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歧视

  七问当先领路。
  李灵看着七问的背影,拉着王小雨问道:“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师傅七问吗?好可爱啊。”
  王小雨笑着点了点头,之前七问在王小雨眼里还是有些修持的僧人,还称的上一句小师傅,但自从在电玩城遇到七问又打游戏又抽烟的时候,七问在王小雨心里的超脱的形象就没有了。不过七问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如果是王小雨见了净心吃喝嫖赌,一定会认为净心是个沽名钓誉,欺世盗名的老贼,但在七问这儿,不过是个心性未收的小孩罢了,王小雨也不忍拆穿他。
  “怎么才这么点大?好小啊!”“是啊,好小好可爱啊。”“请问小师傅你几岁了?怎么这么小就在这里当和尚了?”和王小雨同来的另外两个女孩子也嘻嘻哈哈起来。
  七问头也不回道:“小和尚正是,小和尚年纪虽然小,但在寺里已经有七八年了。”
  “这么久了啊?出家苦不苦啊?不能吃肉不能喝酒的?”
  七问泰然道:“随心修行是乐,违心忍受才是苦。”
  “小鬼还挺能说的。”几个女孩嘻嘻哈哈地道。
  七问:“请问几位女施主找我师傅是来看相的吗?”
  李灵:“你师父没跟你说吗?”
  七问边走边道:“我师父只说有贵客,让我出来迎接,别的什么都没说。”
  “我们是来拜佛上香的,听说这里的主持是个高僧,会看相算命,所以顺便来看看。”李灵看七问年纪幼小,人也可爱,忍不住摸了摸七问的光头。
  七问猛地转过头来,
  李灵忙收回手嘻嘻笑道:“抱歉,看你的小光头没忍住。”
  “没关系,”七问淡淡地一笑。
  七问领着一众人来到净心在的偏殿,净心已经在殿门外迎接了。净心见到燕雨楼王小雨一行人微微一笑,谦和地道:“两位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禅师有礼了,”王小雨看到持重的净心,不禁为之肃然,几个一同来的女孩也不再嘻嘻哈哈。净心不同于七问,看着就是个小孩,虽然说话老成像个小大人,但净心举手投足间的有一种并不刻意的庄重,即便他是在笑也像是一个有德行的老僧。
  净心向殿内一让:“几位施主里面请。”
  “多谢大师,”王小雨再次谢过净心,王小雨请净心并没有通过她爸爸,虽然王小雨认为可能净心肯见她多少是看在她爸爸的面子上,但以净心的名望王小雨一毛钱不花确实不容易请。
  王小雨李灵还有两个姐妹一起进了佛殿,燕雨楼也正要跟进去,王小雨拉往燕雨楼:“你就不要进去了。”
  燕雨楼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王小雨:“我的姐妹说是看相,最主要的是要看桃花运,你在了她们不方便说。”
  燕雨楼气的说不出话,他觉得自己受了歧视,请的了净心可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跟王正非一点关系没有,结果到了三宝殿竟然把他给挡在了门外不让进去,真是岂有此理。
  王小雨脸一板:“那你听不听我的话。”
  燕雨楼的气不自觉的又泄了,他觉得最近王小雨特别容易生气,对他的态度也不大好,他不想看到王小雨不高兴,只有小心伺候着。燕雨楼极不情愿的哄着王小雨道:“好吧好吧,听你的还不行吗。”
  王小雨笑道:“雨楼哥哥乖,回头好了我打你电话。”
  燕雨楼眼睛一亮,王小雨已经好几天没有叫他叫的这么亲热了,就为这一声雨楼哥哥,让他一个出去转转也是值得的。燕雨楼转身出了佛殿,一个人在寺庙里晃荡,燕雨楼现在心烦不想见人,这寺里他来过几次也是熟的很了,便朝寺里没外客的内院走去。
  没走几步,七问从后面跟了上来:“燕二叔,好久不见啊。”
  燕雨楼头也不抬道:“好久,有多久啊?”
  七问:“一个多月?快有两个月了吧?。”
  燕雨楼随口道:“那有很久吗?”
  七问:“两个月还不久吗?”
  燕雨楼不答,只问七问道:“你怎么不跟你师父?跑出来干什么?”
  七问:“师父那讲经论道净瞎忽悠人,有啥意思?所以我就出来喽。”
  燕雨楼“嗯”了一声没说话
  七问奇怪地看着燕雨楼,要是以前他说了这话,燕雨楼免不了又拿他开玩笑,少不了说一句‘你小子又在背后说你师父坏话,小心我告你的状之类的话,’现在却什么反应也没有,道:“二叔你是不是有心事不开心啊?“
  燕雨楼不愿多说话,只懒懒地道:“没有。”
  七问笑道:“都写在你脸上了,燕二叔,你可是一个不善隐藏的人,是不是最近过的不太平啊?”
  燕雨楼斜了七问一眼:“你又知道了?”
  七问摇着个小光头道:“看来我师傅算的还真是准啊。”
  “准?准个屁,不说我们天生绝配吗?不是说我们会事事如意一帆风顺吗?结果呢?”经七问一提,燕雨楼就想起净心和七问给他的王小雨看相的结果,再想想近一个月来的遭遇,气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破口骂道
  七问:“我说二叔,你是气糊涂了吧?我们几时给你看相说你们天生绝配了。”
  “哎呀,你还不承认,那天......”燕雨楼话到这儿心里一惊,突然想起来了,这天生绝配什么的都是燕雨楼串通净心干的,并不是净心看相的结果,他本人也不太信命,对这些也没太多留意,而净心的谶言只有十二个字,是:命运多舛、吉人天相、好事多磨。
  燕雨楼仔细的咀嚼着这十二个字的含义,越想越觉得准,他从小被父母遗弃算是孤儿,后又被爷爷捡到,爷爷却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去世,后来他独自一人出来闯荡,好容易生活稳定了结了婚,没两年爱妻又遇害了。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他而去,他的命运还不够多舛吗?可他长那么大,虽然屡遭命运的厄运,自己最终也都走了过来,这算不算吉人天象?最后一个好事多磨,或许就是说的他的感情吧?那也够磨的了。
  七问盯着燕雨楼的脸:“二叔,你觉得我师父给你算命算的准吗?”
  燕雨楼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心事,何况净心给他看相批语的时候七问并不在旁边,他也不想七问知道内情,敷衍道:“就那样,马马虎虎吧。”
  七问也不追问,笑道:“燕二叔你想开点,这个世上呢总是没有事事顺心的事。”
  燕雨楼一听七问这是话里有话啊?又想刚才七问说他师父算的还真准,难不成这小子已经知道了什么?燕雨楼笑了笑怪自己疑心太重,七问才是十多岁的孩子,情啊爱啊的那些大人的事,他能知道吗?净心能告诉他吗?八成是这小子鬼精鬼精的看出来什么了,又套自己的话呢,他才不上当。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七问:“我不懂,不过呢,如果一个人若是老是眉头不展的,坏的事情就会接踵而来。所以要多想一些好的事情,开心的事情。”
  燕雨楼:“为什么?”
  七问长长吸了口气正要说话,燕雨楼不过是随口一问,一看七问这架势肯定又要讲一大堆谶言佛语,燕雨楼其实最烦这些话了,而且七问十有八九是在胡说八道,虽然有可能会说的一本正经,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正是七问的专长,忙打断:“你就简单点说,别瞎扯淡。”
  七问一愣,忙陪笑着道:“好,其实这个说来也简单,人的心情和运气就好比打猎,如果你在陷井里放了胡萝卜,能来的也只会是兔子。”
  燕雨楼:“是这样吗?”
  七问笑道:“当然了,所以啊,心情越是不好,越是应该想点开心的。”
  燕雨楼也不知道七信是胡扯还是认真,不过最近他的烦心事确实是一件接着一件,长长叹了口气:“可我现在所有的事都是烦心事,想往好的地方想也没有啊。”
  七问:“人总会有开心的事情可想的。”
  燕雨楼:“是吗?比如呢?”
  七问笑道:“就比如那一次我们捉弄我师叔的那次,燕二叔你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燕雨楼那次来不拘寺找净心,净心在会客,刚巧遇到七问的师叔净尘在主持放生法会,结果被他俩给搞砸了,想起来就好笑:“那次大闹法会还是受了你这小子的怂恿,真是造孽啊!”
  七问:“怎么会是造孽?我们是在做积德的好事。”
  燕雨楼:“好,就算是好事,对了,后来你师叔怎么样了?”
  七问:“我师叔?他可气死了,之后那件事就传开了,再也没人找他主持放生大会了,他就再骗不得钱了,你说这是不是好事?佛祖那儿肯定会给我们记一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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