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成长
吴邪低头看去,矿灯处水里面有一团巨大的东西要从那黑坑里浮出来,反射出一连串鳞片闪烁的光芒,接着就看到一只大大的发亮的东西,他惊奇地看着它,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梦璃早已带着小哥走了几米,胖子连忙拉着吴邪大叫道:“快跑!跑跑跑跑跑!”只一瞬间,就吴邪被他拉出去了好几米。
看见胖子这个样子,吴邪的危机感自然而然就袭了上来,那东西肯定是极度的危险,这架势真的是在逃命。
梦璃听见声音,回过头看了一眼,心道:“麻烦来了,不过好在用不上我……”接着,扭头拉着小哥离开。
吴邪和胖子要逃命,可是这是在水里,根本就没法跑,阻力太大,行动十分缓慢。而且脚下都是锋利的瓷片,冲上去没两步,吴邪就吃疼地叫了一声,看来是踩到那些陶片了。即使摔倒了也马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前冲去。
一下听到身后传来了滔天的水声,那水浪还冲着他们往前了好一段距离,回头一看,吴邪直接就呆住了。
那竟然是一条无比巨大的火红色的蟒蛇,从水中破水而出。
“那是……蛇母……”吴邪十分惊讶地看着那条巨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蛇母?他的身体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动了,思想也顿时一片空白,就这样静静站在那里看着那巨蟒,这体形跟之前的褐金色巨蟒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那巨蟒带着强烈的水流向他们压来,不过,它的注意力似乎是在吴邪手中的矿灯上,这矿灯很亮,也许这条几百年来都没有见过光的大蛇,被这矿灯迷了眼睛。
胖子看到走远拉着小哥的梦璃,对吴邪打了个手势,让吴邪把矿灯扔给他,然后示意让他跟着梦璃和小哥先走。
不一会儿,胖子追了上来,回过头,看见那蟒蛇似乎钻进了沙子里面,“我把矿灯扔到一个洞里,引开了它的注意,快走,等它再上来我们就完了。”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大的蛇,都要成精了。”逃出生天之后,吴邪气喘吁吁地说道,“这蛇母至少也是活了几千年了,那里面的力量究竟是怎么来的?”他又看了眼里面西王母宫的方向,心中是解不开的谜团。
“就算里面真的可能长生不老,胖爷我也不可能再踏进去一步,在外面快活几年也好比永远闷死在里面。”胖子说道。
“长生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梦璃扶着小哥,幽幽地说道,“还有,如果你们听我的话早些离开,也不用遇到它。”
胖子听了这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吴邪也低下了头,毕竟他那时也是好奇心很盛,所以没怎么阻止。
为了不想再遇到那些讨厌的“野鸡脖子”,几人抓紧一切时间赶路,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穿过了峡谷,回到了戈壁上,竟然看见了定主卓玛他们,就好像黑暗中出现的一道曙光,他们的身心完全就放松了下来了,这些天实在是筋疲力尽了,身心都几乎达到了极限了。
他们在峡谷外休整了三天,潘子的运气实在真是好,他被扎西救了回来,现在躺在帐篷里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而且他们发现潘子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安排好了,就在几人都去抓陈文锦的第二天。
吴邪休息完毕就在想三叔的事情,他一边纠结要怎么告诉潘子三叔的事情,一边又担心在西王母宫里失踪的三叔。真没想到他莫名其妙被卷了进来,莫名其妙又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还给他留了这么多未解开的谜。
而小哥在这些天要么缩在帐篷中发呆,要么就靠着岩石看天,虽然他平时也是这样,但是梦璃能看到他眼中的迷茫,和对这个世界的陌生和距离感。
又休整了两天,扎西就告诉他们应该出发了,按照他的记忆,他们现在处在一个魔鬼城环的中间,魔鬼城中设置了蹊跷的机关,他们必须有精确的导航。
走出去之后,东西两边可能都会有公路,他们只要到公路上,就可以求救。此刻,吴邪也很想知道三叔和黑眼镜的下落,可是却已没了气力。
扎西说,他们可能从另外的入口出去了,也可能根本没有出来。但是他们现在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没有车只能步行,他们最缺的是劳力,因为当时的水是三叔大队人马搬来的,他们出发之后剩了好多,没法全部搬走,而且算一下跋涉的时间旷日持久,他们能带的水坚持不到找到公路的时候。
胖子就道:“把食物减半,丢弃帐篷,多出来的空间全部用来带水,少吃点没事,没水坚持不了几天。”
“哦,”吴邪点了点头,照办,背着大量的水出发,横渡戈壁,这过程初期免不了艰苦,但是和雨林行军已经属于两个档次的跋涉了,四天后一行人走出了魔鬼城。
又走了一个星期,终于到达了公路,拦到了一辆suv的驴友,用军车上的电话和裘德考的人取得了联系,大概三十个小时后,阿宁公司的车队赶到,将他们救起。
所有人都瘫倒了,有些人喜极而泣,这是怎样的一次旅程,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在回程的路上,胖子靠在车上,忽然唱起来了歌来:“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
他的嗓子哑的跟破锣一样,但是唱这句话的时候,梦璃觉得他唱的比小花都要好听。
胖子站在戈壁滩上唱歌时,那语调里的沧桑仿佛是五六十岁的人才会有的。他的语调能让听到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不身处在这个地方的人完全感受不到这个心境。再配上面前的漫天黄沙,简直能让人落泪。
坐在旁边脸上一直带着一股木然的吴邪听了这句话,忽然间泪如雨下,在黄黄的戈壁上哭的泣不成声。
他身上的学生气远没有第一次下墓时那么的重。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虽然吴邪长得很嫩,声线也总带着一股很青涩的感觉,但是这货是个确确实实的男人,身高一米八一,站在那比梦璃高了半个脑袋,身材也比梦璃壮。
当时吴邪的哭不是那种小声的哭,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哭,哭的宛如要把心肝肺全都哭出来,很少有人能哭成那样。
那个哭声绝对不是装哭,而是真哭,哭的嗓子都快要喊哑了的那种,就像是野兽在嚎叫,带着股说不出来的震撼力,仿佛能哭到人的心里。
就宛如大漠的雁一样在天空中徘徊,朝着一望无际的天空飞去。
梦璃看着吴邪和胖子,胖子比梦璃印象中要老了,以前她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直带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感觉,对着三叔一行人还敢在斗下装埃及画像,当然这也没说明胖子现在靠谱到哪去,昨天逃命的时候这货还在路上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是以前胖子在梦璃的心里一直是个又白又圆又新鲜的大胖子,现在他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没那么白了,也没那么新鲜了。
吴邪其实跟梦璃记忆中相比也有点老,老的都有点不像他,她看着他俩有点恍惚,这么一想,她也才想起来,原来他们已经认识这么长时间了。
当然吴邪和王胖子看上去变老了,也不排除这么久以来,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好好收拾自己的缘故,两人脸上的胡子都长了很长。
还有一方面,人生经历不同,人老的速度自然也就不同,天天玩命下斗的男人总比天天泡妹子当总裁的男人老得快。
所有人中唯一没变的人大概就只有小哥,这货以逆天般的状态,成功引起了梦璃心中的悲凉——变得和他一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