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留在这边山脚下的居民,都不是什么有钱人,有些碰上点生活难处的,见自己一个弱女子如今一个人在家,起了歹心想过来翻点东西也是很有可能的,云梁是这么认为的。职业贼偷她倒是没怎么想到,毕竟这里还是景籍的城根底下,应该没有贼胆子这么大敢在云莱治安最严的地方行动。
云梁觉得是邻居的话也没必要太上纲上线,毕竟有时候生活的确不容易,谁都有回转不开的时候。她一手摸索到枕下的小红,一边跟那黑影说着话转移那人的注意力。
“床头的匣子里有几样首饰,你要就拿去。”
那黑影不动,云梁已经用小红在被窝里瞄准了黑影,一只手熟练的拔掉了保险栓。
突然黑影一晃,云梁一紧张便拨动机关,她没想到这人身手会这样快。
“噗噗噗……”
一连三发钢珠都打出去,可紧接着云梁的手腕就被人扼住,一张脸贴近她的鼻尖。云梁暗叫不好,手腕一扭像泥鳅一样滑出去,然后翻身一骨碌跳到床下,另一只手一甩飞轮“嘶嘶”的响声在房中响起,玲珑子刀刃上的寒光洒出一片亮点。
云梁感觉没有打中,立刻靠到没一丝光亮的墙角避免后背被偷袭,眼睛在屋中扫着。可大半天竟然都没有动静,对方比她还有耐心,云梁皱了皱眉,终于开口,“英雄可否现身一见,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大家交个朋友。”
云梁挺直腰板,觉得自己也算是个高手了,又有稀世武器在手,应当拿出些侠士的气派。
“呲——”
云梁一抖,看到空中冒出火光,没等她看仔细,房里的油灯便被点上了。油灯旁的人拉下了面罩,淡淡朝她看过来。
待看清那人后,云梁立刻垮了小脸,那点子撑出来的侠士气派也尽消散,缩在墙角的样子像听到打雷的兔子。
“是……你呀。”云梁苦着脸说。
筠窈把火折子重新收回,仍旧淡淡道:“我们认识吧!”
云梁一凛,“不……不认识。”
筠窈却眯起眼,突然向她走去。
“你干什么你,不是你别……我可出手了……”
云梁猛地又甩出玲珑子,筠窈在她眼前一闪就不见了,接着突然就出现在她侧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次云梁死命也没挣脱,就抬起拿着小红的手,将筒口抵住了她的头。
“你,你放开我。”云梁说,毫无其气势的。
筠窈却直直看着她,“是你?”
“不是我!”
云梁慌了,也顾不上打她就要走,筠窈哪会放过她,一把拽过来抬脚把小红也踢飞。云梁拉扯间才发现她一直手臂被小红打中过,只是流出的血水不多。可即便如此,筠窈还是一只手把她制住。
云梁这下又打回原形,拼招式速度都不行,内力她也不够瞧的,只能像个被捉住的小猪一般踢打着四肢,然后突然感觉身子一斜头就被埋进了被子里。
“别动,不然就点你的穴了。”筠窈说。
看云梁刚才没有第二次用小红的意思,她才一直没点穴。
“唔唔——你先放开我,我手要断了。”云梁哀嚎。
筠窈一手扯过被子压在云梁背上,然后便坐了上去,双腿盘起身体如同千斤磐石,云梁的手撑了几下最终还是被压倒,动不了了。
“我有几句话问你。”筠窈说。
云梁认命了,只好趴着说:“你问吧,别把我压死了就行。”
筠窈问:“你是那个小胖妮,你没死。”
不愧是她,一下就看出。
云梁含糊地应了一声,随即头就被掰的侧过来,筠窈俯下身看着,“就是你,你诈死,又出现在云莱,到底什么目的?”
“我就是过日子而已,”云梁被她按的头疼,有些气急败坏,“你每次不是绑架我就是胁迫,我哪次不是正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我招你惹你了,你才是坏人好吧!”
筠窈起身落地,云梁立刻翻过来坐起来,大口的呼吸。
筠窈站在对面看她,“我如今为云莱效力,你很可疑,所以我必须问你。”
云梁心里一惊,为云莱效力……
“那是谁派你来的,倪省还是夏侯期?”云梁说。
筠窈眯起眼,“哦,对了,你和我们的皇帝好像还有些关系。”
云梁瞳孔一缩,转身就要跑,可不出预料的她被筠窈从后面抓住,玲珑子没甩起来就被人家扯走。筠窈从后面捏住她脖子,“还想逃?”
“我又没害谁,你凭什么抓我!”云梁喊道,心里的委屈又散开。
“那你为什么诈死?”筠窈问。
云梁咬了咬唇,“因为……我不想嫁给夏侯期,就这样。”
知道跟她撒谎也没用,云梁索性说了。
过了会儿,身后的手松了,云梁转过头揉着自己后颈,“你呢,干吗抓我啊,你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凡是有间谍嫌疑的人,我都会抓。”筠窈说。
因为身手好加上能看穿说谎者的特性,红霄便自动的担起了抓捕间谍的任务,这也是她留在这里的原因之一,她深知,除了战场上的伤害,间谍的力量也不容小觑,私下里她已经抓住解决不少了,这次盯上云梁,也是同样的理由。
“我哪像间谍了。”云梁愁眉苦脸。
“你来路不明,貌美倾城,又有深藏不露的武艺。”筠窈说。
“你说你自己吧。”云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可能动作太大,晃脑袋的时候后颈又疼了气啦,她嘶嘶吸了口凉气,这才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拿我怎么样?”
“你不是替大虞刺探消息的?”筠窈问。
云梁一愣,“当然不是!我有机会住在城里的好吧,刺探消息我住这儿干吗。”
看筠窈一直没管自己的伤臂,云梁有些看不过去,“那钢珠你最好取出来。”
说着叹了口气,又点亮桌子上的一个蜡台,房间里顿时又亮了一些,“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帮你取。”
筠窈走过去坐下,她也感觉到自己伤臂的筋脉被压迫,手已经快没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