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阙挚苍站在皇宫的最高处,俯瞰着底下那些惊慌失逃的宫奴,脸上露出诡异而又阴森的笑。
凄厉的惨叫声刺激着他的耳膜,让他精神矍铄。
红色的血液,让他感觉心情畅快。
有多久,他都没有感觉这么痛快了!
“哈哈……哈哈哈……”
阙挚苍恐怖地狞笑着,眼里的癫狂,神似地狱来的恶魔。
站在他身后的老太监,心里悚然,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其他人更是垂低着脑袋,双腿发软,完全不敢抬起头来。
“你们很怕朕?”
阙挚苍忽地回头,赤红的眼睛充满戾气地瞪着他们。
“没……没有。”老太监抖着声音回答,心里的恐惧因为他这句话而无限放大。
“真的?”阙挚苍轻轻道,脸上连表情也没变。
老太监却吓得直接跪下来,全身颤抖不已:“老奴不敢欺瞒皇上,老奴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老奴……”
他的声音戞然而止,阙挚苍正觉得奇怪,便见一股尿意浸湿了他的裤子。
老太监一张菊花似的老脸,顿时青白红交替着,他死死地将头磕在地上,尴尬得不敢再抬起头来见人。
“哼。”阙挚苍发出冷冷的嗤笑,不过心情反而更加高兴。“会害怕就对了。”
他回头,傲视着他的江山,忽地锵锵有声道:“朕,要的就是所有人都怕朕。只有畏,才会有敬。”
能让万民敬畏的皇帝,才是真正的成功!
老太监以及他身后的众奴才,都死死地跪在地上,没人敢动。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武昭仪的精神状态就一天比一天好,当她得到阙挚苍竟然下了这样一道圣旨,便赶紧跑来想要劝说他打消这个念头。
可是这时候的阙挚苍,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武昭仪还没有说上几句,立即就被他轰出来。
除了她以外,殿外还站着不少专门为了此事来求情的大臣,不过同样吃了一记阙挚苍的闭门羹。
这其中还包括了早上刚刚被气了一回的邓彬。
他没想到,自己前脚才回去,阙挚苍后脚就下了一道这么荒唐的圣旨。早知道就算当时皇帝要斩他,他也死赖着不走。
武昭仪从邓彬的嘴里知道了早朝的事,也明白阙挚苍发怒的原因。
她虽然不懂朝中大事,却懂得需以仁义治国的道理,如果此次的事让阙挚苍的身上被盖以“暴君”的名号,那只会让他与民心越走越远。
得民心者,得天下,一国之君如果失去民心,那么他这个皇位也将坐不长久。
所以阙挚苍不能躁,一躁就什么都乱了!
这一点,她倒是和邓彬想到一块去。
朝中大臣,武昭仪认识的人不多,可以相信的人,更是没有。武昭仪想了一下,最后想起的人竟是苏季菲。这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治了,武昭仪没有深想,立马就让身边的紫依出宫去找苏季菲。
收到武昭仪的消息时,苏季菲那会刚从廷尉府回来。
前晚她本来就已经没睡,再加上昨晚又忙了一夜,就算是铁人也有些撑不住,苏季菲二话不说,沾床就睡。
可惜她眼睛才合上,紫依的声音就在屋外响了起来。
苏季菲听到宫里的情况后,脸色大变,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她想起早上在御书房里,大家在讨论该怎么对付这个狡猾的凶手时,她说过这么一句话——“那就是我们防得了一个人,却防不了所有人,除非我们把宫里会武功的人都捉起来,否则凶手一样有可能下手。”
显而易见,阙挚苍突然会下这道圣旨,就是冲着她这句话去的。
苏季菲气得脸都绿了,这阙挚苍平时不是挺多疑固执己见吗?怎么这次反倒那么听话了!
“我们现在就进宫。”
苏季菲一秒都不敢耽搁,马上起床更衣,就和紫依再一次急急忙忙出了门。
因为每过一秒钟,都有可能会有人因此丧命。
而她无法容忍这些人是因为她的失言,而付出生命。
看到女儿忙成这样,脸都尖了,夏婉兮怪心疼的,吩咐蓝景上街去买只老母鸡回来,要给苏季菲炖参汤,好好补补。
马夫拼命赶车,用最快的速度将她们送进宫。
武昭仪一见到苏季菲,整个人就扑过来,眼睛湿红。
“菲儿,我现在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才让紫依去找你。今日早朝的事,让皇上的病又犯了,他控制不了自己,所以我们要帮帮他。……菲儿,皇上一定也不想这样的,你要相信我。”武昭仪语无伦次道。
不过苏季菲大部分还是听懂了,她诧异地问道:“皇上这是什么病?经常犯吗?”
犹豫了一下,武昭仪这才压低着声音,说道:“皇上他从小就有燥热症的顽疾,不过经过高僧指点后,他一定控制得很好。这几年来基本都不曾犯过病,一定是最近这段时间,朝廷的事让他压力过大,所以这烦躁的毛病才又犯了……”
关于早朝的事,苏季菲来的路上,已经从紫依那知道了个大概。
“不要紧张,先让我进去跟皇上谈谈再说。”苏季菲安慰她。
邓彬问道:“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苏季菲调皮地眨皮:“壮胆吗?”
邓彬一愣,徒然也跟着笑了,糟糕了一整天的心情顿时好一些。
“不是,是在他把你推出午门斩首的时候,我可以帮你求求情。”
“这么惊险?”苏季菲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即苦笑。“算了,要是真到那份上,估计你求情也没用,你们还是在这里等我消息吧。”
说完,她便在没有经过通报的情况下,直接推门走进去。
御书房内,阙挚苍正在临摹字帖,空气着一股淡淡的沉得味,十分好闻。
听到动静,他眉毛抬了一下,见到来人是她,又重新垂下,专心致志地写字,笔意流动麻利。
“臣女参见皇上。”苏季菲走到案前,恭敬地行礼。
阙挚苍头也不抬一下:“苏季菲你好大的胆子,未经传召就私闯御书房,你就不怕朕治你个不敬之罪,抬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