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文生哥,我刚下晚班就过来了,身上就拿了这点儿钱,要是不够,我再回宿舍去拿。”
  马红妮把身上都扒拉遍了,总共才扒拉出了两块多钱,还有几张皱皱巴巴的粮票。
  其实,这两块多钱放在县城里,吃的粗的一点儿,文家三口也是能吃上一顿饱饭的,不仅能吃饱,还能找个价格便宜的招待所睡上一晚上。
  可是文生就不是那知道感恩的人,他天生就是喜欢吃软饭的,以前跟林月在一起的时候,家境好的林月可比马红妮大方多了。
  文生看着手里少得可怜的几张毛票,心里对没钱的马红妮嫌弃得不行,不过他面上还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红妮你真好,今天多亏了你了。”
  马红妮可不知道文生嫌弃她了,这会儿听了文生伪善的情话,她心里乐开了话,对着文生真心道:
  “只要文生哥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此话一出,饶是天生冷血无情的文生也被感动了,他一感动脑子就热了,人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虽然马红妮实在算不上什么美人,可是她年轻皮肤也算白,文生看了马红妮一眼,突然凑过去在她鼓鼓的胸上摸了一把:
  “红妮,你真美。”
  马红妮脸红耳热的,却也是大胆的很,居然也伸手在文生那地方抓了一下,勾魂一样叫:
  “文生哥~”
  文生那张脸上就露出了销魂般享受的表情。
  这样辣眼睛的一幕,刚好让探头猫在一边的许卿林月小姐妹俩看在眼里。
  恨不能自戳双目的许卿呵了一声:…………
  呵,果然是对狗男女,她眼睛脏了!!!
  恶心到要吐血的林月:呕!她以前怎么会看上文生这种垃圾男人的!!!
  ……
  “红妮~”
  就在文生跟马红妮还在缠缠绵绵你摸我我摸你的时候,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文老太终于忍不住了,顶着一脸大包骂娘一样过来找人了。
  “阿生!你个小兔崽子跑哪去了!你老娘都快饿死了!快点的,给我钱我要吃肉!”
  文老太叉着腰理直气壮在纺织厂门口叫嚷。
  旖旎的气氛没有了,文生脸皮抽了抽,强撑着笑走过去对着文老太:
  “妈,雯雯呢?”
  “在后头跟着呢!一个丫头片子还能跑了咋地!
  阿生,这就是你小子信里说的那个啥妮啊。”
  长得也不咋地啊,这大脸盘子,还有这腰粗的啊,还是个大姑娘呢,倒是这屁股不错,够大能生儿子!
  文老太一双老眼在马红妮身上转了几圈,嘴里那句话没说出来。
  马红妮看着皱巴的跟个核桃一样的文老太,一脸热情道:
  “阿姨,您好,我是马红妮,跟文生哥是……好朋友。”
  呸,这小娘们儿还想糊弄她老婆子呢!
  就你还嫩了点儿。
  文老太一脸“老娘啥都知道,老娘啥也不说”的表情,也不稀得搭理马红妮,对着文生没好气道:
  “小兔崽子,你老娘要饿死了!”
  文生才跟回过神来一样,忙道:
  “妈,咱有钱了,刚才红妮给了两块钱,村里的介绍信您拿了吗,咱们去找个小摊先吃点东西,再去招待所住下。”
  这年头要住招待所,是要村里开的介绍信的。
  文老太早就饿的不行了,也不管别的了,忙把介绍信拿出来塞给文生,又对着身后的文雯骂了几句,一行人就往街上去了。
  猫在巷子口的许卿刚想拉着林月跟上,结果一扭头就对上了林月泛红的眼睛。
  月月这是伤心了呢,就算是看清了文生的渣男面目,曾经真心实意付出过的感情也不可能说散就散,她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上辈子林月的悲惨命运,都是文生马红妮这对狗男女害的,管他这辈子还是上辈子的,既然这对狗男女有胆子害人,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许卿抿了抿唇,又开启了忽悠人模式。
  “月月,你想想文生给你带上的那顶帽子,它绿不绿?”
  一下子又扑棱起来的林月:!!!
  ~
  这年头虽然大家伙儿都能吃饱饭,但是肉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日常还是吃不起的。
  文老太咋咋呼呼的要吃肉,无奈文生囊中羞涩,最后文家一家三口只能找了个小吃摊一人要了一碗清汤面,就这清汤寡水的面条,文雯也吃的大口大口的,那狼吞虎咽,吃的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的样子,看在马红妮心里,也是直发毛。
  这小女娃在家里都过的啥日子啊。
  不管咋地,人只要一吃饱就想睡觉,上了年纪的文老太更是如此,她一吃饱饭,就打着哈欠催促文生去找个招待所,她老婆子想洗洗睡了。
  对于亲妈的话,文生还是很放在心上的,更何况马红妮还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呢。
  心里发痒的文生快速地吃完面条,又快速地找了一家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文老太跟文雯进了房间之后,猴急的文生就拉着脸带春风的马红妮进了屋。
  没一会儿房间里就传出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猫在招待所外面的许卿勾了勾唇。
  与此同时,纺织厂大院的吕茂接到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电话那头一个声音沙哑的女人告诉他,他对象在外头跟野男人开房了,他让人带绿帽了!
  吕茂:!!!
  第13章
  要说吕茂也怪倒霉的,自个儿上了一天班,累的要死要活的回到家里就想着吃了饭,早早上床睡了。
  没想到,他澡也没洗,饭也没吃,就这么被门卫大爷叫出去,接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一个神经病女人跟他说,他让自个儿对象给带了绿帽子?
  这话谁听了不恼啊,更何况那女人还信誓旦旦的说出了马红妮的奸夫叫文生,这会儿俩人还在县招待所里红袖添香呢,不信你自个儿就去看看!
  保准一抓一个准!
  吕茂听了这话,直接被轰了外焦里黑,他黑着脸挂了电话,哆嗦拿出烟点了抽了几口,到底还是让内心的怒火给烧的心口疼,他狠狠吸了几口烟,把烟头丢在地上撵了几下,声音就带了狠戾:
  “妈的,去看就去看!
  老子还怕你不成!”
  吕茂顶着一张绿油油的脸,想也没想就回屋把这事儿跟父母说了,吕母一听这话差点儿撅过去,吕父一张脸也难看的跟臭茅坑一样,但是还是有些理智的,他冷着脸跟吕茂道:
  “这事儿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能惊动别人,咱们一家子到那女人说的招待所看看!要是这事儿是假的就算了,要是真的.......”
  吕父眯了眯眼,嗓音里就带着上位者的冷血:
  “老子饶不了那一家子!”
  吕母听了这话,捂着嘴就哭了出来,扯着吕茂的衬衫来回摇:
  “当初你跟那个乡下女人谈对象的时候,我就说了,那个女人不是个好玩意儿,我不让你谈,你个兔崽子猪油蒙了心,非得跟那个女人好!
  现在好了,现在咱们老吕家的脸面都没了!”
  吕茂抱着脑袋哽咽:
  “妈,您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瞎了眼看上了马红妮那个贱人,我该死!”
  说完这话,吕茂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吕母一看儿子这样,一下子又心疼了,抱着吕茂大哭起来:
  “我的儿啊,你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遇上这么个不知羞耻的□□!”
  吕父看着妻子这没出息的样子,脸色更难看了,“砰”的一下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
  “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你们这是要让全大院的人都知道咱们家的丑事!
  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吕茂!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把你脸上的猫尿收起来,跟老子走!”
  吕母愣了:
  “干啥去啊?”
  吕父咬牙:
  “抓奸夫!”
  吕茂一听就来了精神,胡乱擦了一把脸,攥着拳头就跟着出了门,吕母也跟在后头,一家三口杀气腾腾去了招待所。
  县招待所拐角处,猫在窗户下的许卿等了一会儿,拍死了好几只大蚊子,又过了十来分钟,才看到林月欢快的身影。
  等着林月走进了,俩个小姑娘凑在一块儿,许卿才压低声音道:
  “月月怎么样啊,吕家人接到电话了?”
  林月小脸上红扑扑的满是兴奋:
  “接到了,为了不让人发现,我故意走了好几条街,跑到县公所去借的电话打的,而且我是捏着鼻子,哑着嗓子给吕家打的电话,别说吕家人根本就不认识我了,就是认识我,他们也听不出我的声音来。”
  干得好!
  许卿给林月点了个赞,然后嘴角一勾望着夜幕中亮着灯的招待所,笑眯眯道:
  “现在,我们只要静静等着看好戏就好了。”
  林月激动点头,心里爽到不行。
  ~
  招待所里,隔壁屋的文老太呼噜打的震天响,屋子里一股儿发春的气息,马红妮虽然穿戴整齐,可是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她跟文生在屋子里黏糊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道:
  “文生哥,我得走了,明天还要上早班呢,我不能迟到。明天下了班我再来找你。”
  迟到就要扣工资,没有钱拿什么过日子?
  文生虽然也舍不得情人,但是他也知道纺织厂女工的工资高,以后他还想从马红妮这儿要钱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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