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找茬

  显然,虞娉婷是下了狠手的。
  一鞭得中,虞娉婷高傲的抬了下巴,“给你一次机会,滚开,本小姐今天砸高兴了,自然会走人,不识相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许一柠没习过武,根本不被她放入眼里。
  原本以为吃了这一鞭,这条所谓的忠犬就得乖乖“趴下”,谁知道许一柠骨子里也是个硬气的人,痛过之后,不仅没有服软,反而更坚定的挡住她,冷道:“巧了,我还真就是个不识相的,虞小姐,只要我在,你就别想再动萧湘馆!”
  “哼,还真是她养的一条好狗!我今天就让你好好吃吃鞭子!”虞娉婷被他的态度激怒,游蛇般的鞭子应风而起,“咻”的一声再次朝许一柠抽去!
  软骨鞭力道毒辣,外头看热闹的百姓都忍不住倒抽冷气。
  这姑娘长得俏生生的,怎的出手这么狠?看那挨打的人根本躲不开,这么被打下去,还不得被打咽气了?!
  虞娉婷鞭无虚出,许一柠身上很快就起了一道比一道深的血痕,惨烈得很,但偏偏为了维护萧湘馆,只能硬抗。
  就在众人不忍再看之际,一只素白的手横空拽住了鞭子。
  扫视了一眼萧湘馆内的狼藉,还有受伤的许一柠,秦清栀脸上凝了一层薄冰,连带着质问的声音也变得极冷,“虞娉婷,你想干什么?”
  虞娉婷一收鞭子,想要从秦清栀手里把鞭子抽回来,谁知道一抽之下,竟然没有抽动半分。
  软骨鞭的另一头被秦清栀稳稳的拽在手里,看似轻巧,却由不得她再收回去!
  “清栀师父,你终于回来了。”许一柠松了口气,站在秦清栀身后愧疚道:“这位虞小姐突然就上门砸东西,我没用,拦不住她,萧湘馆……”
  他很自责,要是自己学过武,挡住虞娉婷,萧湘馆也不至于被砸成这样。
  虞娉婷抽不回鞭子,面上过不去,只好讥笑道:“是很没用,你要是再晚回来些,就能给你的狗收尸了。”
  秦清栀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狼狈的许一柠,微眯了眼,凝视着虞娉婷,将手中的鞭子一圈一圈收紧,威慑道:“虞娉婷,我的人,可不是说动就能动的,不管你想干什么,今天都得给我一个交代才行。”
  许一柠是她的好友,现在被打得这么惨,秦清栀内里护短的一面被一下子激出来了。
  她气势冷冽,虞娉婷被她顺着鞭子拽得踉跄了两步,刚才还嚣张的气焰竟然平白无故的短了一截。
  但她向来看不惯秦清栀,怎么可能愿意示弱,当即便讥笑道:“交代?本小姐出手从来不需要交代,想打谁就打了,你又能奈我何?!”
  秦清栀冷哼一声,手中鞭尾骤的一抖,这条到处伤人的“毒蛇”忽然闪电般的调转了鞭身,朝虞娉婷脸上抽去!
  虞娉婷惊愕之下连忙闪躲,但是尽管这样,右脸还是被鞭子抽中,一道血痕不深不浅的浮在脸上,要不是她躲避及时,非得毁容留疤不可!
  她霎时怒火冲天,“秦清栀!你敢伤我!”
  她横行霸道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伤她,尤其伤的还是她的脸!她可是堂堂魏国圣女,容貌何其尊贵不可侵犯!谁给这个女人的胆子!
  在虞娉婷惊怒的,不可置信的脸色下,秦清栀慢吞吞拍了拍手,对萧湘馆里的下属吩咐道:“把今天砸坏的东西全部记下来,多少银子,点算清楚,方便赔偿。”
  下属们应了一声,扶着伤各自点算起来。
  虞娉婷全程被无视,脸色一层层变绿。
  萧湘馆里哄闹,来这的人都是嫖客,言语低俗浪荡,见三名女子起了争执亦是笑闹得吵耳。
  秦清栀缓步走向将许一柠打伤的人,她横眉冷目,朱唇紧抿。
  其一身暗纹素白锦衣,淡雅得与这庸俗的青楼格格不入。
  她站定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眼这头戴轻纱,身着紫色衣袍的柔美女子。秦清栀眼里闪过了然,神情淡漠。
  ——这不正是那刁蛮任性的魏国圣女么?
  受了伤的许一柠捂着肩膀站在秦清栀身旁,她咬牙切齿,低低骂着,“这凶巴巴的女人就是故意来闹事的。”
  “我知道。”秦清栀见虞娉婷眉眼扬着,一副傲慢模样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围观热闹的看客们,或是捂嘴偷笑,或是兴奋打量。
  虞娉婷围着秦清栀左右走了两步,视线不移,上下颔首打量着她,“哎呀。我说怎么远远看着就十分眼熟,这不是那尊贵清高的贵妃娘娘吗?”
  她语调娇软,带着轻蔑嗤笑之意。
  素手掩着唇,虞娉婷低低一笑,指着这挂满暧昧轻纱的萧湘馆,“怎的我们的贵妃娘娘会在这青楼里出现呀。是皇宫里混不下去被赶出来了,只能做这卖笑的皮肉生意么?”
  “哈哈。”周围的人哄然大笑。
  “你!”许一柠面子上挂不住,撸袖子又想冲过去,精致小脸被气得红了又白。
  “别冲动。”秦清栀抬手拦住了她,她眉眼之中沉稳,泰然自若。
  秦清栀微微仰首,杏眸睨着她,“且不论我在这为何,你在这又是为何?难道是魏国也颓然败落,圣女要来投靠萧湘馆?那价钱我们得论论了,是吧。”她漫不经心,语调清冷。
  四两拨千斤的话语将这轻傲的女子说得不堪。
  周围的嫖客随即色迷迷的将眼神肆意的放在虞娉婷的身上。“这身材,这脸蛋,价格得不低呀。”
  “我们这叫收留她,得压价,让她尝尝快活的滋味。”
  污言秽语令虞娉婷脸色青白交加,她用力瞪着秦清栀,原本知道秦清栀在这想来找茬的,没想到反被如此调戏,她脸上一下就没了方才的春风得意。
  “牙尖嘴利。”她磨着牙,狠辣的话语从齿缝重挤出,“别以为端着一副贵妃娘娘的架子就了不起似的,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就是个下作之人,呆在青楼都是便宜你了,你当充作军妓,才配你的嘴脸和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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