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不似以往那么纠结要强

  福子咽了口唾沫,“麟王……麟王他……”
  夏侯期霍地站起身,“襄儿怎么了?难道病还没好吗,朕之前不是派了太医过去吗?”
  福子吐字有些艰难,“皇上,您……要不出来一下,刘太医就在外面。”
  夏侯期皱了皱眉,低头拍了拍云梁的头便先出去了。
  云梁见情况紧急,也下了榻,可这时外面却进来两人,正是红苏和小灵子。
  “小姐!”
  “主子……”
  两人见到云梁便扑过来行礼,尤其是小灵子,眼里又是两汪泪。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家里都好吧,红苏,这几天的账簿子你给我拿来没有,有没有要紧的书信?”云梁倒是一副常态,似乎一点没有受绑架的影响,“对了,那匹马送回使馆没有,要替我好好照看。”
  红苏忙点点头,“您放心吧小姐,您的事我都帮您处理好了,只是这些天特别担心您,今天云莱皇上才准我们过来。”
  “我已经没事了,今天我就跟皇上说说,早点回去住。”云梁说。
  不知为何心里会有些惆怅,不过……还是早离开的好。
  “对了,”小灵子抹了抹眼睛说,“主子,今天福公公跟奴才说,皇上已经把奴才赐给您了,今后不管您到哪儿奴才都要跟着。”
  云梁眨巴了下眼睛,随后扑哧儿笑道:“好,反正你跟红苏也处得来,今后你俩就一块儿跟着我吧。”
  红苏张了张嘴,脸飞红的瞪了小灵子一眼,“谁跟他……”
  不过也没继续说下去。
  “对了小姐,”红苏从怀里取出一封信,“这是今早阿乌带来的。”
  云梁赶紧抽过来取出信,让红苏给自己倒一杯水然后在口里漱了一阵,均匀的喷在纸上,字立刻显现了出来。
  云梁看得眉尖一跳,师父让她立即回去。
  ——
  “到底是因为什么病因,难道不是受了最近城内盛行的风寒吗?”夏侯期问面前的刘太医。
  刘太医胆战心惊地道:“臣原来也查不出病因,直到今日……皇上,您轻看。”
  刘太医从身后药童的手中接过一个坛子,揭开封口递给皇上。
  夏侯期低头看了看,眼睛立刻瞪大,福子忙过去用手挡在那坛子前说:“大胆,怎么什么都给皇上看,污了圣目你可担待得起?”
  夏侯期却闭了闭眼,“你退下。”
  福子忙缩回到夏侯期身后一侧。
  “皇上赎罪,这东西,是麟王今日的呕吐物,里面的那些虫子还活着……想必是到了一定数量,才被臣等发现。”刘太医低着头说,坛子又被封口递给身后的药童。
  夏侯期双手冰凉,沉声道:“怎么回事,查得出吗?有解吗?”
  刘太医仰起头,“皇上,臣……”
  “有话就说,朕准你揣测。”夏侯期说。
  刘太医这才鼓起勇气,“皇上,这是蛊虫,臣治不了这样的蛊虫,但是云莱宫内应该能找到认识这个的人,说不定有解法。还有就是,臣以为,这样的蛊虫在麟王体内已经存活了一段时间,臣听麟王的近侍说,麟王之前都会定期服药,这次没有服上药,所以就病了。臣想要来那药看一看,可是近侍说药每次都只送来一次的量,没有剩余了。”
  “谁给的药?”夏侯期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应该也问了吧。”
  太医伏地胆颤道:“是……国师,哦不,是先国师。”
  夏侯期突然很想笑,是了,他其实也想到了。这么了解蛊虫的,在云莱就属卢阙了,因为这次卢阙久久没有回来,所以楚襄那边断了药。
  “现在就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救回麟王。”夏侯期说,脸在阳光的直射下一片惨白。
  太医忙领命去了。
  夏侯期转身对福子道:“传朕口谕,命卢阙立即回宫,若两日内再无回信,举国通缉!”
  福子低头领命,再抬起头眼神却十分担忧,“皇上,您别担心,麟王他吉人自有天相……”
  夏侯期瞪他一眼,“闭嘴……”
  夜晚,云梁听说夏侯期回来后就去了寝宫找他,福子没一会儿就过来通报说皇上让她进去。
  云梁背着手小心翼翼的走近他的他前,夏侯期正独自坐着。
  “皇上。”云梁斟酌着开口,她已听说今天夏侯期见太医是因为他的侄子病了,而且病得很重。那个麟王是夏侯期在麟国最后一个亲戚了。
  夏侯期呆呆抬头看向云梁,那一刻,云梁感觉心突然一揪,云梁赶紧调整情绪说:“皇上,您这么晚还不休息啊。”
  夏侯期没说话,仍是愣愣看着她。
  云梁无法,只得慢慢走过去,“皇上……”
  夏侯期低下头去,将头顶抵在云梁的身前,云梁发现,此刻的他不似以往那么纠结要强,而是十分明显的,脆弱。
  云梁不由地揽住他的头,用手抚着,“你别担心……师父来的时候给了我不少解毒丸和救命的药,说不定能有一样有用呢。”
  夏侯期突然一把将云梁抱在怀里,用力的云梁几乎都不能呼吸,只听见他在头顶低声道:“为什么……他们忌惮翕儿也就罢了,楚襄他,只是一个傻孩子……”
  夏侯期想起楚襄欢快地跑过来叫他“表叔”的样子,就那么毫无防备的扑到他跟前。
  楚襄不知道大人间的尔虞我诈,不管夏侯期做了什么,他都把夏侯期当成唯一的亲人,信赖他,亲近他。
  即使每次进宫来都要看卢阙的眼色,他也固执的非要蹭在夏侯期身边,他似乎知道大家都嫌弃他,忌惮他,所以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表叔。这个傻子还不知道,正是因为夏侯期,大家才会这样忌惮他。
  “皇上,”福子慌忙又跑进来,“国……哦不先国师派人回来了。”
  夏侯期猛地抬起头。
  福子一瑟缩,随即说:“先国师因为赶路病倒在路上,所以先派人回来了,那人带来了给麟王的药。”
  夏侯期咬着牙,“问清楚卢阙在哪里,立刻差人把他抓回来!”
  “是!”
  云梁也一激灵,想起自己是来辞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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