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悬利剑

  承晔眼神渐冷,“国师……”
  落倾尘抬眼对上他道:“皇上,您有那么多的女人,多收慧妃一个不是难事。”
  “哈!”承晔忍不住笑了,只是笑得极冷,“国师你是把朕当人情送了,是,朕后宫有的是女人,可朕却——”
  见落倾尘被吓到的样子,他生生把那句话忍了回去,握紧拳转身道:“不是国师一个人思念师姐,也不是国师一个人看到慧妃就会想起她,朕正是因为慧妃像师姐,才……师姐,就如同朕的亲人,当初朕一推再推不想完婚,就是对她下不了手。”
  落倾尘垂下眼,承晔突然转身道:“朕的心,又有谁知道!连你,都要逼朕。”
  刘培突然小步走了过来,“皇上,牧学士求见。”
  “不见。”承晔有些心烦地道。
  落倾尘突然说道:“皇上,臣就先告退了。”
  “你急什么!”承晔突然怒了,然后一甩袖走进了里面。
  落倾尘看了看刘培,点了下头然后走了出去,牧忱正在外面候着,看到落倾尘出来又是一脸的妒意,连行礼都显得不情不愿。落倾尘却没在意,直接走了过去。
  晚上,承晔又睡不着了,想起白天的事,他担心落倾尘是否生气了。
  落倾尘走后,他还是让牧忱进来了,也让他侍了寝,牧忱对他百依百顺,可是过后依旧是觉得无味。反倒让他更加空虚起来。
  承晔之前叫御医来问过,有什么什么法子能够准确的验出是否有血亲关系,单凭落倾尘的话,他还不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可御医说,他身上有了虫母后,血液和常人也大不一样了,根本没法再和别人验出什么关系。
  承晔觉得这就像老天故意捉弄他,让他得到了一切,却偏不给他最想要的。
  “刘培,你去传国师进宫。”承晔说道。
  刘培得令出去,约莫两刻钟又回来了,说国师身体不舒服不能来,但是蜜蜡来了,有什么话可以托蜜蜡转交。
  承晔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要发作的神情。
  刘培忙上前说道:“皇上,不如去慧贵妃宫里歇着吧,今天您答应过要去的。”
  皇上每次生气或情绪不稳时,见到慧贵妃却依旧能够和声悦气的,刘培自然知道这一点。
  承晔却仍不做声,半天后突然说:“让蜜蜡回去,叫国师来。”
  “皇上,”刘培抬起头祈求道,“国师才回来不久,皇上何苦……”
  承晔瞪大了眼,突然一挥手打碎旁边几案上的花瓶,“滚,滚!”
  夜深了,承晔独自饮着酒,夜风微凉,他始终没迎来醉意,反倒觉得更烦躁。
  “刘培——刘培?”
  他叫了几声,没人应,终于觉出反常,今天的寝宫内似乎格外安静。
  突然,他感觉项上一紧,立刻翻身躲过,顺便抓起一旁挂着的剑一把抽出,“谁?”
  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项上一凉。
  好快的身手,他竟没能躲过……
  “是我。”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承晔大胆回头,“筠窈。”
  正是筠窈,她微微一笑,可手中的问月却并没挪开。
  “表哥。”她叫了一声,眼中还是亲热的。
  承晔也笑笑,“你这是——”
  筠窈终于把问月移开了,面对着承晔说:“表哥,我成亲了。”
  承晔一愣,然后点头,“那甚好,甚好,那人是谁?”
  “卢勇大将军,靳铮。”筠窈说。
  承晔微微一愕,随后点点头,“嗯,此人骁勇世上无人可及,表妹你嫁了个好男子。”
  随后承晔示意她坐,自己也撩袍坐下,“表妹,这些年你都没回来,是怪表哥吗?”
  筠窈微笑,“我怪不怪表哥,您应该早就知道。”
  承晔点了点头,“是了。那你这次来是要跟表哥叙旧么?”
  筠窈看着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初她表哥的影子,对她,承晔好像还没有变。
  “嗯,但也还有一件事。”筠窈说。
  承晔扬眉,“不是要来刺杀朕吧?”
  筠窈没否认,看承晔神情渐渐凝住,她才说:“筠窈只是想告诉表哥,筠窈有这个能力。筠窈想要表哥明白,这把问月,从此后会一直悬在表哥头上,若表哥肯和云莱交好,不兴战事,那筠窈一辈子感激表哥,若表哥有一日放任野心想要吞并云莱,那……筠窈自是不能阻止千军万马,但潜入皇宫取表哥性命,却还办得到。倒是,筠窈愿随表哥一起死。”
  承晔定定地看着筠窈,突然哈哈大笑,“看来你真是嫁了个好婆家,能把你收服成这样。”
  筠窈垂下眼,“此次,是我自己要来的,这是我一人的秘密行动,望表哥不要见外。”
  承晔深吸了口气,“朕明白了表妹,另外恭喜你成亲。”
  筠窈笑了笑,随即一阵强风刮来,承晔不禁眯了眯眼,再看向对面时,已是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筠窈只是一场梦,一场他酒醉后冒出的梦。
  可是寝宫内外的侍卫和宫女太监,都一齐昏睡过去,这个确实无法忽略的。
  “罢了……”承晔笑道,“罢了——”
  近仙岛上,卢阙正猫在厨房的灶前烧水,掀开锅盖看了看,一阵蒸气蒙在他的眼镜儿上,他忙往后撤了撤。耳边突然听到屋内有响动,忙丢下这边跑过去看。
  “哎呀这次肯定也不准,什么要生,说了这么久了一点要生的迹象都没有!”云梁靠在床上吃着鸡腿,气哼哼地说。
  一旁的夏侯期却很紧张,“国师既然探脉说快生了,那应该就是这时候了。”
  “他是国师,又不是妇科大夫,哪那么厉害。”云梁仍旧啃着自己的鸡腿,之前卢阙就弄过两次这样的乌龙,说是要生,她却确实觉得要生了,可最后那所谓的阵痛都归于平静,什么都没有。
  “国师,国师你来看。”夏侯期站起身,“云梁还是没有感觉呢。”
  卢阙抹了把汗说:“应该最晚就是今晚了,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啊。”
  “哼,他(她)爱出来不出来。”云梁在床上说,“折腾我这么久了,最后还玩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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