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之心
闻听秦虎的话,刘士干心头一震,眼中原本显露的些许轻视,此刻已经被他完全给收在心中了。
之前,秦虎虽然展现出他冷酷、狠厉的一面,不过,说到底他只是个武将。
虽然,如今是天下纷乱的时候,各方势力需要的就是他们这些势力强劲的武将。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因此,刘士干虽然畏惧秦虎,但是心中却有些看不起他。
封建的时代,讲究嫡长子继承制。
所以,一些世家大族虽然也有人参军,或是走军职这一条路。原因,是因为他们非是家族的嫡长子,走军职的基本都是次子,庶出子亦有,旁系子弟亦然。而能够继承家族的,都是接受诗书礼仪教育的嫡长子。
故此,习武的在这些人眼中,根本上不得台面。
当然,这是世家大族的局限性,同时也是他们能够长久生存下去的根本。
不见汉朝历经四百年,最后还不是分为三国,其后司马家吞食曹魏成果,灭蜀、吴,建晋朝;紧接着,南北朝昙花一现,再之后隋杨兴起,到了如今李唐崛起。
虽然朝代变革,但是沛县刘氏却屹立不倒。
可见,世家大族的弊端从另一面来看,却是成了优点。
而刘士干能够从万千刘氏子弟脱颖而出,足以说明他的不凡。因此,他不是个蠢货。秦虎反问的这句话,当即让他明白,秦虎不简单。
略显僵硬的点了点头,秦虎身上散发的杀气是如此充沛。所以,他不认为秦虎善心大发,这才不厌其烦的给自己解释说明。
秦虎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目光眺望着无尽的星空。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已经意识到了秦虎的不凡,虽然他那无视自己的举动看起来显得极为不恭,但是刘士干不敢说什么。依然毕恭毕敬的站在那,等候秦虎的回答。
“其实,在来之前。本将军一直在思考,在被包围之后,你们会有怎样的举动。其实,在看到那名年轻男子要叫人反抗之时,本将军心中其实是很高兴的。”
刘士干心头一震,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他不笨,秦虎的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是还不明白,那真的是白活这些年了。
果然。秦虎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刘士干的猜测没有错。
“呵呵,本将军其实很期待你们能够反抗,这样,弟兄们下手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秦虎开嘴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容在月光的照耀下,却是显得有些狰狞,可怖,血腥,残忍了。
“要知道,本将军的这群弟兄们已经很久没有动手了。他们需要一些血液来让他们发泄。”
秦虎显得极为自然,且张狂的说到。
在李建成训练他们之时,就经常让他们去剿灭土匪,扫荡马贼,反正能杀的都让他们杀了;不能杀的,若是为祸乡里,鱼肉百姓的,找个理由也照样杀了。所以,他们就是一支用鲜血铸造出来的精锐之兵。
杀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最好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然而,对于这群充满杀戮的人来说,战争才是他们所需求的。
虽然,心中已经猜测到了,但是听秦虎用那如此淡漠的话音说出来,刘士干心中还是有着些微的不舒服。
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文人而已。
秦虎那一直眺望星空的大脑终于转了过来,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刘士干。这眼神似有些冷,还有一些让刘士干莫名其妙的恼怒。
就这一道普通的眼神,却是让刘士干这平时跺一跺脚,成千上万人就要惊恐的大佬都有些颤抖了。
因为,他从秦虎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从秦虎先前的那一番话来看,对于杀人这种事,他们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刘士干唯恐秦虎下令,那他们沛县刘氏能活下去的怕是没有几个。
然而,让刘士干心中松一口气的是,秦虎并没有这么做。
因此,刘士干心头颇为疑惑。看秦虎的样子,好似很想大肆杀戮一番,然而却并没有下令这么做,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秦虎摊了摊手,显得有些无奈。从一名冷酷的将领身上,表现出如此动作,确是让刘士干觉得,眼前这将军并非是那种冷酷的不近人情的家伙。只听秦虎略显恼怒的说到:“若非是刘家主如此冷静、睿智之人,换个人来,怕是早就动手反抗了,那样本将军和兄弟们就可以好好过过瘾了。”
秦虎每一句话都离不开杀戮,让刘士干听起来觉得很血腥;随后,再想想秦虎对自己的夸奖,心头忍不住有些得意;不过,再想想即使自己再怎样的冷静、睿智,现在不也成了对方的阶下囚?
因此,才升起的一点得意念头,立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秦虎不管刘士干心中的想法,而是自顾自的说到:“只不过,太子殿下在我等出发前曾说过:‘若是对方没有反抗,那么就用和平的手段对待;若是对方反抗,那也不要客气,格杀勿论’!”
秦虎这一句寒气逼人的话语,顿时将刘士干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此刻,其实他的心中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李建成所说的话确实没有错。若是反抗则杀之,不反抗则恕之。而看秦虎他们这么浓烈的杀心,大可以将人杀干净了,最后回禀的时候就说他们反抗,这样不就没事了么?
已经看透了秦虎的不简单,所以他不认为对方没有想到这一点。
想到这,刘士干的眼神下意识的扫了过去,不知是上天注定的,秦虎的目光也同时扫了过来。
好似洞彻一切的目光,仿佛已经看透刘士干心中的想法。
秦虎幽然的目光再次射向那无尽的星空,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向他人诉说般的呢喃着:“太子殿下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反,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或者是将来!没有人可以!”
刘士干瞳孔一缩,这炎热的夏夜,却是阻挡不了发自内心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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