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呀!”
胯下的黑色骏马跑得飞快,绕过坡头,夏侯期看到不远处云梁正骑着那匹小马扭扭摆摆而来。
那马似乎也喝了酒,步伐颇具音乐节奏,云梁正骑在马上摇头晃脑唱:“枕风宿雪多年,我与虎谋早餐,拎着钓叟的鱼弦,问卧龙几两钱。蜀中大雨连绵,关外横尸遍野,你的笑像一条恶犬,撞乱了我心弦……”
云梁确实有些醉了,一边摇摇晃晃地哼着,还陶醉的眯着眼,压根没看见前方的夏侯期。夏侯期骑在自己的高头大马上,静静地看着云梁越来越近,她那匹小马有节奏的摇晃着脑袋,忽然看见夏侯期和他的马才立刻站住。
云梁这时才抬头去看,脸上还是红红的,“唔,皇上你来了。”
夏侯期看着她,突然一抖缰绳冲过去。
小母马到底是个头小,看到夏侯期的大马冲来立刻乱了阵脚,第一反应是转身想跑,云梁还没准备好,被带的差点掉下马去。还好夏侯期此刻冲到跟前,伸手拉住她拿缰绳的小手,连人带马牵制住。
小母马终于静下来,待着不敢动,大黑马冲它喷了下鼻子,恶意地用身子蹭了一下它,小母马立刻一阵瑟缩。
“你干吗……”
云梁还没说完就被夏侯期的眼神惊到了,随后她一阵低呼,夏侯期把她拦腰抱起放到了他自己的马上,然后大马便冲了出去。
云梁吓得立刻躲进夏侯期怀里,她手里没缰绳拽着,只能死死拽着他的衣服,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就是他隆隆的心跳声。
“驾!”
夏侯期一手护着云梁骑在马上驰骋,胸中是抑制不住的狂意,那股子汹涌来的那么意外又那么畅快,让他只想带着她冲去任何的地方,奔向自由,奔向属于他俩的地方。
他终于明白了,没有人可以像云梁一样,那些秀女中,天下所有的女子中,都不会有第二个云梁,她是独一无二的,唯一让他心动的……
黑马不停地驰骋着,云梁的心也咚咚跳起来,她抬起头看向夏侯期,却正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夏侯期低头吻住了她。
黑马突然停住,立着不动,身旁是一潭清水,几只蝴蝶被马蹄惊扰飞了起来,围着水面来回。云梁那匹小马像哭似的叫着跟过来,停下后还不断叫唤着似乎在抱怨。它必须追回主人,可实在是跑不过那匹大马,此刻像是要坐在地上哭一场。
大马回头看了看它,鼻子里喷出一口气,但是眼神温柔多了,还伸过脖子蹭了蹭它像是安慰。
云梁猛地推开夏侯期,“你……”
夏侯期抬腿下马,顺带一把把她也接下来,却不放下,就抱着她让她夹在马和他之间。
身后的马像一堵墙,云梁紧张地贴在上面,“你做什么啊?”
她故意提高嗓门掩饰自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刚才惊得她酒都撒了,酒囊也不知掉在了哪里。
夏侯期却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别想再逃。
“云梁,做朕的人吧。”夏侯期捏紧下巴说。
“我……我不是说了我不要吗……”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封住了口,脑子一阵晕乎后奋力把他推开,夏侯期却仍凑到咫尺处说:“朕喜欢你,云梁。朕确定,今生今世,只你一人。”
忘了大呼小叫,云梁到底是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突兀的就好像它以前从不曾跳动过一样。
明明存满了第一个小猪储蓄罐的时候她也激动过,后来产业越来越多……可似乎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像是被呛了一口,云梁的鼻子莫名发酸,她别过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呀……”
夏侯期轻轻俯身过去,云梁挥舞着小手打他,可夏侯期却不管不顾,只是紧紧抱着她,吻住她。
怀中是她,感受着她,他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完整了,从前都只是一个壳子罢了。
直到口中尝出咸味儿,脸上有一道火辣辣的伤痕。他看向云梁,她的小脸蛋上都是泪痕,小手还挥舞着要抓他,他便向后仰身躲了躲。
“你干什么呀……你这是干什么呀!”
云梁哭了,似乎很伤心,很委屈。
她低下头把脸埋在手心,却堪堪只够遮住眼睛周围,还露出一小半湿淋淋的脸蛋子。
夏侯期心疼的快窒息了,也是,她还太小,还不能承受这种感情,可他实在忍不住了。有时候他也想,自己是不是太变态,她模样都还未脱去童真呢……
身后传来福子他们的声音,好像在喊他们,夏侯期低头看看怀中的云梁,抱着她又重新上马,纵马向不远处的灌木丛跑去。
骏马跃过低矮的灌木丛,突然一头扎向后面的斜坡,云梁吓得躲到身后的夏侯期怀中,眼前突然横来一根树枝,夏侯期抱着云梁弯腰滚下马,摔在草地上并不疼,夏侯期背部着地,仍紧紧抱着怀中的人。不想他们正掉在斜坡上,还在不停的向下滚去。
云梁感觉自己被他包着一路不由自主,可竟然有些安心。
终于停到了最底下,夏侯期抬起头,他的头上也沾了些许草屑,看着怀中的云梁,他突然笑了出来,笑声都惊动了坑上的两匹马,黑马还以为主人疯了。
云梁看夏侯期笑眯了眼,浑身都抖着,还从没见过他这样笑呢。
这样想着,她心口的位置好像突然被剜了一下,怪怪的。
云梁摸了摸自己的头,只摸到一根草棍儿,甩在一边,不明白有什么好笑。
夏侯期伸手拿下她额前的一个草屑,眼神无比温柔。
“刚才怕不怕?”他问。
“刚才不怕,你笑得时候才吓了我一跳。”云梁如实说,然后推他,“起来呀。”
夏侯期坐起来,顺手拉起云梁。
云梁打开他要拍自己衣服的手,说:“你看看你自己吧,一头的草标。”
这地方头上插草是要被卖的意思,云梁知道才故意这么说的。
夏侯期却毫不介意,只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然后抬头看了看坑顶。
这坑并不算深,而且应该很快就有人来了,夏侯期轻舒了口气,看了看旁边的她,并不着急,反而很享受现下和她独处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