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月亮
离坐在餐桌边,看了一眼挂在客厅墙壁上的老式挂钟是八点半了,但陈锐还没有回来,叶小凡正用小手托着脸蛋,一只手背挡在朱唇前,微微打了个哈欠,一副慵懒的模样,末了才轻柔的说道:“今晚这是怎么了,陈哥不回家,唐局也没回来,这两个人还真是像夫妻,都是工作狂人。”
“小凡姐姐,你要是饿了,就先吃吧,我一个人等着哥哥就行了,我替你去热热饺子吧。”王离的小脸上泛起两个酒窝,笑眯眯说着,随即站起身来,端起两盘饺子扭身向厨房里走去。
“算了,别热了,这都热了三回了,我估摸着陈哥也快回来了,按理说他的性子不像是个工作狂人。”叶小凡拉住了王离,也笑着说道,眼角却瞟到了门口处,心里却直犯嘀咕,陈锐这个时候出去,难道又是南美那波人有动静了?
两个人刚刚坐下,门口就传来一声门铃的声音,王离迅速站起身来,看着叶小凡轻声道:“我去开门,没想到小婉姐姐倒是先回来了,现在就只剩下哥哥了。”
叶小凡点了点头道:“是啊,陈哥向来是自己开门,从来不按门铃,也只有唐局,每次出门,每次都忘了拿钥匙,这性子从来就不会有例外的时候,真让人受不住。”
说话间,王离打开了房门,唐婉拎着一盒月饼从外面进来,随之扭了扭脖子,一脸的疲惫,眼神却在房间里搜索了一阵子。这才疑惑的问道:“咦,陈锐呢?今天晚上他怎么不在家,不是过中秋节吗?”
“哥哥出去有点事,马上就回来了。小婉姐姐,你辛苦了。先去洗个脸吧。”王离笑着说道,心里却有点替陈锐担心。唐婉的话好像是在责怪他似地,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难不成又要针锋相对了?不过打是亲,骂是爱,这夫妻过日子,也应当有这种气氛。这也是老一辈人的经验。
唐婉一愣,接着疑惑的摇了摇头。嘟囓了一句:“真是让人操心的家伙,也不知道他整天究竟在干点什么,神神秘秘地。”边说,她边把手里的月饼递给了王离,轻轻道:“我买了盒月饼。苏式地,我想广式的大家也都吃腻了,所以换换口味。小王离。你先去装碟吧,我洗个脸就来,陈锐要是在这之前回不来,我们就不等他了。”
“小婉姐,哥哥平时可不是这样的,要不咱们还是等等他吧,我相信他一会就回来了,他是个守信的人。”王离小心的看了唐婉一眼,眼神中浮起几分的焦急。
“王离,咱们家里,也就是你最纵容着陈锐了,他那么大地人,不用你操心,别因为他而委屈了自己的胃。”唐婉边说边进了房间,声音隔着房门传来,透着几分不满,不过却不是针对王离地,那只是针对陈锐的。
叶小凡和王离互看了一眼,互相吐了吐小舌头,这时门口接着传来一阵开门声,王离和叶小凡的眼睛同时一亮,互相伸出两根手指,作了个v字型,接着王离跑过去和她互相敲了一下手,轻轻道:“哥哥回来了,小凡姐,我去装月饼了。”
“那我去把菜热一下,这两个人倒真是巧,前后脚回来的。”叶小凡端起桌子上的菜,陪着王离进了厨房,两人地脚步也轻快了不少,总算是不用为了这件事为难了。
陈锐进门换了鞋子,心中依然没有从那种情绪中摆脱出来,司徒雅静雪白的纤手拨动澄清水体时的样子,总是在他地眼前晃来晃去,那一双洁白的玉手,衬着红艳艳的方巾,似是有股子魔力,令他欲罢不能,那样的女人,是用来疼的。
厅间传来一股韭菜饺子独有的香味,陈锐深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把关于司徒雅静的某些念想从脑海中驱散,家中的温馨令他心下一暖。
唐婉恰恰在这时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陈锐,她倒是一愣,没好气的问道:“陈锐,你究竟跑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也不考虑一下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在等你。”
“不好意思,刚刚应了一个美人的约会,所以回来晚了。不过你好像也是刚回来吧,现在这种日子,难道还有那么多的工作?”陈锐深吸一口气,笑了笑说道,眼角却瞄着餐桌,心下再一暖,厨房里传来微波炉的声音,让他明白那是在热菜,看起来王离和叶小凡一直在等着他,这真是两个傻丫头。
唐婉挥了一下手,一脸的不屑:“切,就
会有什么美人在这个时候约你,你就别做梦了。以候,还是好好交待一下,别让别人等你,等人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盯着一桌子菜却不能动,你就体谅一下别人的心情吧。”
“知道就好,不过你可是体会不到这种滋味的,向来是别人在等你,你好像还从来没有等过别人。”陈锐一边说着,一边上了楼梯,眼角的那抹思念却渐渐淡去,只留下几分笑意,和唐婉在一起,那种开心是无法掩饰的。
唐婉一瞪眼,恶狠狠瞄了陈锐几眼,这才扭着身子坐在餐桌旁,不满的喊了声:“陈锐,我可不像你,我这都是为了工作,尤其是在节假日的时候,那些不法分子总会在这种时候出来做坏事,所以我必须守在工作岗位上,今晚我还要值夜班,等一会到我爸妈家里坐一会,你就自己回来吧,别等我了。”
陈锐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又慢慢上了楼,她的原则性还是那么强,好像生来就是为了工作,从来就不知道休息,私人时间少得可怜。
换了身衣服再回到楼下时,王离和叶小凡已经坐在餐桌边了,桌子上摆着三盘不同的月饼,广式、苏式和比较时髦的冰淇淋月饼。王离把一个碟子推到了陈锐的面前,轻声说道:“哥哥,这盘是韭菜饺子,你吃吧,小婉姐姐不喜欢吃饺子,我就又煮了点米饭,我们先吃鸭子吧。”
陈锐点头笑了笑,却暗自摸了摸肚子,前面已经吃过两波了,陪着司徒雅静吃了一次室外的赏月餐,又陪着黑旋风喝了杯酒,回来还得继续吃,所幸他的饭量不小,前面又是吃得不多,否则这三波下来,他就要住到医院里去了。
月光透过阳台的窗户洒进了厅间,叶小凡和王离颇有点陶醉的叫了起来,唐婉却没在意这种场面,只是低着头吃东西。
王离替陈锐倒了杯酒,然后轻声道:“哥哥,今晚的月亮好美啊,没想到上海的月亮和我们家乡的一样美,想起来在家里时,每逢中秋,我们都坐在院子里,听着虫鸣声、风啸声、树动声,一家人吃着月饼,那样的景色真是让人怀念。”
唐婉摇了摇头,颇有点奇怪道:“不就是个月亮吗,用得着那么多感叹吗?还是吃饭睡觉最踏实,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想也罢。小王离,做人要实际点,不能光看着月亮就吃饱了是不?所以只有多做事,多吃饭,多睡觉才是最重要的。”
陈锐没吭声,脸色却是一黑,她还是那么的粗线条,说这种话并不是指望着月亮干啥,而是王离想家了。“王离,我说过的,以后就把这儿当成你自己的家,所以不用整天想着以前的事,反正你父母也不在了,你就别回去了,改天把户口迁过来就是了。”陈锐拍了拍王离的头,低声道。
叶小凡也自外面的夜空收回了目光,看着王离道:“是啊,陈哥说得对,你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吧,户口的事,我来帮你处理,等迁过来之后,这儿就真正变成了你自己的家了。”
王离垂下头,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会一直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只要哥哥不赶我走,我就一直住下去。”
“放心吧,陈锐才舍不得赶你走呢,吃不到你做的饭,总觉得日子里少了点啥,所以你就一直住着吧,要是陈锐赶你走,我帮你出头。”唐婉总算回过神来,明白了王离的意思,仰着头说道。
陈锐的脸再一黑,心道她这分明就是自己不想让王离走,却把事推到了陈锐的头上。王离捂着嘴笑了起来,一时之间整张餐桌上气氛更是融洽,陈锐的心情也渐渐开朗了起来,三张风姿不同的脸蛋让他逐渐回复了过来。
就在此时,陈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随手翻了开来,看到那个号码却是一愣。“找我有事吗?”陈锐的脸容渐渐发生了变化,变得有点和平日里不一样了,似是多了几分的亲切。
唐婉一愣,扭头看着身侧的陈锐,连她也听出来他有点不对劲了,这声音实在是不像他啊,好像从来没看到过他这么温柔的时候,这究竟是谁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