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翕
云梁和夏侯翕跟着老太监,一路心虚的不敢说话,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云梁吐了下舌头,夏侯翕突然笑起来。
路过一个池塘边,云梁看着池塘里的小鱼觉得有趣,便不走了,趴在石桥栏上说自己就在这里看鱼。老太监没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夏侯翕怯怯的看了眼老太监,也跟云梁挤在一起看鱼。
云梁拿下夏侯翕衣服褶皱里的点心渣丢在池塘里,立刻有鱼聚过来吃了。
“他们欺负你你怎么不还手啊?”云梁说,“这种人,就该给他们厉害看。”
云梁前世十七岁之前也是不爱与人吵闹,觉得女孩子大声说话就是泼妇,跟不喜欢的人或是明知道坑自己的人也维持表面和气,直到后来她家破产,才发现自己一个真心朋友都没有,从前的耐心和好心都浪费在了不值得的人身上。生活上困窘让她也不得不变得强悍,放下经营多年的淑女形象跟人吵架力争,有时候会闹的女人他就是办事好使嘛,否则她和母亲两人不知要多受多少气。
夏侯翕却还是笑笑,细长的眼睛一笑起来便眯在一起,弯弯的像月牙。云梁发现他这个人还挺乐观的,明明受了那么多人欺负,一有人跟他示好,他便又能回以真心的笑,身上感觉没一点负面情绪。
“你多大了?”云梁问他。
“十一岁。”夏侯翕说。
“那你比我还大一岁哦。”云梁说着又往池塘里丢了颗樱桃。
夏侯翕看着她,突然问:“你是哪里来的,会留在宫里么?”
“我啊,我是大虞来的,今天跟着师弟进宫,就在这里待一天。”云梁说。
夏侯翕的神情顿时失落起来,“那你今后还能来么?”
云梁在嘴里也扔了颗樱桃,边吃边说:“你看我今天闹成那样,还怎么来嘛。”
“你走了,就又没人陪我玩了。”夏侯翕惆怅地望向水面,“之前只有麟王陪我玩,后来他也回自己的领地去了,宫里就没有人跟我玩了。”
云梁有些可怜他,便问:“你没有其他亲人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在宫里?”
夏侯翕惨然一笑,“我娘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父亲就是曾经的德顺王爷,十年前因为犯了重罪被皇上发配到了苦寒之地,今世都不能再回皇城。皇上是看我当时年幼才把我留了下来,放在宫里教养。”
十年前……云梁记起来了,原来夏侯翕的父亲就是当初逼宫的两个王爷之一,夏侯期能把他留在宫里也算是大度了,问题是夏侯期一个皇帝应该没空总是注意夏侯翕这个小孩子,要不夏侯翕也不会被欺负成这样也没人管。
那个老太监又上前来说:“云姑娘,四公子,时候不早了,皇上那边议事应该散了,老奴带云姑娘去用午膳吧。”
云梁看了看日头确实不早了,便拉上夏侯翕的手对老太监说:“他是我的新朋友,我想带他一起去。”
老太监的眼神有些迟疑,但云梁已不由分说拉上了夏侯翕下桥,“走,我们一块儿吃饭去。”
老太监见如此也没说什么,带着云梁和夏侯翕先去了摆宴的地方。
等他们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各自就坐了,依旧是在各自的小桌子上分餐而食。云梁见还有一个小桌子空着,就拉着夏侯翕坐过去说:“咱们俩用一个桌子就行了。”
那个老太监走到夏侯期身旁耳语了几句,夏侯期往云梁这边扫了一眼,淡淡地说:“那就加座吧。”
立刻有太监拿了个软垫过去给夏侯翕,夏侯翕显然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满面通红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