所以还不能拆掉束带，等到了日子，手臂就能恢复如常了。”
“真的？”
小姑娘歪了小脑袋，连带着头上的小辫子也一晃一晃的，分外可爱。
“当然，何时骗过你，不是要插花吗，德才取一个花瓶过来。”
被叫到名字的德才连忙应了一声，很快就取来一只花瓶，送入房间。
离开时留意到陆行注视小公主温柔的眼神，心底不由得一颤。
只觉得这阎王平日里冷情冷肺的，居然也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不过到底不敢多看，德才放下花瓶匆匆离开。
蔺宁在桃夏姑姑帮助下将桃花插进瓶中，花瓣上撒上一些水。
放在阳光下，挂着水珠的粉白花瓣儿一下子就变得晶莹剔透起来：“陆行哥哥快来看，好漂亮呢！”
陆行走近，点头：“是很好看，多谢公主殿下赏赐。”
“不是赏赐，是礼物，宁宁是陆行哥哥的好朋友，好朋友间自然要分享好东西的。”蔺宁从椅子上下来，仰头看向陆行，“陆行哥哥，春天气温不稳，你要好好休养，早早将手臂养好呀，这样你就可以重新骑马射箭了，今天不早了，宁宁出来太久，母后会担心，该天再来同陆行哥哥说话。”
小姑娘今日过来的目的达到，又和陆行好好说了一番话，心满意足地离开时，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愉悦。
陆行站在门前，目送着那一抹明黄消失。
不自觉的轻抚手臂。
短时间内，他恐怕再不能骑马射箭了。
到时候会不会在小姑娘眼底看到失望之色。
第二十六章 蔺宁是小豁牙子。
蔺衡听见来福进来报叶贵妃在外求见，眉头轻蹙：“她不好好在宫里养胎，乱跑什么！”
“叶贵妃说许久未见您，特意煲了银耳红枣汤给您送来。”
蔺衡放下手中的奏折：“让她进来吧。”
叶贵妃得了允许满脸灿笑的进来：“皇上，臣妾特意煲了您喜欢的银耳红枣汤，您喝一些？”
“放这吧，你身体不适，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做了，好好留在宫中休息。”
叶贵妃让贴身婢女将汤倒出来，亲手端到蔺衡面前：“皇上许久不来臣妾宫中，现在臣妾来见您也不行了吗？”
叶贵妃年纪同廖氏相仿，已接近三十岁的妇人，在做小女儿姿态时，已透着几分违和感。
此时凑到蔺衡面前，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胭脂脂粉味，连带着看见叶贵妃眼角处的细纹，以及鼻翼处的卡粉，再看叶贵妃手中的汤都仿佛变了味道一样：“放这儿吧。”
叶贵妃见蔺衡眉宇间透出几分不耐，也不敢在继续劝蔺衡喝汤，将手中的汤重新放回托盘里，笑起来：“陛下刚刚来时看到小公主在折桃花。”
突然提起蔺宁，蔺衡眼底泛起一点笑意：“小姑娘就喜欢这样漂亮的东西。”
“谁不喜欢漂亮的东西，不过看上去小公主应该是刚从太子东宫出来，想来是去探望太子哥哥，兄妹俩感情真好，好让臣妾羡慕，墨儿就是太孤单了，若是臣妾腹中能是个小姑娘，墨儿也就多个妹妹了，皇上说是不是呀？”
“墨儿的妹妹也不少，也不差这一个，贵妃安心养胎，是皇子还是公主，都一样是朕的孩子，朕一样会疼他们。”蔺衡喝了口茶，“时候不早，朕还有公务要忙，贵妃先回宫休息吧，若有空闲朕去看你，来福好生照看贵妃回宫。”
才刚刚说了几句话，就被蔺衡打发出来叶贵妃保持着面上得体的笑容，捏着手中的丝帕，心底不爽极了。
往日蔺衡对她的宠爱虽不如从前，但却从未向近一段时间这样冷酷。
当真是厌烦她了吗？
叶贵妃走后，蔺衡看向放在桌边的那碗汤：“来福，这汤你拿下去喝了吧。”
“这可使不得，这可是贵妃娘娘给您做的汤，奴才怎么能喝呢？”
“让你喝你就喝，哪那么多话，蔺宁刚刚去看太子了？”
蔺衡显然好奇猫了一个多月的小姑娘，今天特意从凤栖宫出来，去看蔺凌保不准还送了什么东西。
虽然无意与蔺凌争，却实在好奇小姑娘会送什么。
“是，小公主大概是听说太子殿下即将南下，特意去探望，听说还带了亲手送的香包和亲手制的香料，小公主就是贴心。”
“哈哈，朕的小公主就是贴心，说来也有几日未见她，走去看看。”
说着起身，显然一刻都等不及想要去凤栖宫看一眼可可爱爱的小姑娘。
蔺宁和陆行分开，回凤栖宫的路上，又折了一些桃花：“姑姑，我们可以用桃花做一些桃花酥来吃，是不是呀？”
“殿下想吃桃花酥了吗？”
蔺宁晃动着小脑袋：“桃花酥心上点上果酱，酸酸甜甜的更美味。”
“回去后，奴婢吩咐小厨房给您做。”
“一起做呀，宁宁也想学一下。”
一路跑跑跳跳回到风栖宫，远远的就看到停在门口的辇车，蔺宁一眼就认出是蔺衡专用辇车，杏眼亮起：“是父皇来了。”
“殿下慢点跑。”
看着小姑娘高高兴兴跑进去，桃夏担心的带人护在后面。
刚刚同廖氏说了一会话的蔺衡，听见院子里的声音起身迎出来，就见一抹明黄，雀跃的扑过来：“父皇，宁宁给父皇请安。”
小姑娘想一头扎进蔺衡怀里，但却在蔺衡身前克制的停住，晃动着手中的桃花，就要跪下，被蔺衡一把捞起，抱进怀里。
香香软软的糯米团子立刻笑起来，眼底都缀了星光一般：“父皇宁宁一会要和桃夏姑姑学制作桃花酥，做好了给父皇品尝呀！”
蔺宁这短短一句话，比旁的什么都让蔺衡受用：“那父皇可要乖乖等着了，宁宁是从太子哥哥那里过来吗？”
“对呀，宁宁去看了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南下镇压虫灾，宁宁担心他会被虫虫咬到，特意给他送了些宁宁跟先生学的驱虫香料，父皇想要吗，宁宁还有一些，一会父皇走的时候，给你打包一些吧，不过宁宁的香比不上老师傅的手艺，父皇可不要嫌弃呀。”
小姑娘软软糯糯话语，就像是一把轻柔的梳子，只把蔺衡哄的那叫一个舒坦。
廖氏见这父女俩站在正殿门口就话起了家常，也不嫌累。
笑着走过去：“你们有什么话不能进到屋里来，坐着慢慢说，非要站在这里，皇上宁宁已经大了，可不要这样一直抱着宠着她了。”
“对呀，父皇，宁宁已经是大孩子了，不需要抱着了。”
“哪里大了，宁宁在父皇眼中还是小小一只呢。”
“父皇过了新年，我都七岁啦！”小姑娘张开小手，比划了一下，也没有比明白，但娇憨的样子却让人觉得无比可爱。
到了午饭时间，蔺衡直接就留在凤栖宫随同廖氏和蔺宁一起用了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