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谈

  小哥一下赶到盘马老爹前面,将他拉住。
  “你这么说,你认识我?”他问道。
  盘马老爹抬头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没有回答,小哥一下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的上半身,脸上是少有的急切:“你看看,你是不是认识我?”
  梦璃看着他,眼睛有些酸涩,一旦事情涉及了他以前的记忆,他便不再冷静,西沙海底墓是,云顶天宫是,现在亦是。
  两人黑色的纹身无比清晰,似乎是两只麒麟正在对决相冲,而他们目视着对方,十分的奇特。
  对峙了片刻,盘马仍旧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漠然地从小哥身边走了过去,完全不会理会他,面部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以前在书中,她无法理解吴邪在这时的感觉,现在她明白了,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很奇特,如果一定要用文字形容,她只能借书中的一句话形容“我只能说我仿佛看到了两个不同时空的闷油瓶,瞬间交合又瞬间分开”。
  小哥没有再次追上去,他静静地看着盘马扬长而去,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刚才那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又烟消云散。
  和吴邪、阿宁一起追上来的阿贵不知所措,看看远去的盘马,再看看小哥,面色有点撮火,显然搞不懂这故弄玄虚的是唱的哪一出。
  吴邪怕他出现腻烦情绪,忙拍了拍他,走到小哥身边:“没事,你先回去。别急,等我们问完了,就立即回来告诉你。”
  小哥不置可否,点了点头,还是看着远去的盘马,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不知为什么,这时,梦璃觉得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不同了,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同时她又感觉,这眼神她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而吴邪在想,刚才小哥和盘马四目交汇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盘马的这种表现,是一种极强烈的暗示,他肯定知道一些事,而且他肯定知道小哥是谁,甚至和他有过比较深的渊源,但看他的态度,似乎这种渊源一点都不愉快。
  吴邪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阿宁也跟上了他。
  梦璃则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小哥,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小哥,你先回去吧。我们很快回来。”
  “嗯。”
  跟阿贵再次来到盘马家的饭堂里席地坐下,吴邪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盘马的话是什么意思,以及应该如何有效地和盘马这样的人交流。
  盘马的儿子打来水给他们洗脸洗身体,盘马因为伤口在后背,就由他儿子代劳,他自己点起水烟袋,抽他们瑶族的黄烟。
  吴邪闻着味道发现烟味和小哥身上的草药味有点类似,看来那些草药里也有这种成分。于是吴邪想着能不能以这个当切入口先缓和一下气氛,却完全找不到话头。
  阿宁看了眼吴邪,有些无奈,她想等梦璃来了,一切都好办了。
  这时,梦璃也来到了盘马家。
  天色一下沉了下来,似乎又要下雨,广西实在太喜欢下雨了,盘马的儿媳妇关上窗户后席地而坐,风从缝隙中吹进来,气温一下凉爽了很多,老头这才向他们行了一个当地的礼仪,吴邪和阿宁也学着还了一下。
  梦璃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当地礼仪,接着开口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盘马老爹听了她的话,微微皱眉。
  吴邪和阿宁诧异地对视一眼,似乎没有想到梦璃竟会当地的语言。
  阿贵则是一脸尴尬地站在那,他本来是来给他们做翻译的,谁成想……人家根本用不到他?!
  “阿贵,他们在说什么?”吴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阿贵。
  大概是看吴邪比较诚恳,阿贵的心情缓和了不少,开始给吴邪和阿宁翻译两人的对话。
  阿贵翻译道:“老爹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大概也能猜得到,他也早就料到有一天会有人问起这件事。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问完就赶紧走,不要来打扰他。”
  吴邪愣了一下,感觉老爹话里带着什么意思,好像他误会他们是什么人了。
  可是他又无法清晰地感觉出他误会的原因,想着想着他立即反应过来,知道现在根本不应该去琢磨,当成自己也没发觉是最妥当的,等再有点苗头了,再说清楚也不迟。
  “吴邪,你问吧。”梦璃看向他,说道。
  她想说的,她想问的,都不能让他们知道,现在只能先等吴邪问完了,她再单独和盘马谈一谈。
  吴邪正了正神,心里理了一下,于是对老爹道:“就是想和您打听一下以前那只考古队的事情,我想您能把当年的情况和我大概说一遍。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您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盘马吸了一大口烟,忽然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摇头说了几句话。
  阿贵翻译道:“老爹说,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很明白,你的那个朋友你完全不了解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和他在一起,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您认识他?”吴邪立即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盘马老爹看着他,顿了顿,好久才道:“脸我不认得,但我认得他身上的死人味道。”
  我只能说我仿佛看到了两个不同时空的闷油瓶,瞬间交合又瞬间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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