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春草木深
赶路,不停的赶路,这就是当下万非白与唐盛平二人每日的境况。
因为不是走亲戚,而是寻珠救人,事情紧急,容不得他们多休息,万非白毕竟与落雪顾长生有一定的渊源,所以他这样也无可厚非。
可是唐盛平不一样,他完全是跟着万非白的脚步,他去东海,他跟着,他去南海,他也追随,不知不觉的两人竟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唐盛平本来要与万非白比试出来个高低,可是一路走来,他只字未提,本来他年纪比万非白大上两岁,可是相反的他到十分愿意听万非白的,这让万非白有种心里对不住唐盛平的感觉。
一路行来,即使二人修为都是上等,或御剑或行走,终归还是走路的多,因为大白日的御剑被人看见总归是有些吓人。
走路走的多了,万非白已经脚磨破了,他看了一眼已经露出两个脚趾头的唐盛平的鞋,他终于还是在南方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
二话不说的先去鞋铺给自己与唐盛平买了两双上等做工精细的布鞋,又去药馆买了一些磨伤跌打的药,又在小镇最好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到得唐盛平房间,叫小二打来一些热水,硬生生的让唐盛平泡脚,唐盛平泡完后二话不说就给他磨破的脚板上药。
唐盛平哇哇大哭起来……
万非白一愣,骂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说哭就哭?真是怪事!”
没想到唐盛平振振有词的道:我从小就是在后母身边长大,又长在一个平民家里,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对我好过……
万非白一愣,他没想到唐盛平竟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长大,自己虽然后来经历变故,可是也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有母疼着,即使父亲走的早,可是成叔等人都是百般爱护他,即便后来,又遇到师父,芊芊,都是对他很好。
所以他有些心疼面前这个汉子,这个人竟然在这种环境下没有长歪,相反心思依然单纯,可见本身性子就很好。
行了,别哭了,万非白无奈说道,以后不是有我吗?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以后混不好去沙漠绿宫或者迦蓝城找我就是。
唐盛平果然不哭,天真问道,真的?
万非白点点头,只要你不再找我打架就好。
唐盛平点头,没必要了,我打不过你,阴物又怕你,那就不用再费事了。
躺在床上,万非白例行打坐练功后就躺下休息,他感觉自己最近也实在有些累,从绿宫出来迎无极,去东海,现在又一路往南,不知芊芊在绿宫怎么样了,师父可找到猪刚烈?睿贤夫人的病可好了?三个徒儿乖不乖?迦蓝城一切都还顺利?突然他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些人可以惦记,有许多人可以想念,只是这里不是迦蓝城,也不是绿宫,没有了芊芊的身影,没有沙漠黄沙黄,不管这里人气再旺,街道再热闹,仍是让万非白有些失落。
路还是要走的,所以当他一起床开门就看到唐盛平的时候,就知道又要出发了。
临近南海,万非白说道:虽说还魂珠在南海以南,但是到了南海,我还要去仙岛一趟。
唐盛平不解问道,你是要把我送到南海吗?如果这趟你顺利的话,我就在南海等你也行。
万非白无语,半天才说道,你不是要游历一番吗?怎么就甘愿在南海等我呢?
唐盛平一本正经道:南海离你不是近一点吗?你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去救你也许还来的及,你放心,你往南,我就在南海大展神威,见鬼打鬼,见魔除魔,不是我撂狠话,等你回来这边我的名声肯定让整个南海都知道。
万非白莞尔,你不是又要寻名气大的人去挑战吧?不过他也不管他,挑战强者,是唐盛平自己的事情,至于打不打的过,那是他自己的决定,但是有一点,人心险恶,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万非白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想着这个心思单纯的人从没见过他使过银钱,又掏出了几两碎银。
唐盛平什么也没说,伸手接过。
到了南海,自然要去拜见南海圭,也就是南海召的父亲,毕竟他也有缘在绿宫见过一次,何况他是这南海之主,不见实在有失礼貌。
只是再次重逢,比想象中要快很多,因为他好好一入南海,就碰到了南海孟,也就是南海召的亲叔叔。
他摆了好大一个阵仗,当万非白遮着帷幔入了南海第一大城“琼脂城”,就有无数个黑影冲了过来,他们的身后正是那个南海孟,只不过他坐在一个马车里,谁也看不到谁,当然那些身穿黑衣的人根本不是二人的对手,万非白因为不想节外生枝也就手下留情,只是把人打趴下就见好就收了。
可是马车里的人看见属下一个个都被打趴下,真是怒火中烧,直接施展南海十四式就朝万非白披过来,南海十四式的拳罡也是天下数的上的,万非白即使再小心,也不免被波及到,而他的帷帽已经被掀到了地上。
万非白也动了气,见这群人处处下死手,他也不想再手下留情,见那人再一次扑过来,他立刻气玄凝结,直接打出一式“千古一气”,气随拳动,可是再与二人相交即将对上的时候,二人同时大吃一惊,两人都生生的收回拳头。
南海二叔?
万非白?
二人同时大呼。
到了南海仙府,就见院门大开,南海海神正坐在门口与几个小徒在那玩骰子,玩的兴奋时直接蹲到地上大呼小叫,开大开大,这盘一定开大。
万非白终于发现为什么玄镜老人能与这个南海圭是朋友了。
也知道南海召为何偏偏被送到绿宫去了。
更知道南海召真是随了他的爹了。
骰子已经开出小了,南海圭不甘不愿的拿出一文钱给了几个开小的人,嘴里嘟囔着,你们一定是合伙抽老千,专门骗我的钱。
几个下人听了,竟然异常愤怒。“愿赌服输。不可仗势欺人,否则就不带你了。”
南海圭一听连忙讪笑,玩笑话,玩笑话,做不得真。
等他抬头时,发现自家弟弟已经回来,一边继续忙着玩骰子,一边问,可得手了?
南海孟点头,得手了,人都被我带来了。
南海孟就随意的看了一眼他身后带来的人,只一眼,人就立刻跳起来了。
“哎呀!万兄弟,你来了?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这没给我惊喜,到给我惊吓了,他人一边说一边已经拉起了万非白的袖子,带着他一路奔到了正厅。”
还没等说正事,再看到万非白身边的唐盛平,就笑呵呵的说道:“哎呀!我说万兄弟,口味够重的啊!白堂主那么个小美人都不要,哪里带来的情郎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难怪都说南海竟出怪人。
堂堂的南海海神,南海之主,南海圭竟然半点不恼,反而更加热情,笑容满面的说道:万老弟说的对,我家的小怪人在绿宫如何了?
很好,就快与我们花堂主快要成亲了,我现在提前告诉你,你现在过去估计还来的及。
哎呦!这个小王八真是不听话,我都和他说过许多次女人是老虎了,怎么这么不上心,偏偏想不开要跳进火坑呢?
唐盛平听得一头雾水。
只有万非白知道,在知道自己儿子有了相好的以后,南海圭几日一封信给南海召,无非劝他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自己一个人天大地大,自由自在,讨了媳妇等于受罪。
我爹自从娶了我娘,就整日后悔,因为我爹被我娘打压的根本直不起腰,这是南海召的原话。也是南海圭反对儿子成亲的原因。
之所以万非白不客气的说话,也实在因为南海圭不喜欢服服帖帖的人,反而喜欢有人跟他抬杠,为了知道还魂珠的信息,万非白也只好不敬,专门跟着他抬杠。
所以你今日来是来通知我喝喜酒的?南海圭有些气恼的问。
“当然不是,难道你不知道我来做啥的吗?那你出手对付我是什么意思?”万非白也不客气的问。
说了半天,南海孟却一句话也没开口。
所以当南海圭把眼光望向他的时候,他才委屈的说道“你根本没问我呀?我也插不进去话来。”
他就是我们接到消息要对付的要搅动南海天翻地复的人。
啥?
南海圭傻眼!
不过两兄弟的对话他听明白了,那就是有人散播谣言,说自己是那个搅动南海动荡的人。来者不善,所以南海圭提前动手。
可以理解,但那个人是谁?
为何这样做?
一切都不知道。
南海圭也正经起来,想了想说道:“我只是接收了一封密信,信中说有两个北方异域而来的高手,仗着自身修为经常杀人放火,一路心情不好就杀人,而且还扬言要把整个南海之人杀光,”。
我们多方调查,查到你们所经之处确实如信中所言,做了许多恶事,所以一入南海我就颁布密令,杀无赦!可万万没想到是你们,可是既然是你,那我就不信了,可是不是你们,那二人又是谁?
万非白也陷入了沉思!他实在想不到这一路得罪了什么人,因为他根本就没与人交流过,可却有人要对他百般做套。
“下套之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