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莱的蜂巢就那么诱人

  小二把钱数了数收下,又问用不用在店里用早饭,还有一刻钟包子就出笼了。蜻蛉有些饿了,拉着红霄说想吃包子,他们路上都是喝蜜水吃干粮,昨天好容易跟着彭老丈吃了顿好的,她现在又馋了。
  红霄只好往马棚去,一边说:“那你买了包子直接过来。”
  蜻蛉便跟着小二往大堂去了,红霄去看自己的蜜蜂。
  马棚里气味并不太好,云擎正半个身子钻在车棚里侍弄着蜜蜂,听见红霄过来才钻出来拍了拍手说:“已经喂过了。”
  红霄挑起帘子看了看,这些蜜蜂她训练了两年多,他们之间已经十分熟识默契,之前与祁渊的车队一战,有一百来只蜜蜂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然后就死了,这本来意料之中,红霄却没想到自己会伤感了好久,如今对留下的这些也更加爱护。
  “蜻蛉呢?”云擎问。
  “她要买包子,在大堂等。”红霄说。
  云擎笑了笑,“难为她了,正在长身体饭量都大,出来后却总吃不好。”
  红霄把布帘放下,“是她非要跟来,说是帮忙,就是带四宝来也比她作用大。”
  四宝,就是红霄上次逃时带回的那条黑狗,它醒来后还心心念念的要把红霄抓回去。只是它一个显然就不是红霄的对手,红霄后来找个铁匠把自己的链子打开,她晓得四宝这种狗应当是能回去找到主人的,所以就放它走,结果四宝却觉得有辱使命,非要把红霄一起抓回去。打了几次打不过,还不愿放弃,于是就只好跟着她。红霄也拿它没办法,吃饭的时候还要顺带着喂它。就这么被它跟着赶路,一直到四宝自己也不记得怎么回去了,也不愿去别处,红霄就只能带着它,后来一直带回了桑显族群内。
  狗在屋檐下也只得低头,四宝这些年一直把红霄当成自己看管的逃犯,但是到吃饭的时候又只好臊眉耷眼吃桑显族人家的东西,红霄要离开的时候它察觉到了,那几天始终紧跟着她,出发那天夜里,红霄用蜂子蛰了它把它弄晕,才跟云擎和蜻蛉上路,不知四宝醒来会怎么抓狂呢。
  蜻蛉一开始还老说四宝说不定醒来后会找过来,过了几天后才彻底断了这个念想。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依稀还有小二的声音——
  “官爷您这边请,这都是昨天刚来的车,虽然昨晚没来得及检查,但今早看了,都是些普通车辆。”
  云擎和红霄互看一眼,眼神机警。这一路的驿站全是云莱和大虞合建的,管理这边的官差也是两国的人,昨夜投宿的时候他们看过,这驿站门前悬挂的是云莱的旗。
  小二带着官差进来的时候,云擎和红霄已经不见了,小二带着官差查看车辆,官差果然穿着云莱官兵的服饰。
  官差掀起一个车帘看了看,立刻捂住鼻子又放下了,里面是挤挤挨挨的羊。
  “这个再去贴上。”官差给了小二一样东西。
  “又是这个通缉令啊,之前的还有呢。”小二说。
  “之前的墨迹应该不清楚了,朝廷让一律重新再贴,那钦犯潜伏了近三年,如今五国会盟很可能会重新出来,你们一定留点心。”
  “哎哎,那是自然,小的天天看那画像,只要那人站在小的面前,小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嗯,从今天开始,每辆从这里过的车马都要登记,把画像贴到靠路的门口去,登记的时候看仔细,别让钦犯再混进去。对了,之前他们里面还带着一个小姑娘,如今也可能是三人同行,你多留意些。”
  小二连连答应着把官差送了出去,和抱着一包包子的蜻蛉擦肩而过。
  官差走后,小二和另外的店伙计去在告示栏贴上红霄和云擎的告示,这两人的样貌都是根据靳铮当初的描述画的,红霄尤其逼真,云擎就平板一些,因为不确定蜻蛉是被诱拐的还是从犯,所以还没有蜻蛉的通缉画像。
  “咱们这条路这么偏也要查这么严啊。”店伙计抱怨说。
  小二靠在告示栏旁揣着手,“咱们这里应该是最后一道关了,想必别处应该早就准备好了。”
  店伙计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夜加铺位的……”
  “嘘!”小二挤眉弄眼,然后摸出两个小钱说,“就三口子昨夜投宿而已,那么大的雨总不能不收,这么点小事儿也没什么可说的,这点小钱咱哥俩晚上喝顿酒好了。”
  店伙计便也笑起来。
  一群蜜蜂嗡嗡的从马棚的窗户飞出去,一直飞远掩藏在草丛中。
  没一会儿太阳升高,客人们离开驿站准备再上路,在门口又登记一遍,才都赶着车走了。
  ——
  云莱皇宫,夏侯期躲在御书房内喝茶,最近天气很热,但夏侯期自幼的习性是克服肉体上的困苦,因此房内也没有放置冰,而且仍旧喝着热茶,只运行内力保持体温。
  卢阙满头大汗地进来,夏侯期放下茶碗说:“国师辛苦了,她又怎么说?”
  她,指的是平雁。
  夏侯期从来没这么庆幸过自己当初没娶平雁,这个女人简直可怕,每次跟他说话都似乎是要拼命一般,仿佛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点小事都能被她吵翻天。毕竟她是祁渊的太后,夏侯期作为东道主也够忍让她了,可平雁仍旧不满,这次她带来的人突发怪病也都怪到了夏侯期头上,准确的说,是怪到了云莱这块地头上。
  “御医已经来回过话了,目前还诊断不出是什么病,但他们那些人也不一定是因为吃了我们的东西和水才成这样,御医说他们身上都有些外伤。”卢阙擦了把汗说。
  夏侯期看了眼福子,福子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一碗冰镇莲子放到桌子上。
  “国师喝口汤再说吧。”夏侯期说。
  卢阙知道,夏侯期这碗莲子是他热得实在不行才自己喝的,于是连忙谢恩坐下,摸索着端起喝了一口,这才喘了口气说:“御医说是蜜蜂蛰出来的伤。”
  夏侯期翻了个白眼,“我云莱的蜂巢就那么诱人?一个个的都去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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