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政会

  “是么?”璟逸故作不认识,好心提议,“我看到一处清净之地,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古往今来之政事。”
  秦清栀歪头,璟逸这笑意不达眼底,看着明显是认出她来了,为何假装不认识她?
  她秀眉轻蹙,左思右想也没有点破这一层,她舒展了心绪,轻轻摇着扇子,“也好也好。我最近也在研究政事史书。”
  “嗯。我对中原史书也有几分了解。”璟逸将秦清栀带到了大殿最偏远的一个角落,那儿果然没什么人注意到。
  两人一路东扯西扯,坐下来以后对视一眼,沉默了下来。
  这客套话扯不下去了。秦清栀挠了挠脸颊,四周吵嚷之声入耳,两人气氛逐渐尴尬。
  “来这可有找到想要的?”璟逸晦暗不明一句,暗中提点着什么。他眼睛瞥向秦清栀肚子。
  “您呢?”秦清栀不慌不忙的反问。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哑谜,秦清栀时不时看向远处,凌寒溟还没有出现。她眼帘半垂,长睫轻颤,看不出心思。
  两人继续攀谈,暗处,一道一直紧盯秦清栀的视线悄然挪开,隐秘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御书房内,还没到政会的皇帝细细的翻阅奏折。
  他凤眸低垂,五官俊美,却周身气息冰冷,生人勿近。
  “皇上。”残影抱拳,单膝下跪,回禀所见,“秦清栀她乔装打扮,伪造请帖混入了政会之中,并没有人发现她的身份,现在她正和璟逸交谈。”
  “嗯?”鼻音疑惑拉长,凌寒溟将奏折放下,手指点着桌面,他表情略有深意,冷峻的面容有了缓和,“倒是没个安生的性子,暗中看好她即可。”
  “是。”残影离开后,凌寒溟继续不急不慢地批阅。
  这个政会要维持三天,这三天之内众人都要住在皇宫之处。秦清栀被安排了一个院落,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她隔壁院子住的就是璟逸。
  秦清栀没有注意到暗中一直有人观察她,第一天夜里之前简单的会面,众人相互寒暄。
  第二日白日里人政客的经筵讲学,众人讨论得你来我往,可谓是唇枪舌战。第二日夜里是缓和。
  夜里将会有场宴会,缓冲白日政事的冲突。宴会可比第一夜简单的会面要热闹多了。
  歌舞升平,推杯换盏,够筹交错,谈笑风生。秦清栀一直坐着不动,面前放着一个酒壶。
  壶里装的是清水,用来应付来往敬酒之人。她面上挂着假笑,璟逸不见人影,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清水,喝得口淡。
  人有三急,她起身想去躺茅厕,还未走动便徒然间感到背后发凉,头皮一紧。
  她察觉有人盯着着她,秦清栀压下心中慌乱扭头看去,一道吃人的视线刺过来。
  看到来者面容,秦清栀心中冷笑。
  原来是她啊。
  没想到虞娉婷也乔装打扮进来了。
  此刻她正捏着酒瓶阴狠地瞪着秦清栀。秦清栀思忖稍许又默默的坐回了椅子上。秦清栀心中揣测,虞娉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今夜人多没准会找机会暗中暗算她。
  秦清栀没再将视线看向她。她环顾四周一眼,起身拿着酒杯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那面色不好的虞娉婷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清栀,只见秦清栀走到了人群里面,说说笑笑,明媚灿烂的笑容好生刺眼。
  虞娉婷怒目切齿,现在就想将她剥皮拆骨。
  “着火了。”一人大叫。
  虞娉婷闻声而望,一个喝醉了的人下摆着火了,火势不大,众人连忙踩火。
  “白痴。”虞娉婷低骂一句,她再扭头看回秦清栀的方向就不见人影了。
  她着急地丢下杯子,猛站起来,四处打量。
  “可恶。这贱人。”虞娉婷走向那群人,展目而望,突然她定住身形,勾唇鬼魅一笑。她看到了一片墨绿色的衣角消失在侧门门口。
  手臂一甩,虞娉婷袖子暗扣之中滑落匕首,她反手抓着匕首用袖子掩盖,快步追着侧门就出去了。
  “这次我看你怎么跑。”虞娉婷追出侧门,上次萧湘馆一事已经让她对秦清栀的恨意积攒得要漫出来了。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她,就算这是皇宫又如何?这儿人多眼杂的,她心里打定注意要趁这个机会让秦清栀不死也让她残。
  虞娉婷身为魏国的圣女,自然不会缺席这样的场合。
  她浑身穿着华丽的绫罗绸缎,又因为生的伶俐动人,这样一来,整个人就如同珠宝一般。
  即便是在美女如云的宫廷宴会里也总是能被一眼注意到,所以身边簇拥着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虞娉婷尽管不喜那些达官贵人一副色令智昏的嘴脸,还有一些女人,有意巴结奉承的样子。
  即便他们嘴上说着一些夸赞她的话,但是心中各怀鬼胎,各自盘算着自己龌龊的想法,没有人比虞娉婷更了解了。
  但念在自己的身份,以及他们的权势,虞娉婷并没有将内心里的厌恶表漏出一丝一毫,仍然笑意盈盈的和身旁的人攀谈着,毕竟这样的政会能够参加的人,非富即贵。
  且在列国都有着十分显赫的身份,在政事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若是能够在他们中间相处之中,如鱼得水,或许她就能给魏国带来更大的利益,到时候自己的地位也会越来越尊贵。
  虞娉婷一边同身边的人们相谈甚欢,一边环顾着四周,观察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
  理所当然的就看到了同样女扮男装混到政会里的秦清栀。
  秦清栀穿着男人的衣着,头发高高的束起,一改往日的柳叶吊梢眉,今日换上了英气逼人剑眉。
  为了掩饰自己是有意装扮用黛画出的剑眉,还加了一个抹额。
  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虽说身形不及七尺男儿那般的威武,却也是一副风流倜傥的男儿样子。
  若不是虞娉婷认得秦清栀,知道她是故意装扮成那样,恐怕旁人怎么也猜想不到,这个油头粉面的小生,是一个姑娘扮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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