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比起紫苏,你对香料更为精通吧。
蓝姨娘再次一颤,凌汐宛忽而说了一句。
蓝姨娘是入府也有十四年了吧。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可是却让忠义王凝了眼。王府子嗣众多,但是仅仅只有一个男丁,其余七个都是女儿。而最小的凌汐珍,今年刚好十四岁。也就是说,自打蓝姨娘进府后,便再也没有孩子降生。再联想起之前那一番纠葛,纵然忠义王再是不谙宅斗之道,也明白其中的猫腻了。
他脸色已经沉得堪比锅底,手指握得咯吱咯吱作响。
是你威胁紫苏让她对涵儿下绝育的药,是不是?忠义王这话与其是在询问,不如说是审问。
蓝姨娘咬着唇,见王妃仍旧八风不动,不由得心生恨意。
妾身伺候王爷十数载,王爷竟这般不问不查就定了妾身的罪了吗?
紫苏早在芝兰不顾一切说出她被人逼迫之时就已经软倒在了忠义王怀里,锦帕捂在唇边,低低呜咽。这般魏阙的摸样看在忠义王心里更是不是滋味,想到刚才冤枉了她,心里又觉得愧疚,对蓝姨娘的厌恶也就更深了。
紫苏曾是你的丫鬟,如今却与你平起平坐,你心生嫉妒,早就与处之而后快。再加上你曾多番其辱涵儿,害怕她日后报复,便想利用紫苏借刀杀人,以绝后患。
呵呵…蓝姨娘嘲讽的笑了笑,既是如此,妾身为何不直接给三小姐下毒,不是更加一劳永逸吗?
若雪却在此时冷笑,奴婢和若雨乃是皇后娘娘专门训练来伺候小姐的,自小便精通各种毒药。小姐的吃食和穿戴一律都经过我和若雨重重检查。皇后娘娘当初让我和若雨识毒,为的就是防止这一天。却不想,你们这些人狠毒至此,居然下药让小姐绝育。一个女人若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那就等于是给她判了死刑。若雪狠声低斥,双拳紧握,眼眸含着冷意与恨意。
我只恨当初只学习了辩毒,却没有想到你们会用这等阴险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真是丧尽天良。
若雪说得义愤填膺,胸口因为愤怒而起伏上下,显然是气恨到了极点。
王妃深看了她一眼,这一番说得实在是太好了。8尤其是那一句,一个女人若是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这句话,正刺中了忠义王心底的伤口。当年的皇后…
她垂下眼,默不作声。一切都在按着她的预料进行着,她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必做。
果然,忠义王听闻若雪那番话后,骤然怒斥了眼眶。他放开紫苏,冷沉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蓝姨娘,语气中不无讥诮。
你还想辩解什么?你知道紫苏善良柔弱,任你拿捏,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拿她当棋子,等到事发后便将她推出来顶罪。他眼神嘲讽又鄙夷的看着蓝姨娘。蓝素心,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却不想你竟如此恶毒。居然敢将主意打到涵儿的身上。你应该庆幸,今日涵儿没有遭了你的毒手,不然你蓝家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忠义王话音一落,王府内的女人齐齐倒抽了口气。虽然凌汐涵只是封了个郡主,在这偌大个王朝,比她身份贵重的人数不胜数。也不定她的死活就要那么多人陪葬。但是忠义王这话却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皇后有多喜欢凌汐涵,朝中上下以及京城的贵妇圈全都知道。若是凌汐涵今日真的被这帮女人迫害到绝育的地步。再结合自己的经历,皇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话,也没有人敢有丝毫的侥幸心理。
而凌汐云等人,害怕之余也更加的嫉恨,嫉恨凌汐涵的好命。不但有那么好的一个出身,连皇后都这般维护于她,如何能不让人嫉妒发狂?
对于忠义王那番维护言辞,凌汐涵没有多大的表情。只不过在听到那句紫苏善良柔弱之时微微蹙了蹙眉,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紫苏柔弱善良?呵呵,这王府除了王妃,只怕心机最深的就是这个紫苏了。
凌汐涵心中不由得怀疑,她这个父王当年不是连夺文武状元嘛?初入朝堂不是凯凯而谈吗?不是英明睿智智谋过人吗?如今怎的这般糊涂?也是了,若非这么糊涂,哪能让她一个王府嫡女在小妾姨娘的迫害下这么多年而毫不自知?若非这般糊涂,那日又岂会任凭凌汐宛的一面之词而冤枉她?
男人啊,一心只在事业之上,才不会管家里内院那些腌脏勾当。
蓝姨娘早已是煞白了脸,眼瞳浮现惊恐之色,片刻后又强自镇定下来。
王爷何以为妾身要挟了紫苏?她目光转向靠在王爷怀里,拿着帕子擦拭眼角泪水的紫苏,眼底满是嘲讽与恨意。
更何况王府中谁不明白,紫姨娘是王爷的心尖上的人,就是要天上的星星,王爷也能为她摘下来。妾身又有什么本事去要挟她?拿什么去要挟她?
她一个个的质问,倒是问得忠义王哑口无言,脸色青白之中还带着一丝尴尬。底下那些女人个个咬牙切齿,眼底含着冰霜的瞪向故作柔弱的紫苏,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紫苏许是察觉到她们的目光,身子害怕的颤了颤。
忠义王眼眸一利,那些女人立刻低下头,自能在心底将紫苏骂了个遍。
凌汐涵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站着,无论如何,今日这事儿父王得给她一个交代。
沉默之际,芝兰却是突然抬起了头,嘶声喊道:你抓了小姐的父母要挟作为要挟,小姐这才不得已给三小姐下药。
忠义王脸色黑沉如焦炭,瞪着蓝姨娘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撕裂开来。而后却是淡淡瞥了眼王妃。
紫苏早已太作了姨娘,她父母的卖身契怎的没有在他自己手中吗?
这话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包含锐利的逼问。王妃拨弄佛珠的手一顿,睁开眼睛,淡淡道:紫苏从小是跟在蓝姨娘身边的,她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蓝府。王妃这话不轻不重,却是将自己给摘了个干净。
蓝姨娘咬牙切齿,目光如毒蛇一般缠绕在王妃那古井无波的面容上,恨不得那把刀去划开她淡漠的表情,将她最真实的丑陋展现在世人面前。
忠义王哼了一声,冷淡的瞥了芝兰一眼。
你来说,将这件事从头到尾,一丝不落的给本王交代清楚。
是!有了忠义王这番话,芝兰也不再有所顾忌,开始大胆起来。
那日王爷严惩五小姐和七小姐之后,蓝姨娘便犹自惴惴不安,生怕三小姐事后再次报复。晚间时分,便让小姐陪着她一起去了王妃的清心阁。回来的时候,蓝姨娘脸色沉重,偷偷给了小姐几种香料。又说三小姐身上每个配饰,干起来未免素雅了些,身为王府的嫡女,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小姐女红精致,蓝姨娘便让小姐代为绣了这个荷包,再放入事先配好的香料,交给小姐。
她说到这儿又顿了顿,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问蓝姨娘身边的芝夏,当时她也在场的。
被点到名的芝夏身子颤了颤,双腿一软,连忙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道:王…王爷。
忠义王眼眸冷凝的看着她,你若有半句谎言,本王定不放过你。
芝夏再次一颤,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蓝姨娘一眼,那一眼让蓝姨娘如坠冰窖。之夏是她的人,自然会站在她这一边。是以刚才芝兰提及芝夏的时候,她还暗自庆幸。可是她却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她正惶惶不安,就听得芝夏低而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芝兰说的都是真的。
蓝姨娘猛地闭上了眼,她就知道如此。
忠义王眼眸凌厉的扫向蓝姨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蓝姨娘却平静了下来,当然有。她抬起脖子,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讽刺与嘲弄。
芝夏的话不可信。
这时候凌汐梦又幽幽开口了,芝夏可是蓝姨娘你身边的人,她的话不可靠,那谁的话可靠?
呵呵…蓝姨娘冷笑,若她是我的心腹丫鬟,又岂会背叛我?若她不是,这等机密的事,我又怎会让她知晓?她斜视了眼凌汐梦,语气淡漠之中带着几分讽刺。难不成六小姐若要害人,也会让一个不可靠的丫鬟知晓?
若是以往的凌汐梦被这一通呛白,定要暴怒的指着蓝姨娘破口大骂。可是今日的她却没有,她只会淡淡的扫了蓝姨娘一眼。
若我没有记错,芝夏应该是蓝姨娘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吧。她的家人可都作为陪嫁的跟你来到王府。可是从小跟在身边的人,这样的情分,自然不同一般。她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个清雅至极的笑容。本就美艳的容颜霎时间如同海棠绽放,艳丽夺目。美眸画出的黑色眼线微微上挑,恰如狭长的丹凤眼,这一笑,便勾魂摄魄。看得忠义王心头刹那间触动,记忆之中那双相似的眼眸与之重叠在一起,让他神色有刹那的恍惚。
蓝姨娘脸色微沉,冷哼一声。
芝夏是从小跟在我身边不错,我膝下无子,可以说芝夏就当我半个女儿。可惜…她终究不是我蓝家人。到了有了更好的出路,她自然不再忠于我了。
哦?凌汐云淡淡扬眉,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依旧岿然不动的王妃,微微蹙了蹙眉。王妃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让她摸不准王妃心里在想什么。照理说,这蓝姨娘是王妃的人。她出了事,王妃也少不了要被牵连。可是如今王妃这般从容不迫的样子,倒是让她的心里没底。
她眼眸微转,嘴角扯开一抹笑意,露出洁白的牙齿。眉眼弯弯,脸颊边笑涡浮现,灵动又可爱。
那照蓝姨娘这么说,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呀!她身边的凌汐宛忽而轻呼一声,眼眸在芝夏和芝兰二人身上流转着,似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芝兰和芝夏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啊。
这话一出,大厅内所有人的眼神又变了。紫苏埋在忠义王怀里的脸微微垂下,仍旧不吭一声。忠义王眯了眯眼,自是听出了凌汐宛的言外之意。审视的目光就落在了芝兰和芝夏身上。芝兰一急,立刻道:王爷,奴婢和芝夏确实是亲姐妹,可是奴婢二人自入了王府便是王府的人。在王府里,理当以所有主子为重。她举起右手,起誓道:奴婢发誓,若奴婢刚才有半句谎言,必定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铿锵有力的话一落下,大厅内就是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似有些不可置信。
凌汐涵也有些意外的看着一脸决绝的芝兰,倒是没想到她居然对紫苏这么衷心。要知道,古人可是封建迷信的,特别尊崇神鬼一说。这样的毒誓发出来,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他的话了。当然,作为一个现代人,凌汐涵是不相信这所谓的毒誓的。只是令她诧异的是,这芝兰可是蓝姨娘赐给紫苏的丫鬟,本来就是为了监视紫苏的。可这监视的丫鬟,居然这么快就倒向了被监视的对象,还唆使自己的妹妹也跟着投靠了紫苏。这个紫苏,本事不小啊。
不,不对!凌汐涵忽而想到什么,忽而抬头看向王妃,很不意外的看到王妃仍旧平静的转着手中的佛珠。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视线,侧过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平静而自然,可是凌汐涵却看到了她眼底的深邃和黑暗。
果然,芝兰是王妃的人。
忠义王听了芝兰发的毒誓,自是相信她说的话。转头冷漠的看着蓝姨娘。
到了现在,你还想狡辩吗?
蓝姨娘脸色苍白,咬着唇,狠狠的瞪着芝兰与芝夏。她真是瞎了眼睛,自己身边的丫鬟早就背叛了她,可怜她还尚未自知?然而让她就这么认罪她又不甘心,王爷仅凭两个贱婢的一面之词就定了妾身的罪了吗?她说完别有深意的扫了眼凌汐涵,这一眼让忠义王眼眶猛地一缩。他想起多日前冤枉了涵儿的那一幕,心中又浮现起了愧疚。
既然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可有证据?
蓝姨娘贝齿咬着唇瓣,苍白的笑了笑。
妾身说的话,王爷你还信吗?
忠义王面无表情,你若说得有理,本王自不会冤枉你。
呵呵…蓝姨娘自嘲的笑了笑,若我告诉王爷,妾身…只是帮凶。这件事还有主谋,王爷,你…信吗?她声音轻飘飘的落尽忠义王耳朵里,忠义王眼眸陡然凌厉如刀,大手紧握成拳。
是谁?他没有看到,埋头在他怀里的紫苏在一刹那勾起的嘴角,和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
蓝姨娘仍旧在笑,她笑得妖娆,笑得绝望,笑得凄厉。
她是——她眼眸忽而睁大,凌厉非常,手指指着一个方向。正要说出口,却突然目光紧缩,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一般。让她正与出口的话就这样咽下了腹中。她伸出的手慢慢垂下,眼底划过不甘与愤恨。
是谁?蓝姨娘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伸出手的一瞬间又放了下来,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指的是谁?
是——蓝姨娘手指颤抖,忽而凄厉抬头,眼眶通红的指着凌汐涵。
是她,是凌汐涵。
放肆!忠义王怒喝一声,显然怒到了极点。
蓝姨娘却丝毫不害怕他的愤怒,反而笑得灿烂。
王爷你不信是吗?我告诉你啊,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凌汐涵在自编自导的戏码。是她演的苦肉计,要不然那荷包为何会那么巧的戴在了若雪的身上?她分明是早知道那荷包有问题,故意为之。可她为何会知道?答案只有一个,那就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设计的。她嫉恨妾身,所以想要报复。她说到这儿,眼眸蓄满了恨意的看着凌汐涵。
还有紫苏她又指着紫苏,嘴角勾起讽刺与妖冶。王爷你从不过问家事,自然不知道,从前紫苏和凌汐涵的矛盾可不小。
紫苏身子颤了颤,迷蒙的泪眼掩盖了她眼底的冷厉和杀意。她楚楚可怜的看着忠义王,一幅悲悯自责欲言又止的摸样更是让忠义王心疼怜惜。他想起了那日紫苏说的话,那般的无奈,那般的委屈,那般的隐忍…
顿时对蓝姨娘的厌恶就更深了,这个女人心思狠毒,不但要害涵儿,还想要拉紫苏下水。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他当初怎么就娶回王府来了呢?他真是瞎了眼睛。
而一直跪在地上的若雪在听到蓝姨娘污蔑凌汐涵的时候,本来心里是很愤怒的。可是又听她说起紫苏与自家小姐的矛盾,她又将心里的怒气忍了下来。就让这两个女人互相争斗,最好两败俱伤,也让王爷看清这二人的真面目,也省得这些女人日后不把小姐放在眼里。
蓝姨娘此刻根本就不管忠义王心中是怎么想的,反正她都被查出来了,大不了破罐破摔。紫苏这个贱婢,抢走了王爷不说,到现在居然敢诬陷她?这让她如何不怒?
王爷,枉你聪明一世,到头来却这般糊涂。呵呵…你知不知道,你千般宠爱呵护的女人。她指着紫苏,眼神轻蔑又仇恨。
她才是真正的蛇蝎女子,亏得你还认为她单纯善良?呵呵…如果她算善良的话,世界上就没有恶毒之妇了。她大声的笑着,仿佛要将积压在心里多年的不甘愤恨与委屈一起发泄出来。
姐姐!紫苏猛然从忠义王怀里抬起头来,未语泪先流。她看着蓝姨娘,既是伤心又是失望。
我从小跟在你身边,姐姐你待我情同姐妹,恩重如山,紫苏无以为报。只希望日后能为姐姐效犬马之劳,以报小姐恩德。她用娟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所以,只要是你吩咐的事,紫苏未敢反驳半句。即便是现在做了姨娘,与姐姐你平起平坐,紫苏也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更不敢在姐姐面前托大。这么多年来,但凡姐姐有需要,紫苏莫敢不从。即便是三小姐…她顿了一下,似乎是说错了话,而后又垂下了眼帘,不再做声。只是那眼泪,却是不停的落下。明明心里很委屈,却顾忌着与蓝姨娘的姐妹之情而不愿揭露她。那样倔强而柔弱的表情,看得忠义王更是心生怜爱。
他一把握住紫苏的手,紫苏,你没做错什么。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不值得你维护。他冷厉的瞪了蓝姨娘一眼,柔声安慰抽噎的紫苏。气得蓝姨娘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王爷。紫苏娇娇怯怯的抬起头,那满面泪痕的摸样更是看得忠义王心疼。她咬了咬唇,看了眼蓝姨娘,目中划过不忍。
王爷,姐姐她只是一时糊涂,求王爷看在姐姐伺候你多年的情分上,绕过她这一次吧。所幸,三小姐大富大贵,逃过这一劫。姐姐日后定然不会再犯了,王爷你就饶了姐姐这次吧。她说着就要跪下来给蓝姨娘求情,忠义王赶紧制止她,目光微冷。
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有一就有二。若这次放过她,又安知她不会再施毒手?这次是侥幸,可是如果再有第二次,谁又能保证得了?
可是…紫苏还想说什么,却被忠义王冷声打断。好了,什么都不必说了。
紫苏低垂着头,似乎有些失望和伤心。只有蓝姨娘看见,她低头的瞬间,嘴角勾起阴冷的笑。
蓝姨娘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紫苏撕成碎片。忠义王却已经冷声吩咐,蓝氏素心谋害郡主,罪证确凿。心肠歹毒,其心可诛。拖出去,杖毙。
王爷!蓝姨娘大惊失色,门外已经有侍卫艳俗的走进来,拖了蓝姨娘救走。蓝姨娘反应过来后立刻大叫,放开我,王爷,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她挣扎着嘶声大喊。
慢着!凌汐涵忽而出声制止。
涵儿?凌泓率先惊呼一声,其他人面上也有讶异之色。忠义王皱眉,涵儿,此等恶妇,如此谋害于你,留着只会是祸害。不如拖出去打死了事。
凌汐涵淡淡瞥了眼忠义王,一日夫妻百日恩,父王,蓝姨娘再有不是,也是你的女人。父王就这般不念旧情?她的声音很淡,淡得如同秋水,没有丝毫涟漪。可是听在忠义王耳中,却带着浓浓的讽刺。他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别过头,似乎不敢看凌汐涵眼里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