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倾尘,你竟敢这样辜负朕
承晔突然放下了酒杯,扯了扯衣服领子,似乎不太舒服。
落倾尘看到后忙问:“皇上怎么了?”
承晔好似不在意,“没事,可能又吃了什么东西不太舒服。”
落倾尘立刻扫了眼承晔面前桌案上的东西,按说这里面不应该有过敏的东西,不过……承晔大病初愈,身体抵抗力差自然比平常更容易过敏。
“国师不必紧张,”承晔说,“朕只是觉得皮肤有些发痒发热,以前也有过,没一会儿就过去了。”
落倾尘立刻起身拱手道:“皇上,今夜风大,您不宜在外面多待,受了风原本的症状可能会反复,若是不舒服,可以让臣帮您看看。”
承晔挑眉,随后便道:“那朕就先回去了,国师一会儿到朕的寝殿来吧,朕确实有些不舒服。”
说着承晔便让众人继续尽兴饮宴,自己先起身离开,近侍太监刘培携一众随从也跟着走了。
落倾尘则叫来跟随承晔的御医问些承晔的情况,顺便又向他要了几味药,约莫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起身去承晔寝殿。蜜蜡眼睛追着他也站起身,落倾尘拍了拍他的肩,“你坐着,也可以吃些东西但是要少饮酒,为师去去就回。”
蜜蜡忙乖巧坐好。
落倾尘来到承晔寝殿,刘培在门口将他引进去后自己就退下了,寝殿内出奇的安静,一个大大的浴桶在帘幕外冒着热气,空气中飘散着之前他给承晔开的药水的味道,以前承晔一过敏起疹子,他就让承晔用这种药水擦洗身子,看来他来之前承晔已经洗过了。
落倾尘四处看看,最后对着眼前的纱帐行礼,“臣参见皇上,皇上可还安好。”
“嗯,国师不必多礼。”承晔的声音从帐后传来,“朕刚用国师给的药水洗了,只是还有不舒服。”
“起疹子了吗?”落倾尘问。
“倒没有,只是刺刺的。”承晔的声音有些困惑。
落倾尘抬起头,“不然臣再给皇上看看,把一次脉。”
“嗯,朕也是如此想,国师进来吧。”承晔说。
“是。”
落倾尘起身,慢慢撩起纱帐走进,里面还有一层,他一连撩了三层一直走到最里面的龙榻前。而后又立刻踉跄退了出来,在外面无措的站了一下,随后立刻跪倒。
他鲜少有这样惊慌的时刻,却更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办,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叫了声,“皇上……”
纱帐内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随后承晔撩开帐子走了出来,垂眼看着落倾尘,“国师这是怎么了?”
落倾尘不知道,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了,还是承晔真的,真的……
承晔扭过脸沉默了一阵,突然叫了声“来人。”
立刻不知从哪里出来几位窈窕的宫女,她们无声走过来将帐幔一一打起,然后又无声退下,承晔走回去坐在榻边,又问:“国师怎么了,何必这么惊慌,朕只是不舒服,想让你看看。”
见落倾尘依旧跪着没动,承晔绷起脸,“起来。”
落倾尘咬了咬牙,站起身,承晔突然一笑,“国师到这边来。”
落倾尘慢慢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又跪地道:“皇上不可,这,于礼不合。”
承晔的目光又渐渐冰冷,“过来。”
落倾尘看着自己的手指,他感觉到了侮辱,可是……手却在发抖,再开口,分明是求饶般的口气。
“皇上……”
承晔冷笑一声,看向别处,“朕以为,国师和朕一样……如此的话有什么不可吗?”
落倾尘突然抬起头,“皇上,你是不是……”
“你不是吗?”承晔看着他,“你身边的那个小和尚,不是你的玩物吗?”
承晔说着又倚在榻上托腮看着落倾尘,脸上的笑既冰冷又魅惑,“国师真的不过来?今夜朕本来欲和群臣通宵宴饮的,如今和国师两人,也不错。”
落倾尘定定地看着承晔,直看得承晔又重新坐直,冷冷道:“这么看着朕做什么,国师好大的架子,难不成要朕过去?”
落倾尘突然站了起来,几步走过去挥手一掌在承晔脸上。
“啪”的一声,虽然不疼,但承晔呆了。再转过脸时他满面怒容,“你敢打朕?”
落倾尘的手微微抖着,今天进宫前他还教训蜜蜡不要把人间的权贵放在眼里,可这会儿他确实实实在在的在发抖。
不对,他一直都是他,他确实从来没看上过人间权贵,也没怕过,这世间的皇帝在他眼里也没什么稀罕,他随时可以甩了再找一个,可眼前的人却不一样。
落倾尘突然缓缓跪了下来,“皇上……请允许臣辞官归岛。”
好吧,他累了,他也不想抗争了,既然如此,他就脱身而去好了。
承晔的眼中盛满愤怒,比刚才挨了一掌还要气氛,吼道:“为什么?你要抛下朕!”
承晔突然一把拽起落倾尘胸口的衣服,双眼赤红,“为什么?你对朕明明不一样的,朕能感觉到,为什么又这样对朕?”
“因为您是我的皇上,我自然在乎您。”落倾尘说。
承晔冷笑,“可对于你们近仙岛主来说,君王一点都不稀罕不是吗,你们随时可以摆脱旧君王寻觅新的。”
是这样,可你是我弟弟……
落倾尘把这句话咽回肚里,仍旧无力道:“请您放我走吧,若是担心我再其他人效力……我愿主动破戒为大虞和皇上进行禁忌类占卜,用最后的力量为皇上效力,等占卜过后,我的心眼便会被封,皇上也就不需担心了。”
承晔定了一刻,突然丢开他大笑,“荒唐!朕好容易找到你,为什么要放你走,云莱的国师卢阙心眼封了那么多年,一样可以为云莱效力,你就是没了心眼,朕也不会放你走!”
承晔的胸脯剧烈起伏,咬牙切齿的盯着落倾尘,好容易才迫使自己起身走到一旁不去看他。今天他得到的背叛是双重的,落倾尘,你竟敢这样辜负朕,这样的,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