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过十三
老淳看了笑了下,伸手摸了摸苏晚的脑袋道:“年纪大了,总会这样的,再加上前阵子生了场大病,这才看着没什么精神。没事的,这两天你多给我做一些好吃的,过两天我就又恢复了!”
老淳说的轻松,可苏晚听的却是心里一阵难受,拉着他的手说什么都不松开。
“好了好了,我之前在信里也说过了,这次回来以后就不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说话。我进城的时候,听说燕儿家的小娃娃又生病了?”
唐欣瑶与裴星星同年生,之前苏晚生裴星星的时候,老淳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留在王府里给她调理身体的,自然也知道唐欣瑶的身体情况。
苏晚听了点了点头,擦干眼泪道:“前几天燕儿还来问您什么时候回来呢,想让您帮着看看瑶儿的身体。”
小娃娃有病拖不得,老淳忙提着自己的医药箱子,坐着马车就去了宁远伯府。
唐明宇跟建元郡主听说老淳来了以后,都亲自出来迎接,身后还跟着唐深。
十几年过去了,唐深变得也越来越稳重,至于老伯爷跟建元郡主,两个人自然也都老了。
老淳见这么多人出来,连忙摆了摆手,“咱们都是相熟的,那些虚礼就都免了吧,还是先看看瑶儿再说!”
众人众星捧月一般将老淳带到了唐欣瑶的院子,苏燕见老淳回来以后激动的直抹眼泪。
老淳先是看了看唐欣瑶的脸色,当看到她有些蜡黄的脸色以后,心里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跟唐欣瑶一边说话一边给她诊脉,面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可心里却是一沉。
“淳爷爷,瑶儿怎么样了?”
见老淳不说话了,苏燕这个做娘的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老淳听了笑着松开了唐欣瑶的手腕,将她的胳膊放进薄被里,拉了拉被角道:“没什么大事,容我去给小瑶儿开两副药。”
说完留下满脸松一口气的苏燕,对着唐深苏晚几人使了个眼色,去外间了。
见里间的房门关上了,唐深这才轻声问道:“淳爷爷,您跟我说句实话,瑶儿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老淳听了叹了口气,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小瑶儿自小就胎里不足,这个你们也是知道的。”
老淳尽量斟酌着词语,慢慢的道:“就算是穷尽我一生所学,只怕也就是能保她到十五岁,你们心里还需有个准备!”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唐明宇跟唐深听了都愣住了,建元郡主更是难过的抹起了眼泪。
这些年家里因为有了这娃娃,不知道多了多少欢声笑语,哪怕这孩子身子从小就不好,可却十分懂事,从来不会让家里人操心。
就连平时喝的那些苦药,也是从来都不喊哭。
“我的瑶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建元郡主看了看关紧的房门,压低了自己哽咽的声音。
“老淳,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不论是什么办法,只要能救瑶儿命,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唐明宇是个耿直的性子,心里从来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都对唐欣瑶疼到骨子里,说唐欣瑶是他的命也不为过。
“是啊,淳爷爷,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苏晚也着急的扯了扯老淳的衣袖,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个让唐欣瑶枯木逢春的办法。
老淳听了想了下,最后叹气着摇头道:“这世上的事也不是绝对的,说不准哪天瑶儿就绝处逢春,重新焕发生机了,这段时间咱们还是要好好补养着,尽量不要给瑶儿吃生冷的食物!”
“是,我记下了,库房里有很多药材,淳爷爷不如跟我去库房看看,有什么能用的。”
老淳点了点头,跟着唐深去库房了。
苏晚擦干眼泪,瞥了一眼里间的房门,对着唐明宇跟建元郡主道:“伯爷、郡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这件事能不能先不让燕儿知道?她毕竟是做母亲的,知道女儿不能长大成人,只怕会接受不了。”
唐明宇跟建元郡主听了以后都点了点头,建元郡主擦了擦眼泪道:“这些年不光瑶儿的身体不好,燕儿的身体也经常生病,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是要瞒着的!”
唐明宇很赞同妻子的话,虽然苏燕只是儿媳妇,可她对自己十分孝顺,这些年一直扮演的都是女儿的角色,所以唐明宇也很心疼这个儿媳妇。
几个人商量好了将这件事瞒着苏燕以后,苏晚便带着老淳回去了。
等回到王府以后,裴战正好也回来,见到老淳以后两个人聊起了天。
至于苏晚,则是亲自下厨去给老淳做饭去了。
“淳爷爷去宁远伯府了?”
“嗯。”
老淳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叹气道:“瑶儿这丫头也是个命苦的,从小就没享受过她这个年纪该享受过的快乐,每天都是药罐子不离身的!”
裴战听了也是叹了口气,对于唐欣瑶的身体心里也有几分猜测,忍不住轻声问道:“淳爷爷,瑶儿是不是……”
老淳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看了他一眼以后点了点头,“这丫头的精气神已经开始有衰败的迹象,就算我努力维持,大概也就能活到十三岁左右。”
之前跟唐深等人说唐欣瑶能活到十五岁,这还是老淳多说了,看着他诊脉的结果来看,唐欣瑶能活到十三岁都算是幸运了。
裴战听了脸上也是一片沉重,他还是挺喜欢唐欣瑶这个乖巧的小姑娘的。
“淳爷爷,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给瑶儿续命的?”
老淳听了这话陷入了沉默,一双有些浑浊的眸子不停的转着,在脑海里搜刮了许久,突然想到一个法子。
“办法有是有,只不过这差不多是以命换命的办法,且要求极其苛刻,一个不小心两人都会有生命危险,怕是……”
怕是没人愿意牺牲自己。
后边的话老淳没说,不过裴战已经知道了。
这个方法说出来以后不管是唐深还是苏燕,肯定都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瑶儿的命。
可就算他们愿意,也不一定能把瑶儿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