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
“经过昨天在廷尉府大堂的那场戏,你觉得我还能相信‘没什么’这样的措词吗?你当我这么多年来破过的案子全凭运气?”阎华抑制想要咆哮的冲动,一脸唾弃。
阙修尧眸子瞬间染上几分笑意,但还是有所保留道:“我现在还没有想清楚,等这次的案子破了再说。”
“什么叫你还没想清楚?”阎华震惊,“没想清楚你就公开护短了,要是想清楚,那这天还得得被你捅穿了?”
声音顿了下,阎华越想越恼火地道:“不过你还真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护短,你真当我是死的。”
“我护短了吗?”这下换阙修尧震惊,随即他严肃无比道,“你看错了,我只是就事论事,总不能任由宁珂‘宁杀错不放过’,那这样的话,你们廷尉府的威严何在?”
阎华:“……”
又是这句话‘就事论事’,尼玛的谁信啊!
既然怀疑有可能是驿馆里的人干的,阙修尧和阎华两人趁机就把里面的人都分析了遍,结果发现这位英恪世子平时虽然为人嚣张了点,但是还挺会做人的,再加上说话圆滑,倒也没有跟谁真正起过冲突。数来数去,最值得被怀疑的就是苗圣国那伙人,东盛对苗圣的企图,致使这两个国家近几年的关系都很紧张,虽然大战没有,但是边境的纷争却不断,苗圣对东盛早就想奋起而除之了。
因为东盛真的要对她们动手,那么现在北阙和谁联盟是个关键,在得知皇帝有意向要让宁珂进宫,她们情急之下完全有可能设下此局,杀了东盛国的世子,然后嫁祸给北阙,破坏东盛和北阙两国的关系,东盛因怒而向北阙发起战火,这时候北阙只能反过来找她们苗圣合作,一块对抗东盛这支豺豹之师。一石二鸟。
阙修尧听完阎华的分析后,沉默了片刻,他仍然坚信蓝朵雅圣女不会这样做,两人针对这件事谈过好几次,她个人还是向往和平,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开战的,像这种主动挑起战争的事,她不会做。可是阙修尧心里也明白,她不愿意打,不代表着他们国家其他人就是这样。据他所知,这次和圣女一块来北阙的蒙扎娜多公主,自持是阿珠那女王的亲生女儿,就向来不把圣女放在眼里,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和她作对。
两人考虑到最后,都决定把驿馆的人召集起来,先对所有人进行必要性的盘查,然后针对这个蒙扎娜多公主再作深一步的调查。
但是最有效的做法,还是要搜查一下他们的房间,这样才能知道凶案现场是不是真的在驿馆内发生。不过这样做有难度,必须先请示皇帝。而且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如果凶手真的是驿馆里的人,恐怕他也会想方设法把凶案现场的一切痕迹都抹平。
说到差不多的时候,福伯带来一个客人。
看到来人后,阎华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个雷劈的神情:“真是说谁来谁,要不要这样准啊?”
苏季菲听到他的话,明显一怔,疑惑地看向阙修尧:“你们刚才是在说我吗?都说什么了?不会是出现什么证据,又怀疑到我的头上了吧?”
语毕,苏季菲秀眉一拧,表情有点不高兴。
阙修尧忍禁不俊,掀唇,想解释。
忽听阎华惊震道:“不对啊,你不是应该在驿馆吗?怎么人在这?我派过去的人呢?”
苏季菲虽然没有被押进廷尉府的大牢,住进了驿馆,但也并不表示她就自由了。从她踏入驿馆的那一刻,阎华就派两个人时刻跟着她,算是做戏给东盛国那伙人看。虽说派过去的两人,武功不是廷尉府里最好的,但也是身手不凡,特别在跟踪人这方面是一把好手。
不过阎华唯一不知道的是,这次他们要跟踪的人懂得侦察与反侦察的技巧,对于一个优秀的特种兵来说,这些人根本就是渣渣。
“……”闻言,苏季菲表情略尴尬,因为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阎华,因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阎华见到她这样,瞬间无比气馁,颇为恼火地瞪了阙修尧一眼:“你说你招惹谁不行,招惹一个能力这么强的,以后有得你苦头吃。”
阙修尧笑着道:“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吗?”
阎华咬牙切齿:“我是在幸灾乐祸。”
苏季菲则是听得一脸的莫名奇妙,想着又是‘招惹’又是‘葡萄酸的心理’,不会是跟她有关吗?苏季菲没好意思问,只是清丽的脸颊微微有点躁热起来。
“你找我有事?”阙修尧眸底透着淡淡笑意,朝她走了过来。
“嗯?哦,昨天的事。”苏季菲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我觉得宁珂郡主有点可疑。”
阙修尧和阎华闻言,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惊诧之色。
“先进来。”阙修尧招呼她坐下后,才道,“她觉得哪里可疑了?”
苏季菲想了下,道:“首先,我觉得她的反应不对。”
“太激动?”阙修尧微微沉默了下,问道。
苏季菲惊讶:“你也看出来?”
阙修尧抬头看了阎华一眼,阎华沉吟了下道:“是有点反常,但也不能说奇怪。世子是她的亲人,又是她在这里唯一最亲的人,世子一死,她少了一份安全感,激动一些也是正常的。算是合乎情理的范围之内。”
苏季菲道:“亲人被害,情绪激动不假,可是我总觉得她这份反应里独独就缺了伤心。”
闻言,阙修尧和阎华两人犹如被当头棒喝,心头一凛,思路瞬间清楚了不许。
“你说的对,亲人被害,她应该是悲伤才对,可是自从发现世子的尸体后,她做得最多的则是关心案情的进程,除了一开始听到消息时因为大受打击而晕倒过去后,我还真没看过她掉过一滴眼泪。”阎华说完,像是想到什么又道,“不过这应该不可能做假吧?当我们把世子的尸体抬回驿馆,她确实也哭得很伤心,还陷些再度哭晕过去。”
“一开始哭得那么伤心,还陷些两次晕厥过去,可是事后又跟没事人似的,这本身不就很奇怪吗?”苏季菲冷静道。“一般人不管是大喜还是大悲,想要平复心情都应该有个过程吧?何况她和世子是兄妹,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从小一块长大,这感情应该十分深厚才对。不可能才隔一两天就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