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到底是什么

  夜色很浓,月亮很圆。
  荒凉的小君山上,绝无人迹。连个飞鸟走兽都没有。
  静寂无声,只有天空中忽然下起的小雨散落在枝头的一点沙沙声,没有风,好像这里已经与世隔绝,这座小山,成了孤山一般。
  可是这里真的这样安静吗?
  当然不是!
  就在一刻钟前,从那个灯火辉煌的若水孤魂里,出来一个年轻英俊的漂亮年轻人,他像黑夜中的孤鹰一般,一人走了出来,很快就消失不见。
  而在小君山的山腰上,却倒地着几个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打鼾声,一动不动。
  可仔细看,地上却流着血,许多许多血,把这周围都染红了一般。
  那几人,不,是六人,死了。
  六人死状凄惨,眼睛被挖出,鼻子被削去,耳朵也不见了,就连心脏处都露出一个大洞,不用想,心也被挖了去。
  惨,绝对的惨。
  金城一处的小院内,阳光初照,飘出了浓浓的药草香。
  万非白熬着草药,用扇子轻轻的扇着,动作轻柔,但仔细看,力道拿捏的又刚刚好。
  他是在给杨概熬药,玄机老人已经出发,入蜀地破解若水孤魂的迷术,现在这小院中只有他与杨概二人,而杨概还在伤着,熬药的活自然由他来做,杨概只要好好养伤就行。
  从蜀地本来去了李家八人,三个小的留在李家,老道与唐盛平被掠走,只剩他三人,现在玄机师叔又去了蜀地,杨概受伤,只有他一个好端端的人了。
  所以他希望杨概快点好起来,除了用气玄帮他疗伤,内服的草药也不能落下,想想已经能下地行走的大师兄,万非白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可他还没有彻底的放开怀,大门就被跌跌撞撞的撞开了,一个平日里很注重形象的人一点形象都没有的闯了进来。
  脸色惨白,痛不欲生,似乎把他当成救命稻草般的一样,直接抓住万非白的手。
  “非白兄,我的三弟死了,现在我求你帮忙,无论如何都要与我去小君山一趟,杀了狗日的那个若水孤魂的人,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若水孤魂的人都杀掉,为我三弟以及我的几位兄弟报仇。”
  说话反反复复,一看就是情绪激动,能够让元致何,元家的家主如此这般失态,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似乎他的三弟,就是当初对万非白杀气腾腾的汉子死了,而且死在小君山上。
  非白兄弟,元致何身后的马萨也悲伤不已,八尺多高的壮汉哭的眼睛红红肿肿,他沙哑的说道:“我那三弟,性格鲁莽,但人极为仗义,因为知道你与唐盛平打过一架,觉得自己误会了你,但是他嘴硬,不来道歉,听着大哥说起小君山种种诡异事情,自己不信邪,偷偷带着几个兄弟过去,想要去挑若水孤魂的人。”
  汉子擦了擦眼泪,又道:“我今日早上才发现他不见,想起他昨日的不对劲,带了许多好手去小君山,一路畅通无阻,在半山腰处发现了他们。”
  他们,他们,汉子说不出来,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元致何接口,狠狠的说道:“他们全死光了,可是如果你要见到他们的死状,你就会相信这世人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了!”
  最终,万非白看到了那几个兄弟,因为元致何并没有把他们入土为安,他心里有气,一定要把若水孤魂的人拿来偿命才行。
  这当然是气话,这大热的天,人不入土,一天就臭了。
  万非白轻声说道:“我会给大家一个说法,不光为你们,更是为了我自己,请相信我,我会去解决,即刻,我就修书到绿宫,请我的师门来帮忙。”
  这不是他的托词,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强大了,可以面对一切的刁难困苦,可当他的同门背叛,师兄倒下,他觉得自己还不能像师父一样,他现在也有些无助。
  元致何心情稍微平复,理智也随之恢复,他对万非白感到十分抱歉。
  万非白摇摇头,轻声叹息。
  这个若水孤魂,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也是到了这里才知晓的,神秘,邪门,他前几年这样不声不响,现在突然找上了我绿宫弟子,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想他们是做了十成十的准备了,我在想,要不要请师父过来一趟了。
  最终,元致何的兄弟还是下葬了,只是静悄悄的,没有惊动任何人,人就埋在了咸阳城外,而万非白与杨概已经住进了咸阳城元家。
  万非白起初自然不肯的,还是元致何的一番话打消了他的顾虑,本来我与他没有任何交集,但是他杀了我的兄弟,这仇就算结下了,你担心我惹祸上身,可是也许我早就被盯上了,既然如此,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与其分开,不如一同对敌,我元致何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我手底下也有一帮高手,虽然不及他们,可是他们也不会贸然前来,你在这里安心住下,大家也算一同有个照应。
  万非白终于点头,朋友盛情总是难却。
  来咸阳城的第二日,他就已经把信传给绿宫,看见杨概已经好了大半,他决定明日闯上一闯。
  而今日,他要仔细看看这咸阳城,因为小君山离这里只有十里,就算若水孤魂再神秘也会有一点蛛丝马迹。
  所以吃过午食,他就早早出来,走在这咸阳城的大街上。
  都说咸阳以民间社火、皮影、剪纸、刺绣、草编而出名,万非白上次来就已经见识过。
  而他这次的目的包含了其一,那就是刺绣。
  因为他听元致何说起过,若水家本是无名的小商贩,最早以加工刺绣为生,所以他这次想看看能不能看出来一点什么?
  他一家一家的刺绣店里去,进门就对着成品看,但其实他根本就看不懂,掌柜的见是个男人来,都十分好奇,有的觉得他可能想买回家给媳妇,直接夸他好男人,也有的以他为耻,女人家的东西也来瞧,不是变态就是个怕妻的。
  他根本不在意,他略略走了几家,也发现了每家的刺绣大同小异,只是有的看着更精致一些,有的看着就是那种不太是熟手所绣的。
  有了这种对比,他这次又选择大摇大摆的重新进了一遍这些店里,一进去就是一片金叶子抛到柜台上,掌柜的,我娘子想要我买些刺绣回去,听说你们这咸阳城的刺绣很出名,但是我一个男子也不懂这些,你一一给我说来,最好是有关若水家的,据说他家的很不错。
  这位公子,这你就是外行了,我这里根本就没有若水家的刺绣,若水,我听都没听过,我们这里最好的是本地姜姐所绣,那还是她没进京城年少时所绣,就这,也要这个价,您这金叶子根本不够,店掌柜十分不给面子,以为他来捣乱,直接给他轰了出去。
  万非白毫不气馁,去了第二家第三家,可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若水家刺绣,直到差不多走遍所有的刺绣店,在一家最小的刺绣店里他大咧咧的坐下,点名要掌柜的出来。
  这是一个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住宅的小店,小到万非白感觉转开身都困难的地步,而且他触目所及,店里所列东西陈旧,似乎许久不开张的样子。
  他喊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这就奇怪了,店铺开门做生意,没人招待还是头一回见,万非白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只是他做事有始有终的原则让他耐心等候。
  过了许久许久,终于有一个老妪颤巍巍的从后面帘子里走出来,看上去年纪十分的大了,万非白不好意思这样待一个老人家,马上从那唯一的椅子上站起身来,并且化客为主,“店家婆婆,这店里的掌柜去哪里了?我看您年纪大了,先坐下,他把老人扶到椅子上坐下,站在一旁。”
  老妪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这样客气,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说着他是客人,应该他坐下,就要起身,万非白连忙阻止,我坐的久了,站起来活动活动。
  老妪笑了一下,年纪虽然很大,腿脚也不利索,但是说话还十分清楚,她问道:“我这店里许久没有客人来买东西了,也是,我已经老了,眼光也跟不上现在的人了,都是一些陈年旧货,客官随便挑挑,要是看中的随便给个一文两文的就行。”
  看得出来,老妪很想卖出去一点东西,从她的穿着来看,肯定过的不是很好。
  万非白动了恻隐之心,问道:“婆婆,这店里怎么就你一个人?您的子孙后代呢?”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哪有什么子孙后代了,就一个女儿嫁出去没几年就走了,剩下我和老头子两个,老头子身体不如我,已经走不了路了,我也没有功夫打理这个小店铺,就算有心也是无力,没有银钱啊!”
  这个店铺太小,我就是想卖掉都没人买。
  万非白点点头,然后看向那些刺绣,这里的东西确实又老又旧,万非白走了这么多家已经算有点经验了,现在最流行的是颜色鲜艳的刺绣,这些一看都不是当下流行的,老婆婆见他好像颇懂一些,就怕他看不上,有些着急道:“这些虽然不是特别流行的,但有些都是我当年精挑细选的,无论针法,还是花色都十分耐看,虽然不是很贵,但做工方面绝对信得过,万非白仔细看了看出自哪里,都没有若水家的,心里再一次失望,不过他面上不显。”
  笑着说道:“婆婆的眼光与我的一样,我就不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看着俗气不堪,虽然婆婆的旧是旧了些,但是我甚喜欢,我多买些,留作珍藏也可。”
  他果真挑了许多,然后问老婆婆价格,老婆婆看了一下他挑的刺绣,公子给个十两银即可。
  那怎么行,我看别家的这种针法,随便一件都值这个价了,何况我拿了这许多,万非白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又拿出一些碎银来,足有十两之多,递给老婆婆,老婆婆也是识得字的,看了吓了一跳,把银票非要塞回万非白手中,万非白又递回去,笑着说道:“我也是贵家子弟,手上也不差这百两银钱,我买刺绣就是为了讨娘子欢心,她就喜欢这种古老一点的,现在的她还真看不上眼,别家的都已经淘汰掉了,只有您这里有,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您就收下。”
  不容她在拉扯,万非白已经迈着步子转身要走。
  老婆婆腿脚不大好,说道:“公子请留步。”
  万非白一怔。
  老婆婆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说道:“我看公子也是疼媳妇的人,既然夫人喜欢这些东西,我还有几样,本来想留着做为念想的,如果公子不嫌弃,就都送与你。”
  不过你可不要走啊!等我回来,我可最不喜欢说话不算话的人了。
  老婆婆又颤颤巍巍的走到里间去了。
  万非白还想趁着老婆婆走自己再开溜,他本来就看着老人家生活艰难,故意买了这许多刺绣,可是听老婆婆的话,他也不好意思再走。
  又等了许久,老婆婆终于从里间出来,见到万非白没走,大喜不已。
  万非白见她手上有几件同样陈旧的刺绣,只是好像更加精致了一点,这一定是婆婆压箱底的东西了,万非白感叹一声就要推辞,老婆婆已经絮絮叨叨的说开了。
  “这是陇西陈家的,在以前甚是好卖,贵是贵了点,但贵在精致,而且针法也好,又拿出一匹来,介绍着,这是苏绣,不同于我们这边的针法,当时不太受欢迎,我也只拿了两匹来,一匹放了许久被一个客人买走,这匹怎么也卖不掉,后来苏绣渐渐流行起来,但是这匹又已经过时了,我就留了下来,还有这匹,这是咱们本地的,之前我也没听说过这家,这是一个老掌柜自己上门送来的,我当时一看,这针法刺法都与一般的不同,而且那老掌柜也十分和善,就留了几匹,我认为还不错,可是也卖的一般,但是总是能卖出去,就与那老掌柜做了许多回生意,后来这家不知为何,也没有再送来,而且好像消失了一般。”再后来也剩下这一匹,我见这针法独特,也就留了下来,没有再卖。
  对了,它也是有名字的,是若水家的,你看这尾梢,这若水二字刺的多好看。
  若水?
  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有片刻的失神,人就是这样,一旦听到了或者得到想要的东西后,除了欣喜有时还会发蒙。
  而且他还听到这个婆婆说认识老掌柜的。
  这不得不让他欣喜若狂。
  万非白接过那匹刺绣,下面尾梢果然刻着若水二字,虽然放的久了,但是依然清晰。
  万非白道了谢,不经意的说道:“我媳妇那里好像也有一匹这样的,是我娘送的,我媳妇喜欢的紧,现在得到婆婆这匹,肯定会特别开心,可惜婆婆只有这一匹了,要不然我多买上几匹就更好了。”
  那婆婆说若水老掌柜你也识得,但现在也不知他去了哪里,真是可惜,要是知道了我去拜访也是好的。
  婆婆可知那老掌柜家住哪里?或者叫啥名谁?
  知道,知道,那老掌柜人可好了,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名字,叫做若水州,姓氏挺古怪的,他家里好像住在小君山上。
  这是个好人啊不过后来他不做了,我想家里应该出了什么喜事,或者已经搬走了,谁让人家有那么有本事出息的儿子呢!
  呃?这是如何说?万非白不经意的问。
  他来这里跟我家老头子喜欢在一块聊天,起初经常讨论他儿子,骄傲的很,说他儿子不做生意,去修行,在什么紫驼山,功夫厉害的很,说他儿子马上就要学成回来,开宗立派,他就自己做点小生意就好,就怕他儿子不让。
  现在看来,他儿子肯定没让,否则也不会再也没出来过。
  万非白心里咯噔一下。
  紫驼山。
  这个消失几百年的帮派,现在突然又重新出现在他的字眼里,显得并不陌生。
  因为师父曾经与他说过,紫驼山在两百年以前声望很显,甚至沙漠绿宫都无法与其相比,曾经师祖与紫驼山的掌门一起比试,两败俱伤。
  而他声名在外,不是因为他名声有多好,而是十分的“邪”,世人都称之为邪教。
  里面三教九流甚多,但真正上层修为高不可测,在那时搅风云,声动天下,无人能制衡,而因为这惊动了天上,天庭派了许多神仙围剿,方才压制住,传说紫驼山掌门在那一场神仙打架中身死,也有的说掌教下落不明。
  但是无论如何,这两百年来再没有听说过紫驼山再兴风作浪,已经消失匿迹,现在的人根本不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个辉煌的门派。
  玄镜老人说过,后来重新洗牌,有那能人就重新排了天下五圣,而其实,真正的高人就有许多,这只是虚名,不算排的有多好。
  万非白强压制心头的震惊,再次问道:“那婆婆可知道若水州还有其他子女?或者他在咸阳城还有其他亲属?”
  有,老婆婆很肯定,她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好,连带着对他的问话也一点也没怀疑。
  那若水老掌柜在城中还有个弟弟,是亲弟弟,不过不是做这刺绣生意的,好像是做编制竹篮的,他还开玩笑说如果刺绣生意做不好,就去跟他弟弟去学编制竹篮,原本也在这条街上,我那时候腿脚灵便,因为老掌柜的关系,也识得他弟弟一家,不过后来也不在这住了,连个招呼也没打,本来我还十分生气,现在年头多了,也不在意了。
  唉!万非白讨了一口气,如果能找到那位若水老先生就好了,多买他一点刺绣,我媳妇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就是不知他去了哪里?他还有别的认识的人吗?
  老婆婆想了想,我记得他那时候经常带两个人出来,具体名字我也记不清了,他家人口同我家一样,老掌柜亲力亲为,不过他家的刺绣都是老掌柜的娘子带着几个绣娘在小君山做的,有一个绣娘还是在我们咸阳城请的,就在去年,我还见到她了,她从我店门前过,我差点没认出来,因为她带着帷帽,只是刚好一阵风吹过,掀开了她的帽子,她的脸被火烧的不像样子,但是我还是认出了她。
  说到这老婆婆有些得意,她以前是我们后面那条街上的,虽然有一双巧手,但是她走路与别人不一样,双脚喜欢往里别着走,就因为这我认出了她。
  她经过我店门口,我试着喊了一声绣华,她就停下了,可是不知为何,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匆匆的走了。
  再以后就没有见过她了。
  万非白得到消息,与老婆婆道谢,带着东西急匆匆的走了。
  他把东西揣到怀里,只记得老婆婆说的后一条街,名字叫绣华的女子,他一定要找到。
  可是当他走到后面那条街,打听遍了都没有叫绣华的人,万非白突然意识到,可能自己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如果经历变故,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绣花也许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也许根本不敢在这条街上住。
  但是老婆婆说她去年还见过,那就没有走,可能不在这条街上,但是没离开这咸阳城。
  这咸阳城不大,但是也不小,找起来如大海捞针。可是他有办法。
  只是办法也很麻烦就是了。
  他的办法就是扮成江湖郎中,专治烧伤烫伤,让肌肤恢复原状。
  这也不是他夸大其词,因为白芊芊从天宫带回来的灵药刚好在他这里,这灵药治好了蓝宋,同样也能治好其他人,万非白都不得不承认,天上的好东西确实茫茫多。
  他几乎能确定,那个绣娘应该也不算太老,只要不太老的女子都会在乎自己的容颜,天下女子皆如是。
  而且,那女子肯定在那场变故中知道一些什么,所以她怕人认出来,而伤疤太明显,而他的药不单可以治疗伤疤,还可以转换容貌。
  他相信即使再丑的女子也轻易不会变换容貌,因为首先家里人也不会同意,再就是别人会觉得她是一个怪物,只有富家丑的不能再丑的小姐会愿意,可是富家千金谁会相信一个江湖术士呢?
  当他从一个成衣店铺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穿着一身术士服,留着一把长胡子,脸带褶皱,头戴方巾,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也很像一个真正的术士。
  他相信,就是杨概看见,都不会认出自己来,所以他很满意。
  他开始一条巷子来来回回的走,边走边喊:“灵药灵药,专治烧伤烫伤,恢复容颜,也有变幻容貌,越来越美之功效。”
  他几乎每走一家都会喊上一两声,生怕错过了。
  就这样从咸阳城的西边一直喊到了东边,其中也有几个丑陋女子出来看,但是都没敢上前,开玩笑,要是买了,就承认自己确实丑了,所以可不能丢这人。
  当然也有烫伤的,都是家人出来把他偷偷的叫进去,再把伤者唤出来,万非白都赠予了一点。天已经渐渐黑了起来,他有些着急,正要再从南喊道北的时候,一个男人叫住了他,术士随我来。
  万非白怕错过,即使着急也要进来,小院不大,进得屋来,屋内已经点了煤油灯,一个四十上下的女子满脸伤疤的坐在那里,看见万非白盯着她看,连忙低下了头。
  就这一眼,万非白就已经确信这个女子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忍住心中的激动,拱了手,对男人说道:“可是这位娘子想要一些祛疤的药膏?”
  那男子点了点头,诚心说道:“不仅要祛疤,我还想给我娘子换了容貌,不知术士可能做到?”
  能!
  男子一听,十分激动的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也露出一丝笑容,沙哑的问道:“我家不是很富贵,要是实在花销太大,不要做了,我不出门就是。”
  绣华姐难道真的不想让容貌变幻吗?万非白接口,他不想兜圈子了,与其惊吓还不如早点。
  你,夫妻二人同时脸色大变,你究竟是什么人?男子把女子护在身后,随手抄起了一把扁担。
  不要怕,万非白轻声说道:“我来的确是找绣华姐有事的,也能变幻相貌,你们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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