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北眉南掌中鱼
任棉霜开着尹熙颐的车,车上依然是除了原主尹熙颐外云裳仙府全员到齐。
庞大厚重的骑士十五世开在街上相当拉风,但更大的价值还是实用。毕竟两年时间还不足以完全建成一座大都市,很多地方的街道仍然未铺好柏油。在装甲越野车里,颠簸之劳被降到了最低。
驶过燕都南苑医院门口,再向南去便是一大段泥泞的土路。而曲芸此次的目的地,便是城南一栋尚在建设中的大厦。其中便是情报中与尹易生关联的三茅会分堂所在。
三茅会算不上帝国最顶级的社团,但能扎根于帝都总也不至于让总部轻易被人查到。超人横行的世界,地下世界的争斗远比人们想象的要凶险。无论是哪家社团都不会让自己的老巢轻易曝光。
幕后的大佬们往往像普通的市民一般居住在自己的私宅深居浅出,通过各自的网络调兵遣将。而显露在明面上的大多是一些小喽啰聚居地。
任棉霜把车直接开进工地,停在堆放建材的露天仓库。众人下车向着裸露出钢筋水泥骨架的大厦走去,远处已经见到三三两两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围了过来。
进了未完工的大厦门厅,就见到一张满是裂纹的藤木牌匾用突出的钢筋挂在水泥墙面正中,上书【茅衣堂】三个大字。
“小妮子,今天你别出手。我们是来谈生意的。”曲芸微笑着凝视牌匾,这东西显然是从旧城废墟里挖出来的。上面遍布伤口和修补的痕迹,这足以见得三茅会是一个相当老派的社团。
新兴的社团往往年轻气盛,为了彰显肌肉而做事不留余地。最后往往是互相之间拼得两败俱伤,或者在安天府严打之下树倒猢狲散。
反观老派的社团则发展缓慢,但凝聚力强。其中层骨干大多是一群讲道义能为兄弟背锅十年大牢的真汉子。这些人遇事会权衡利弊,当隐忍时便隐忍,生意自然好谈一些。曲芸的微笑便因此而来。
“可是,主人你的身子……”康斯妮一听就急了,却又不敢对曲芸太强硬,最后出口的语气变得娇滴滴的百般哀怨。
曲芸被逗乐了,安慰道:“放心,今天我绝对不会动手。诗诗刚突破,之前不是天尊元神就是恒星爆炸的,一直没有和旗鼓相当对手较量的机会。今天一切交给她了,正好叫她稳固下境界。
诗诗,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们修士进阶后都会找机会实战来巩固境界熟悉新力量的吧?今天的战斗全权交给你了。只是要记得我们是来谈生意的,让他们安静睡着就好,别杀人。”
曲芸语毕,那些带着安全帽的汉子已经全都堵在了大厦门口。这些人显然不是建筑工人,不然对于擅闯者只会有工头前来盘问驱赶,绝不可能所有人都放下工作一拥而上。
“多谢芸芸成全,交给娴诗就好,自会量力而为。”梅娴诗娴静地点头,抬手一甩就是八根银针飞出。
围上来的这群家伙自然就三茅会堂众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从如此豪车上下来的家伙不好惹,但终究是自家地盘,弄出事情堂主追究下来这么多兄弟均摊也是法不责众。再一看下车来的全都是娇滴滴的女人孩子,连一个保镖也没有,这歪心思便是压抑不住了。
银光一闪,走在最前面露淫光的汉子便倒在了地上。而这边梅娴诗站在原地轻轻动了动手指而已,快到连云裳仙府自己这边多数人也都没反应过来。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秒,唯有康斯妮看清倒下那人耳后一瞬抽起的银针。
接着只见梅娴诗霓素静立,唯有十指像是演奏乐器一般跳动。曲芸能听到极细微的破空声,辩音成像场中也可以勾勒出什么在运动的轨迹,但双目完全跟不上。
直到十几个大汉全部躺倒也不过几息时间,愣是没有一个人回过神来做出一点挣扎。众人至此才看清八根细到不仔细看肉眼难以分辨的银针飞回梅娴诗十指指缝。
“厉害了我的诗!”重度仙侠患者甄辉齐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这就是飞剑术吧!这种神速就算云姐和康斯妮也防不住吧?”
梅娴诗却是摇头:“只是神识御物。我才筑基,还未来得及修习什么道法。能操控的范围很近,数量上八根也就是极限了。效果看似神奇,其实只是借用了医术上的功底。
上星脑户囟门风府,头维哑门玉枕通天,我扎的都是让人昏睡的穴位。普通人被针灸扎准了穴位,效果当然是立竿见影。
至于对上芸芸的话,一道【水盾】我这点小伎俩就废了。在魔法立场中用神识持续赋予新的动能需要太多灵力了,用这种笨办法硬耗恐怕元婴大修士都破不了芸芸那一环魔法。
斯妮就更不用说了,我查过她的身体构造,与常人大异。针灸点穴这种手段于她根本无用。而且她若想躲,速度上我的神识都追不上的。”
归根结底,梅娴诗做得看似惊人,其实只是强行针灸。在人反应不及间扎你穴位,落到正经修士眼中恐怕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曲芸叫她让人“安静睡着”,梅娴诗便字面意义上的完成了任务。
曲芸却是盯着那穿梭的银针不放:“你换了一套银针啊?上面的附魔蛮有趣,有隐匿踪迹和引导能量的韵律,你们修士该是叫炼器入道吧?回去借我把玩把玩。”
“好,”梅娴诗浅浅一笑:“它叫【散寒春】,倒仙宗宝库里的。筑基期便能使用,品级上自然也不是什么珍贵仙宝,不过通冥七品。”
济世仁心散去寒,悬壶妙手引回春。不愧是倒仙宗的宝贝,杀人的兵器听起来就像一味灵药,好一个仙秀的名字。
电梯还没装上呢,几人只能爬着楼梯往上走。直到第三层还陆续跑出来一些喽啰被梅娴诗瞬间“睡倒”,再往上走就没人出来了。
只是一路走来,曲芸的眉头始终紧皱。她见到楼里的打手不少都是身上带伤的,甚至有人伤得不清,断了手臂也用剩下一只挥舞着砍刀冲出来。
有人搅局?
还好这“茅衣堂”所在并不高,第七层便见到了正主儿。若是再高些,曲芸这小身板可就要撑不住了。
这也无怪,电梯都没有的大厦这帮混混脑抽了天天去爬十几层楼?
出了七楼楼梯间,就见三十来人堵在楼道里,无不面目凶狠手持兵刃。打头的是个上身赤膊,满是纹身的矮瘦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