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陆言生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可你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陆公子,你忘了?我是合欢宗女修,和男子双修只是我的修炼方式而已。”
陆言生气得脸色涨红,抬手想要打她,夏夭夭仰着一张妩媚动人的脸,毫不避让,他的手悬空半晌,最终紧握成拳,愤恨地收回手,红着眼道:“夏夭夭,你如此玩弄他人心意,永远都不会有人真心待你。”
夏夭夭掩唇轻笑,“真心?真心值几个钱?你之前不也待你的青梅是真心的,只一个月,你这真心就给了另一个人。”
陆言生后退一步,被这句话刺得脸色青白,重重一拂袖,扭头往山下走去,“妖女,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定不饶你。”
夏夭夭眼中的笑冷下去,“这句话本姑娘都听腻了。”
等她再回头望去时,前方半个鬼影都没有,人一下子竟然都走光了。
怎么回事?夏夭夭摸出怀里玉牌看了一眼,牌上的信息没有任何变动,她又望一眼半空,头顶上玄阳宗弟子还在忙着补阵。
夏夭夭咬咬唇,提起裙摆往上追去。
南峰上空,师飞鸾不解地看向山阶上浩浩荡荡往上狂奔的修士,就算他们这么积极地往山上跑,可是,玄阳宗并没有给他们安排住宿啊。
夏夭夭原以为自己这么追,一时半刻就能遇上前方的人,却没想到她足足追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半个人影。
她又掏出玉牌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慌乱,更加不敢停步,一直追到南峰顶上的演武场,才看到三三两两瘫坐在地上的修士。
不用去打听了,因为四处飘满了疑问的声音,“你们跑什么?”
“我跟着前面的道友跑的。”
“大家都在跑,我能不跑吗?”
“不能动用灵力,让我们徒步上山,谁知道是不是玄阳宗搞了什么隐性条件呢?”
罪魁祸首缩在角落里,满脸无辜,“没想到修士的从众心理也这么严重。”
罗不息苦着脸,“所以,你们到底跑什么呢?”
“宴师弟灵脉紊乱,需要尽快打坐梳理。”
宴月亭盘膝而坐,闭着眼睛,他的周身萦绕着一股澎湃的气浪,震荡得袖发飞扬,能看出来经脉里的乱象。
褚珀余光看到夏夭夭的身影,她抬起头,“夏姑娘,你最好别过来。”
夏夭夭便听话地停在了原地,轻轻嗤笑一声,灵动的眼眸朝她望去:“怎么,这个场合也不合适?”
那双眼中似乎有绯绯红雾弥漫开,但只是一眨眼,有消散了。
褚珀晃了一下神,定下神来,冷漠应道:“嗯。”
“那请问褚姑娘,什么时候合适呢?”
褚珀道:“恐怕都不合适。”
夏夭夭也不纠缠,只深情款款地看了宴月亭一会儿,轻笑道:“合不合适,你说了可不算哦。”
褚珀皱起眉,夏夭夭对她眨眨眼,暧昧一笑,扭身走了。
罗不息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暗戳戳挪过去,小声道:“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我只是答应了他要管管。”褚珀喃喃道。
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偏头看向宴月亭,脸上浮出一丝茫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从虚妄台出来,她下意识就想逃避,即使到了现在,一想到虚妄台上血淋淋的名字,她还是想逃。
罗不息来回看看他们,感叹道:“小年轻真好,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纠结了好久,要不要接受班花的追求。”
褚珀看向他的眼神里,□□裸地写着:你吹牛。
“这是真的!”罗不息不服气,沉默了片刻,望向头顶天幕,“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就记得她看我时的眼睛,比那颗星星还亮。”
褚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一众星辰中,那颗星耀眼而夺目。
“我那时候想着,要是我给不了她同等的喜欢怎么办。”
褚珀慢慢睁大眼睛,是啊,怎么办。
“其实,谈恋爱又不是做买卖,一分钱一分货,等值交换,感情这种事是最没办法估量的。”罗不息扬起嘴角,“我那时候多帅,对她笑两下,她都能满足。”
罗不息感慨完了,突然直起身,一脸严肃道:“褚师姐,男主有多少红颜知己,不用我再给你数数吧?”
“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想告诉你,你不必管他值几毛钱,你自己开心就好。”
“你可不能早恋。”
第70章 小师姐只是想看雪豹。……
你不必管他值几毛钱, 你自己开心就好。
褚珀认真想了想罗不息这句话,觉得很有道理,她为何要拿别人对她的感情, 来对价掂量自己值不值得呢?
更何况, 原著里男主的红颜知己可不少,现在就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朱砂痣。罗不息愣是冥思苦想,回忆原著, 在她耳边给她数了好几个,还给她讲了些他们之间感人肺腑的爱恨情仇。
褚珀越听越麻木, 越看宴月亭,越像一枝倚在墙头,随时都会出墙去的红杏。
他们守在宴月亭一整夜,看着他身周的气浪逐渐平稳收敛,才放下心来。
晨曦破晓的时候,宴月亭睁开眼睛, 一眼便看到枕在膝盖上盯着他发呆的人。两人目光静静对视了片刻, 褚珀才回过神来, 直起腰身问道:“怎么样了?”
“没事了。”宴月亭的侧脸被晨曦镀了一层温柔暖光, 细碎的金色洒在他纤长的睫毛上, 眨一眨眼都像能抖落一地金粉, “谢谢小师姐。”
罗不息咳嗽两声,宴月亭转眸看向他, 温和道:“也谢谢罗师兄。”
“……”罗不息浑身一颤, 怎么回事, 他怎么觉得后背发凉?
翌日一早,玄阳宗的比试安排通过玉牌传送到每个人手里,褚珀的对手, 是一位来自潮海剑派的剑修,两个人一上场,二话不说就开始对砍。
潮海剑派身处海岛,每日对着澎湃的海浪修习,所以剑中也带着山呼海啸的剑意,带着迫人的气势,直压头顶。
勾星寒霜被剑意逼得节节败退,在所有人看来,她简直是被人压着打。
就在对手的剑意达到顶峰时,褚珀一脚踩在擂台边缘,唇角往上一翘,勾星刀光倏地碎成万千寒霜,反扑而去。
“没用的,别再垂死挣扎了!”那剑修高声道,海潮剑法,一浪叠一浪,当推至最高潮时,有万夫莫当之势,他赢定了!
然而,他话音未落,澎湃的剑气忽然一滞,继而猛然溃散,一道身影在分崩离析的剑意狂风中,青丝飞扬,裙摆如花,撞入他眼中。
玄色长刀划过一抹凌厉的白霜,停在他眉心。
和她那霜气逼人的刀意相反,女子眉眼弯弯,一刹那霜雪化作春风,撩入心底,“还是有用的,承让了。”
褚珀从台上跳下,兴高采烈地去其他擂台找人,剑修追在她身后,喊道:“褚姑娘。”
褚珀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飞快扫一眼玉牌,看到他的名字,回头应道:“齐道友,有什么事吗?”
“我想冒昧请教一下姑娘,是如何破解我的海潮剑法的。”他说着,脸上泛起红,肉眼可见有一种手脚不知如何摆放的慌张。
褚珀点点头,“其实不算破解,我只是在道友不断推高剑意的间隙,在其中偷偷埋入了勾星刀的刀气,最后一刻,勾星刀光里应外合,才破开的道友剑意,我只是钻了一个小空子。”
她一开始便不断败退,一点一点堆满对方膨胀的志得意满,他想要热血上头,想要一鼓作气取胜,自然会忽略到一些小细节。
“原来如此。”剑修扭扭捏捏地还不打算走,无话找话地跟她尬聊,“褚姑娘,刀法如此利落精妙,让人佩服。”
褚珀心中疑惑,面上礼貌回道:“齐道友谬赞了,在我看来,海潮剑的剑意如滔滔海浪,连绵不绝,令人震撼。”
剑修脸上一红,惊喜道:“以后齐某可以找姑娘切磋吗?”
互吹突然变成了约架,褚珀愣了下,“可、可以的啊。”
宴月亭找来时,就看到褚珀正和一陌生男子交换通讯灵印,那人满脸傻笑,眼中的惊艳欣喜藏都藏不住。
影魔从袖子探出一缕触须,恼怒道:“怎么回事,这接二连三的!怎么个个都对我们小师姐心怀不轨!”
就像是为了印证它的话,师飞鸾从天而降,插进两人中间,低头对褚珀说着什么 。
小师姐仰头对他笑了笑。
影魔顿时躁动不安,怒道:“我这就去把小师姐裹起来,不准别的男人看她!”
她本身就发着光,会被人看到是理所当然的。宴月亭一把扯回影魔,“别闹。”
他嘴上这么说,手里揪着影魔,几乎将它揉成一块酒楼里用了三十年的烂抹布,影子被揉得话都说不清楚:“里这亚子好像怨糊哦……”到底是谁在闹了?
宴月亭扯起影子一角堵进它嘴里,将影魔塞回袖口,快步朝那边走去。
褚珀转眸看到他,高兴地对他挥手,于是另外两个人的视线都转了过来。
师飞鸾淡淡道:“宴道友方才的对决很精彩。”
褚珀很遗憾,“我本来想去看的。”
宴月亭眼眸亮晶晶,“没关系,我可以讲给小师姐听。”
“你对阵的是御兽宗啊,我听说她的灵兽是雪豹。”
宴月亭:“……”小师姐根本不是想去看他,小师姐只是想看雪豹。
【小师姐好像很喜欢长相漂亮的兽,他没有青龙那样修长好看的身形,也没有雪豹那种雪白斑斓的被毛,小师姐那日在御灵阵中,那样惊骇,一定不会喜欢他的原形。】
褚珀睁大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那日在御灵阵中,她见到的凶兽,其一是穷奇,其二就是……鳞甲玄黑,目光冰冷的鳄鱼。
大鳄鱼?!
此时,无数的线索在她脑中连接起来,摸起来刺刺的鳞片,能在水下憋很长的气,却又不能像鱼一样呼吸,元婴蛋里面的阴影。
鳄鱼,鳄鱼也是龙吗?
宴月亭注意到她的表情,心念微微一动,所以,现在她又听到那所谓的旁白音了?
他垂下头,认真地想:
【生而非人,长得又丑,大概是没人会喜欢他的,小师姐这般耀眼,是天上的云,他只是地上的泥,他是为何要来到这世间呢?】
褚珀:“???”怎么回事,这似曾相识的画风,现在天还没黑呢!
宴月亭转过身,随着旁白音,落寞地独自离开,褚珀想也没想,甩下另两个人,追上前去,“宴师弟,你要去哪里?”
宴月亭缓下脚步,勾唇笑了笑,“我想去找那位御兽宗的道友,请她给小师姐看看灵兽。”
他这笑容,在褚珀眼里完全就在强颜欢笑,褚珀连忙摆手,“我不看我不看,雪豹没什么好看的。”
宴月亭动作顿住,眉眼舒展开:“可是我想看,小师姐陪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