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谁先得到报应。

  果然,没有阙修尧和阎华虎视眈眈?的注视,秀娘说话也大声一点了。
  “就是那天,我家那位突然跑来找我,说是我家小狗子找到私塾肯让他进去读书的事,刚好我们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吵架,还骂得很大声,我那位胆子大又喜欢好管闲事,就跑去看了。我怕他会被掺和进去,也就跟过去看了。结果那两人吵了没几句就动手了,其中一个身后还带了几个人,他们都叫他王子。穿的衣服也不像我们这边的人,明明是男人,可是头上却戴着帽子。那个叫王子的看起来很凶,武功却很差,打没几个就被另一个叫什么英的给打趴了,还被砍了一刀。然后那王子的手下看到,就通通把刀抽出来,说要为他们的主子出头。”
  苏季菲听完秀娘的讲述,大概已经可以肯定这两个人就是古尼帕和英恪了,而古尼帕肩膀上的伤就是英恪砍的。
  她看了阙修尧和阎华各一眼,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的想法是跟她一样的。
  “等等,照你刚才所说,这个叫王子的,身边带了手下,那打人的那个,是一个人了?还是说也带着帮手?”苏季菲接着问道,这是问题的关键。
  秀娘点头:“不,他就一个人。他的武功可厉害了,一脚就把那个叫什么王子的给打趴下。”
  果然,当时英恪只是自己一个人回来。
  那其他人都到哪去了?
  三人心里同时升起了这个问题。
  “那后来呢?你看到他们杀人没有?”苏季菲继续问道。
  秀娘摇摇头,脸有惧色:“没有,当时我见他们都把刀拔出来了,心里一害怕就赶紧拉着我那口子跑了。”
  也就是说,问题到了这,又卡住了。
  秀娘只看见古尼帕和英恪大打出手,英恪还把古尼帕打伤了,可是并没有看见他杀人。
  如果到时候古尼帕矢口否认,他们也没有办法,对方怎么说也是苗疆国身份尊贵的王子,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们是不可以对他用刑的。不,就算是有确凿证据,证明英恪是他杀的,他们也不能对他用刑。只能修书一封,告知两国最高决策人此次案件的原委,再交由他们自己处置。至于最后的结局是如何,就和他们无关了。
  阎华紧张道:“那你记得世子砍伤王子哪里吗?”
  秀娘被他骤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又忙不迭想往苏季菲的身边躲:“什、什么世子?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一个叫世子的。”
  阎华努力控制着脾气道:“就是你刚才说的叫什么英的。”
  “哦,记、记得……”秀娘越说越小声,声音落地的同时,人已经完全缩到苏季菲的身后去。
  阙修尧、阎华、苏季菲三人见状,彻底无语了,这个秀娘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点吧?
  苏季菲把她拉了出来,噙笑道:“秀娘,你真的不需要这么怕,我们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秀娘怯声应了句:“哦……”
  苏季菲继续压低着声线,柔声道:“经过这么多天,你还记得他们的长相吗?如果让你去认人,你能认出来他们来吗?”
  “当然可以。”秀娘说完,像是想到什么,连忙激动地挥手着道,“不不不,我不去认人,那么家伙是很凶的,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告诉你们这个,他们要是事后来找我麻烦,那我怎么办?”说完,她急得就要哭出来。
  苏季菲顿时头痛,觉得这个秀娘软弱的样子真是跟她那个没用的娘亲有得一拼。
  她还在想该怎么办时,只听阙修尧声音冷酷道:“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捉起来。”
  秀娘心头巨震,身子都抖了。
  阙修尧却好像没有看见一般,目光森冷道:“按照我们北阙律法,妨碍官差办案者,杖责三十;明知内情却不报者,亦或是不配合官差调查者,则可视为此次案件的从犯,依法办之。就你现在这种行为,以上三条罪责你就犯了两条。捉你回去,打你三十杖,再关你几年都是轻的。”说完,他哼的一声,简直不能再有官威了。
  秀娘当即被吓尿了,跪下来抱着阙修尧的大腿哭着求饶:“大爷,我去认人,我去认人,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了。求求你不要关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家小狗子还需要人照顾……呜呜。”说到最后,她更是哭了起来。
  阙修尧脸一沉。
  阎华嘴一抽。
  苏季菲捂眼,已经没法看了。
  因为不想到打草惊蛇,所以由苏季菲和蓝景先带着秀娘去认人。
  ……
  同一时间,宁珂和古尼帕在后花园吵了起来。
  “无耻!”
  宁珂抬起手,狠狠就要向古尼帕抽去,只是却没有料到,手半途就被他扣住,反剪扣在身后。
  古尼帕贴着她的脸颊,状似亲昵地说道:“如果你不答应,更无耻的还在后头。”
  闻言,宁珂脸色瞬间一变,简直面如死灰:“你敢!”
  “那你看我敢不敢?”古尼帕看着她明明就害怕得要死却强迫镇定的表情,唇边勾起淡淡的微笑。“别说我没警告你,如果让我发现你没有乖乖听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宁珂拼命挣扎,可是对方却纹丝不动,绝望渐渐染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眸。
  “古尼帕,你要是敢这样做的话,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古尼帕脸上的笑意,骤然一僵,半天才见他嘴唇翕动道:“那就试试,看谁先得到报应。”音落,他低头发狠地一口咬在宁珂的脖颈间。
  “啊——”宁珂痛呼出声。
  ……
  苏季菲带着人过来时,远远就看见宁珂失魂落魄地坐在小池边,样子看起来很伤心。
  这个时候,她的侍女从另一头走了过来:“小姐,药我已经煎好了,你还是赶紧回房,趁热……喝了吧。”
  她们的突然靠近,让侍女吓了一跳。
  “郡主病了?”苏季菲闻声微诧道,“是什么病?可有让大夫过来瞧瞧?”
  宁珂手按在额骨附近,揉了揉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自从王兄出事后,我就一直睡得不好,所以这才让她们到药铺捉几贴安神的药,喝完就没事了。”
  “哦,原来是这样。”苏季菲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表情。“只是死者已矣,郡主还望多珍重。”
  宁珂朝她点点头,算是领了她这份心意。
  自从英恪出事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能够这样心平气静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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