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意悠悠
浩瀚城一处幽静的巷子的一栋宅子里,有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坐在院子池塘边上的藤椅上,手上拿着鱼食,一粒两粒的往池塘里抛去,金色游鱼争相抢食,块头大的鱼往往把小鱼挤到一边,大的金鱼很大,小的越发瘦小,与别处的鱼完全不同,老人见了,眼神更加的柔和,他旁边坐着一位漂亮可人的小姑娘,一边打着盹,一边看着老人喂食。
老人看了一眼自己脚边的姑娘,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说道:“雨儿,怎么又打盹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老人突然开口,倒把姑娘吓了一跳,立刻清醒起来说道:“没有,我好的很!”。
老人点头,不再言语,姑娘反而精神起来,问道:“爷爷,你说的南栎要去攻打南彩雪山是不是真的?如果去,有几成胜算,我们就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吗?
老人听了,正欲回答,突然脸色一变,然后他一挥手,一个人就被他抓了过来。
老人把他捉过来后往地上一贯,不想多看他一眼,自顾自的再次继续给鱼投食,只有小姑娘兴奋不已,见到地上脸色铁青的男子,她连忙上前,嘴里叫着哥哥你怎么来了,然后把人给扶起来。
面对姑娘满脸的笑意,年轻男子不但没有感激,反而狠狠把她甩在一边,而下一刻,他自己也被人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
年轻男子捂住自己的半边脸颊,愤怒的瞪向老人,老人也已经缓缓站起,头也没有回,只是说道,你本不该来,我也叫你不要来,为何你就是不听?
还想攻下浩瀚城,真是痴人说梦,妖就是妖,不要妄想与人类为敌,回去告诉你那对父母,趁早收手,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到时候难以收场不要怪任何人。
女孩子见到平时的一直优容宽厚的老人,陡然间变了脸色,本来还想替哥哥说上几句话,现在吓的大气也不敢出,男子听了老人的话,脸上露出阴仄笑容,你就一味的偏安一隅吧,难怪父亲母亲说你老了,现在一看,果真如此,你不仅人老了,就连心也老了,什么南越圣怪,最后有谁知道你,百年之后,你也不过是一堆残渣,没有一个人会记住你。
老人正想开口,突然脸色骤变,抬头望向门口,神情凝重起来,他一手把那年轻男子抓过,问道;“祁连,我问你,小镇上死了人,可是你干的?”
叫做祁连的男子没有惧怕,反而一笑,没错,就是我,祖父您老人家要替天行道,那么就把我交出去吧,外面已经有人寻来了,您大义灭亲岂不是很好?”
老人脸色一变,迅速的把他抛入池塘,然后手一挥,池塘里的波浪竟然迅速平静。
老人嘱咐自己孙女,去开门,那女孩子点头,从容的上前开了门。
门外南栎已经站立许久,后面还跟着几个随从,此刻她见门打开,看了一眼少女后缓缓进入院子,见到老人拱手说道;“打扰祁连前辈,南栎发现城里入妖,而那妖到了您这里,妖气就不显了,敢问前辈可见过,如果见过,不如把妖交予我,身为浩瀚城城主,南栎责无旁贷,一切都为了城中百姓。
老人看着恭敬有礼而又坚持的南栎,摇头道:“并未发现”。
南栎也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老人,前辈在浩瀚城定居百年之久,德高望重,南栎本不该怀疑前辈,但是毕竟您与南彩雪山那边有着亲密的联系,这联系我毫不怀疑您与他们来往,而是亲情,刚好,在风水镇您的孙子出现过,据我的属下来报,您孙子祁连大力正混入了我浩瀚城,而我一路追随,竟然在您处消失不见,所以,前辈,有些事情不可违,望您老三思.
老人正要说话,那个少女却不愿意了,我爷爷说没有就没有,你们这些人是不相信我爷爷怎的?欺负我们爷孙两个孤独无依吗?说完就上前往南栎身上打去。
老人大呼不可,南栎也闪于一边,她的属下见了少女突然发作,护主心切,抓住少女的手就是一扭,少女本来没什么功夫在身,所以手腕瞬间被扭断。
南栎见了,顿感不妙,闪身立在那名下属前面,立刻喝退。
果然,老人脸色变了几遍,他一把接过自己孙女,用手轻轻一推,少女手腕瞬时推回原位,但是少女的眼泪不停的掉,每一滴都好像掉到了老人心上。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一个人定居在浩瀚城,直到老人偶然一次上山,小女孩不愿意在雪山上,又哭又闹的要跟着祖父,她父母又不是十分喜爱这个女儿,所以他们也愿意老人把女孩带走。
一晃十几年,女孩一直跟在老人身边,成了老人唯一的寄托,现在看见孙女哭的十分伤心,十分震怒,老人已经屏气凝神,浑身气机暴露无遗。
南栎站在属下前面,轻轻叹息,如果祁连老人动手,怕是更加风雨欲来风满楼了。
前辈,事出有因,还请前辈见谅。
老人眼神变了变,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闪开身,让南栎等人进来。
南栎说道:“不必了,有无人来?前辈定然会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打扰了,告辞。
看着人渐行渐远,老人才从池塘底下把祁连拉出来,城主已经知道你在我这里了,多说无益,她只是给我个面子,我救得你一次,救不得你第二次,以后我这里不欢迎你。
老人说完,不再搭理他,自己一个人进了屋子再也没出来。
祁连公子自老人走后,依旧笑嘻嘻的,竟然难得的对少女露出了笑容,他得意道:“老家伙还是有些人性,到底没有不顾自己孙子的死活。”
少女听他哥哥这样说,立刻拉下脸来“你既然如此对爷爷不敬,为何还愿意受他的庇护?我就不明白,大家平平安安的不好吗?为何每日都想着打打杀杀?‘’
少女冷着脸,见祁连不可一世的模样,气的也拂袖而去。
祁连见人都不理他,好生无趣,他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氛围,又在老人处待了许久才走。
他通过隐身术从浩瀚城城墙穿过后,撒开腿就跑起来,他要回去告知他的父母族人,浩瀚城已经守卫森严,很有可能主动出击的消息传递给雪山上,也好让他们早做些准备。
好在他出了浩瀚城,呼出一口气后,要撒腿再奔,就见一道身影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一身金紫色的衣裙,穿在南栎身上,让她倍显英气,祁连是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能笑得出来的人,看到南栎一人俏生生的站在那,笑道:“刚好你在,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如我们少些算计,如果你想要过安稳日子,就顺顺当当的把这里交给我,也免得两败俱伤,你喜欢浩瀚城,没有关系,不妨嫁给我,这样我做了城主,你是城主夫人,这城中依然你说了算如何?”
南栎惊讶道:“祁连公子打的一手好算盘,说话可算话的?‘’
祁连开怀大笑,“自然,我作为妖王之子,说话自然非他人可比,再说我父母攻下这座城,也不过是想送我一个礼物而已‘’!
南栎想了想,伸手拔出插在发髻上的一根碧玉发簪,就要递给祁连,既然你这样说了,浩瀚城还是在我的掌握之中,为了不让百姓受苦,那么这个条件我看可行,这个簪子就当是定情之物好了”
祁连有些受宠若惊,就要接过簪子,谁知南栎掌心一翻,那个簪子就已经化为武器,朝着祁连刺了过去。
祁连其实早有准备,二人都是防着对方,所以南栎一发动,祁连就已经退了后去。
他笑眯眯的问道:“南栎城主说我说话不算话,没想到你自己却不遵守承诺,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吗?”
南栎看着这个体内流着人与妖之血的人,她问,你父亲你祖辈都是凡人,为何你依然选择做妖,而且乐此不疲。
祁连哈哈大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在我看来,做人太无趣,做妖才更加充满挑战,因为,不服,就可来战,一切凭实力说话。”
很好,那就看看我们的实力到底是谁强吧!南栎说道。
她腰间挎长刀,背后负长剑,一瞬间,就已经出手,她去如闪电,来去如风,手中长刀舞的密不透风,划向祁连大力。
祁连大力的武器就是骷髅头,他刚把骷髅头递出,南栎的大刀已经再次刺了过来,二者相撞,发出砰砰的撞击声,南栎大刀不退反进,内力催着,一次次把骷髅头逼退。
祁连有些暴躁,这是他今日来的第二次败仗了,第一次是与那个叫万非白的交手,他承认,实力不容人,而这个南栎竟然也如此厉害!他自小在雪山中长大,从来没有失败过,没想到出得雪山来,竟然一连吃了两次败仗。
怎能不让他不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