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转
叶瑾出生顶级家族,从小接受的就是最好的教育,无论是她的自身修养还是举止品行,都绝对称得上是秀外慧中,端庄优雅,但是,这并不等于她没有脾气,特别是待在李大成身边的时间久了,身上多多少少染上了一些李大成的脾性。
例如,挤兑人的本领。
所以,叶瑾刚才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语,就像一场暴风雨一样,威力极大,躲都躲不多去,顿时让朱大刚的脸色红的跟猪肝一样,羞愤的无力反驳,像个哑巴一样干张着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与此同时,叶瑾的话也让在场的围观群众瞬间清醒了过来,明白了朱大刚的真实目的,原来,这朱大刚不是看不上怀古的鸡缸杯,根本就是富比拍卖行找来捣乱砸场子的,难怪之前一直说怀古这件鸡缸杯的不是,最后还抬出了富比拍卖行,原来是为了贬低他人,抬高自己。
用心何其险恶!
刚刚因朱大刚拿出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而惊叹的人们,此时全都回过神来,叶总监说的没错,怀古艺术品拍卖公司主打的是古玩订制,这项业务可以按照客户的要求找到合乎要求的古玩,那二十件订制古玩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柜台里面摆放的八件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品相再差,但至少各项都符合了客户的要求,何况那件鸡缸杯并不是很差,只能说是不如朱大刚手中的那件,在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当中,算是一般,中等货色。
反观富比拍卖行,怎么说也是国内顶级的拍卖行,拍卖行中的巨无霸,可是它能坐到古玩订制吗?不能。朱大刚方才说了那么多,归根结底,只不过有一件古玩比怀古稍好一点儿罢了,可是,人家怀古还有十九件订制古玩呢,你能按照客户要求,拿出十九件比怀古还好的古玩吗?
别说是富比,就算是所有拍卖行加在一起,估计一时间都很难凑齐,要不然,那些古玩订制的客户也不会找上怀古这么一家之前名气很小的拍卖公司,显然是大拍卖公司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他们才会本着试一试的想法找上怀古的。
看到之前还一脸羡慕的望着自己,此时却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朱大刚咬牙切齿的,之前的得意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臊的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自己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结果对方一席话,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气死人了。
“你,你在说什么呀?富比能不能做到古玩订制跟我有什么关系?富比拍卖会总成交额能不能突破十亿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说把自己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委托给富比拍卖而已,毕竟比附拍卖行确实你们怀古拍卖公司大,年头儿比你们久,名头比你们响,这是不争的事实。”朱大刚大声的为自己辩解。
“哦?是吗?”叶瑾淡淡一笑,说道,“那为什么还要找人来我们怀古拍卖会的预展中做宣传?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可笑吗?”
公司大?年头久?叶瑾并不否认,不过名头响,叶瑾并不这样认为,至少,现在的怀古肯定比富比火,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朱大刚一听,立即争辩道,“谁是富比派来的人?谁在为富比做宣传?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我并没有在喷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叶瑾根本不把朱大刚的话放在眼里。
“叶总监,我看你是见到我拿出比你们怀古好的古玩,心里不痛快,往我身上泼脏水,混淆视听吧?不得不说,你这招用的很好,至少有很多人会信你的话。”
“只是一件稍好一点点的古玩而已,又不是所有。”叶瑾一副没有把对方看在眼中的轻蔑样子。
“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废话,总之,我手中这件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就是比你们展柜中的这件鸡缸杯好,怎么,你不服气吗?”朱大刚仰着头,梗着脖子,瞪着眼睛看着叶瑾,口气嚣张。
叶瑾当然不能说服气,那怀古的脸岂不是丢尽了?可是如果说不服气,展柜中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确实不如对方,除非还能拿出比对方手中更好的鸡缸杯,可是,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是珍品中的珍品,哪能是说拿出就拿出的?要知道去年一整年,也没有一件明成化斗彩鸡缸杯被拍卖。
这可怎么办?
叶瑾一时间犯了难,这个时候心里不自觉的想到了李大成,如果大成在的话,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样解决呢?哎呀,想不出来呀。
看见叶瑾不说话,周围的人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虽然大家都知道怀古的古玩订制确实厉害,但朱大刚的话也没有错,谁让人家手上有货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怪异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滋溜溜……”
滋溜溜……
这是什么声音?有老鼠吗?不对,那是,好像是喝水的声音。
“啊,好茶!”
顺着声音,人们纷纷向后望,看看是谁这么不符合时的滋遛滋遛的喝茶。
只见展会d区边缘,一个男人手中拿着一个小碗,嘴唇儿贴着碗边儿,正滋遛滋遛的喝着茶,脸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大成?!”叶瑾看见后一愣,对方不是跑了吗?看来,是真的去卫生间了。叶瑾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原来是自己想的太多,对方怎么可能临阵脱逃呢?
今天在场的人当中,有一些参加过年后那场斗宝宴会,所以不仅认识李大成,还知道李大成的身份。
“怀古的大老板来了。”
“这就是怀古艺术品拍卖公司的新任董事长李大成?”
“对,就是他,我在京城见过对方斗宝,绝对是他,没有错。”
“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家都已经上门砸场子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呀?心也太大了吧?”
“谁说不是呀,估计刚才没在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展会很成功呢,不知道当他看到朱大刚手中的这件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会怎么想。”
大家都知道,叶瑾是怀古艺术品拍卖公司的股东,艺术总监,但这位李大成是公司的董事长,大老板,这才是正主。
现在正主终于出现了,好戏终于开始了。
“咦?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李大成看着面前的人群,突然见到人群中的叶瑾,笑着冲着对方打招呼,“叶总监,你也在呀,这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叶瑾听见后心中冒出问号,大成之前不是知道有人来砸场子吗?怎么去了趟卫生间,连这件事都忘记了呢?属金鱼的,三秒钟记忆?
不过很快,叶瑾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李大成是什么人,她非常的了解,对方既然装作不知道,那么肯定就有对方的用意,于是,叶瑾说道,“是这样的,这位朱大刚朱先生看不上咱们这件明成化斗彩鸡缸杯,还拿出一件比咱们这件少少好那么一点点的,说将会在富比拍卖……”
“哦,原来如此。”李大成听完叶瑾的话后,轻轻的啜了一口茶,看也不看朱大刚,撇撇嘴说道,“不就是一件小小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吗?至于拿出来到处炫耀吗?”
“切。”朱大刚不屑的说道,“说的好像你有比我这件鸡缸杯还要好的鸡缸杯似的。”
“巧了。”李大成一仰头,把手中碗里面的水喝完,然后把小碗放在展会上面,“朱先生是吧?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喝水的碗也敢拿出来冲古玩?你喝水喝多灌到脑子里面了吧?”朱大刚笑着说道。
“咦?那是……鸡缸杯?”没有李大成握着碗,碗也露出了它的真面目,这碗非常小,和强两件鸡缸杯大小相同,而上面的图案也是鸡,一群鸡,所以在古玩圈里面这不能算是一只碗,应该是杯,鸡缸杯。
“看起来好精致呀,是工艺品吗?”有人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吧,否则这么宝贵的东西,谁会拿来喝水?真把自己当皇帝了?”许多人都认为这是件工艺品,也就是赝品,明成化的斗彩鸡缸杯之所以珍贵,除了它的技术价值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它太罕见了,不是谁能拿就能拿出来的,更不是说拿出几个就能拿出几个的。
“哈哈,姓李的,你是不是疯了?拿个工艺品来糊弄人?你们怀古也太差劲了吧?难道你不知道,今天到场的可都是古玩圈里面的行家吗?你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你们说是不是呀?”朱大刚大笑着,冲着李大成说完之后,又冲着围观的人说,看起来像是在拉帮手。
只是,周围却并没有人附和他,因为,对方可是怀古艺术品公司的老板呀,在京城随手拿出一件嘎巴拉佛珠的主儿。张涛是怎么在斗宝中栽的?不就是因为小瞧这个人,所以最后才落得个名誉扫地,还被逐出师门了吧?所以,在场的人都很谨慎,一个能够拿出二十件订制古玩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李老板,能让我看看你喝水的杯子吗?”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忍不住问道,这是一位省级博物馆的馆长,在圈里面很有名气,他注意那个水杯已经很久了,因为杯子实在是太精美了,所以他忍不住想要仔细看一下,如果这真是一件明成化的斗彩鸡缸杯,那么它绝对是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极品,比朱大刚那件还要好不知道多少。
“可以,这位老先生,请。”李大成微笑的说道,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何许人也,但看对方专注的模样,应该是行家。
老人走上前,伸手将被子拿在手中,里里外外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最后才看向杯子的底部,老人的眼睛越来越大,脸上也越来越红,过了许久,转头冲着人群里面叫了一声,“老郑,老李,快,快过来。”
听见他的话,从人群里面又走出来两位老人,接过小心翼翼递过来的杯子,又看到老朋友兴奋的表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到杯子上面。
围观的人全都愣住了,什么情况?
难道是真品不成?要不然,老人为什么会激动的呼朋唤友?眼神之中充满了神采。如果是赝品,绝对不会如此。
足足过了几分钟,两位老人才看完,与之前那位老人对视一眼,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吐沫,然后小心的将杯子双手交给李大成,其中一位激动的问道,“李,李老板,你这件杯子是从哪里得到的?”
“怎么,老先生对它有兴趣?”李大成笑着问道。
“你卖吗?”老人倒也不客气。
“这次拍卖会的拍品和订制古玩都已经决定好了,你要是需要古玩订制,只能等到我们怀古一下子拍卖会了。”李大成委婉的说道,不过态度却十分的客气。
“可惜老头我没那么多钱。”老人苦笑了一下。
周围人奇怪的看着李大成和老人,这两个人说的什么呀?
“李老,您看了这么长时间,这鸡缸杯到底如何?”有人忍不住问道。
“是呀李老,您倒是给句话呀,我们可都在这里等着呢。”
刚才跟李大成说话的老人,目光在周围人身上略过,然后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李老板刚才喝水的杯子,确实是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无疑,并且是此杯中的极品,至于价值,我不敢妄议,不过,它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甚至要超出那件拍出两亿多天价的杯子。”
“什么?”
所有人都傻掉了,品相竟然比拍出天价的那件鸡缸杯还要好?
这话要是从一个黄毛小儿口中说出来也就算了,可是说这话的人偏偏是一位古玩圈里面德高望重的老专家,而且另外两位在古玩圈地位颇高的老专家还有馆长竟然也点头认同。
这,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