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锐利

  第二百零六章 锐利
  “潜入宁国?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苏琬惊诧的看向沈冀。
  沈冀说的这样轻易,这可是国与国之间的事了,若是被逮到,怕是引来不少麻烦的。
  谁会相信你潜入宁国就是为了一株药草?只怕是要被当成刺探军情的奸细。
  尤其两国还有嫌隙,倘若因此引来战争,岂非要害了很多人。
  “苏姑娘看我是开玩笑的?”
  “这种事,可是要好好想想后果的。若非万不得已,不能走到这一步。”苏琬认真的说道。
  “我怕的就是万不得已。”沈冀幽幽叹息,满脸愁容。“隽哥的身子拖了这么多年,怕是要拖不下去了。就连韩大夫也束手无策,我也不知还能怎么办。隽哥绝不能死,他若是出事,必然引来更大的动荡。”
  苏琬也叹息了几声,“尽量先找烈焰草或焚心石吧!”
  “我过些日子,只怕要回京一趟,暂时不能来江南了,隽哥那边,就一切全仰仗姑娘了。”沈冀冲着苏琬抱拳。
  “我能帮的忙不多。”
  “这边我会留上些人手,若是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找王子真。”
  “好。”苏琬点着头,“对了,今日我去青峰庵,见到住持了?”
  沈冀凝睇着苏琬,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想问一问,褚家的至亲,近几年来,有没有哪户人家出了大事?比如满门受到牵连的?”
  沈冀微微一挑眉,“苏姑娘还是第一次见到青峰庵住持吧?怎么会如此关心褚家的事?”
  “我曾在京城待过,只是我曾受伤差点死去,关乎京城的很多事都记不太清楚了。我只是觉得住持看着很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同她相像的人。”
  “苏姑娘不太记得京城的事了?”沈冀定定的看着苏琬,眸光深邃,锐利的仿佛要看进她灵魂中去。
  被沈冀那样的目光紧盯着,苏琬只觉得有瞬间的不自在。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沈冀这个人,认真起来竟也是如此凌厉的一个人。
  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动辄会要人命。
  “确实。”苏琬点点头。
  “若说住持的至亲,一位是先皇后,另一位便是国舅。不过国舅之女褚氏曾经嫁给了宁国之子恒王,恒王带着褚氏逃回宁国后,褚家也受到了牵连,一朝败落。
  “国舅被废黜了爵位,贬为庶民,于前些年已经过世了。故而说到住持的至亲,也早就只剩下后辈。
  “皇长子夫妇早亡,剩下的便是储君云寰。若说近几年出事的,就只有储君。其余褚家族人几乎都不在京城,即便在京城的,也最多是小吏。”
  “储君云寰?”苏琬心下一惊。
  储君之死她已经听闻过,似乎是背负了谋逆的罪名而死的。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云寰是皇族之人,自然不能诛灭九族。
  可但凡和云寰有一丁点关系的,只怕都受到了牵连。
  而这其中,或许包括云寰的母族妻族,儿女,还有云寰一党的重臣……
  晏儿……会不会和云寰有关系?
  “苏琬”到底是在哪户人家伺候?晏儿又是怎么到“苏琬”身边的?
  若是晏儿真和云寰有关系,对她和晏儿就是一场大的灾难。
  谋逆之罪,帝王怕是绝不会有半点宽宥。既然连云寰都说杀就杀了,自然就更不能留着云寰的血脉。
  若是永远没人知晓,自然也就过去了。
  可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指甲深深刺入了掌心,苏琬只觉得心惊胆战。
  她当然希望一切都只是她想多了,希望晏儿和云寰并无关系。
  可有些怀疑,一旦有了一点苗头,便越发不可收拾。
  她几乎都觉得她和晏儿头上已经悬了屠刀,不知哪一日便会落下来。
  “莫非苏姑娘在京城,曾认识东宫之人?”
  苏琬迷茫的摇头,“我一介民女,哪里会有幸认识东宫之人。大抵是想不起过去的事,越发糊涂了。这个话,就当我从未问过你,也莫要再向别人提起了。”
  “苏姑娘若真觉得身有不适,还是该看看大夫。”
  “既是遗忘的,或许是不想记起吧!不该勉强。”苏琬苦笑。
  “苏琬”的那一部分记忆没有留给她,只怕其中必有缘故。
  京城,对“苏琬”到底意味着什么?
  或许那是她并不该踏足之地。
  不过好端端的,她本也不会到京城去。
  “我还有些事,便先走了。就此别过,今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沈冀站了起来。
  “是啊!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苏琬想着,大抵并无相见之期了。
  若是不能再见,似乎也好。希望她能找到回家的路,而这里她所牵挂的人,都能一一过的很好。
  苏琬和王子真也就送着沈冀出了清漪园。
  苏琬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落,看着晏儿的时候,她便只觉得惊心。
  或许她只能期盼着,晏儿一生平凡,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度过一生。
  又或者随着岁月流转,过往种种都渐渐被人遗忘。即便是云寰,死去多年之后,怕也只是史书里的寥寥数笔,世人或许再也记不得云寰的相貌,事情便真的彻底尘封了。
  “你这是怎么了?”王子真伸手在苏琬眼前晃着,“和沈冀都说了些什么?倒是让你这个样子了。”
  “没说什么,就是沈隽病了,有一味药引挺难找的,我有些忧心。”
  “什么药引能让你如此?这世上还有沈冀找不来的药不成?”王子真狐疑的看着她。
  “烈焰草,不知你听过没有?”
  王子真眉峰蹙起,“这药我还真没听过,听着怪怪的。沈隽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听韩大夫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这些年也没治好。”
  “既然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必然也不碍性命,你也不必如此烦忧。”
  “不说这个了,你也不用陪着我,去忙你的事吧!我带着阿娴他们出去逛逛,明日该启程回去了。”
  “那你们出去吧!我也快离开府城了,可就不挽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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