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物易地
这种局面,秦清栀不是没有猜到,燕国抢占了大片领土,朝中自然有大臣坐不住,势必会跳出来,说服凌寒溟出兵夺回领土。
可与之相对的,还有一部分守成党。之前两国交战,已经损耗了大量兵马,搭进去了许多物资,国家禁不起一而再的折耗。
此局面进退两难,被双方臣子夹在中间的,便是凌寒溟本人。
自古以来,九五之尊得万人艳羡,甚至为此,有些野心家不惜弑父杀兄,背上千古骂名。
可这万人之上的位置,若是失了那份能力,偌大的国家,掌握于一人手中,也只会成了烫手山芋。
就在秦清栀暗自思考其中的厉害关系时,屋内的大臣已经眼尖得发现了她。
洛酒城率先微俯下身子,恭敬行礼道:“拜见秦贵妃娘娘。”
此言一出,其余众臣,不管看没看到她,也都纷纷俯身行礼,恭敬道:“臣拜见秦贵妃娘娘。”
凌寒溟闻声,从案牍中抬起了头,只见他眼下已泛起了一圈青黑,眼神中满是疲劳。
可他一见了秦清栀,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他笑着朝秦清栀招手,“栀儿,快到朕身边来。”
秦清栀害羞得微垂下头,“皇上,这会儿还有几位大臣看着呢。皇上您还9是先忙国事吧,是臣妾打扰了。”
她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食盒,带着静思准备转身出门。
就在这时,井翰赟眼睛一眯,计上心头,出声阻止道:“诶,臣倒是觉得,秦贵妃娘娘此时来得正好。
皇上正为周燕领土一事忧心,臣素来听闻秦贵妃娘娘冰雪聪明,也早有耳闻,皇上不止一次夸奖秦贵妃娘娘是他的解语花。”
秦清栀闻言,心中冷笑,可面上没有表现丝毫情绪,端着仪态,静静地听着他的话。
果然,她早猜到,这些个大臣哪能轻易放过她。一个个都虎视眈眈,怕是之前早就盼着能拉她下水了吧。
不过也好,她本就是来帮助凌寒溟的。
井翰赟继续开口道:“周燕领土一事,最近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臣猜想,秦贵妃娘娘自然也不会陌生,不知,娘娘对此事有何高见?”
秦清栀在心中冷哼一声,这老狐狸倒是演得一出好戏,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明明是他拉的自己下水。这下说得好像,一切都是为了凌寒溟。
且领土这事,本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怎么处理此事,都不好解决。不然,此事也不会搁置了许久,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燕国攻占去的那些地,本就易守难攻,说要把那些地一口气打下来,又谈何容易。
而且周国之前刚打了一场败仗,精锐部队折损得厉害,燕国又素来以强兵猛将而闻名于世。
周国败仗在前,本就丢了士气。
古人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可见士气对战争起着决定性作用,收复失土,从来都不是秦清栀心中的第一选择。
恰在此时,元春入殿中通报,“启禀皇上,殿外燕国太子求见。”
听了通报,众臣都面面相觑,不知燕国太子此时前来所谓何事。
可秦清栀听了此话,脸上立马绽出了笑容,她转身面朝着所有臣子,势在必得说道:“诸位大臣不用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燕国很快便会将领土还回来。”
可回复秦清栀的,只有臣子的一片嘲笑声。
这些臣子此时竟不顾皇上在场,明目张胆的将嘲笑戏谑展现在脸上。
凌寒溟一声轻咳,自己的女人,自然要自己宠着。
在场之人,唯独有他明白此话中的奥秘,他也轻咳一声,众人的嘲笑声瞬间没了影。
每个大臣的脸上都绷紧了神经,惶恐不安。
凌寒溟只是轻笑一声,笑容与刚刚秦清栀的笑如出一辙,接着他淡淡说道:“想来应该是的。”
紧接着,凌寒溟召见了璟逸入内。
刚一进殿,璟逸便冲秦清栀一笑,笑容中意味不明。
可秦清栀却丝毫不慌,回了他一个得体的笑。
璟逸掀袍,迎着龙椅上的凌寒溟而跪,“燕国太子璟逸拜见周国皇上,且诚心将周国领土奉还。”
众臣闻言,大惊失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璟逸说到此处,顿了顿,他抬头看了一眼秦清栀,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只是,还希望秦贵妃娘娘不要忘记了您的承诺。”
秦清栀回了他一礼,微笑道:“这是自然,太子只需回去静待好消息。我保证,不出三日,您便会得到您想要的。”
璟逸点了点头,回身对着凌寒溟赞赏道:“皇上可真是好福气,有秦贵妃娘娘这么一个万能锦囊。”
井翰赟作为国丈,怎能让旁的妃子夺了皇后的光环,他冷冷开口,呛声道:“秦贵妃娘娘能够将燕国太子搞定,这背后一定付出了很多不能告诉外人的努力吧。”
秦清栀怎会听不出他的意思,她开口回击道:“丞相大人这话,叫我听来怎么听出了些别的意思?大人可要为自己这话负责,你这话不仅污蔑了我,还同时给皇上和燕国太子都抹了黑。”
井翰赟一听,脸色紧绷,沉了沉。
他抬眼,余光触及凌寒溟冷峻的面容,还有璟逸突地冷下来的脸色,稳住心绪。
井翰赟低垂着头,朝着二人作揖,“皇上明察,臣绝无这意思。”
随即向秦清栀扫视了一眼,微垂的眼隐隐泛着一阵嘲意,“贵妃娘娘的确有功,臣只是好奇贵妃在说服燕国太子这件事上花费了多大的心血而已”
他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淡淡笑意,紧紧盯着秦清栀。
似乎只是不经意的一提。
可放在明面上说,殿上朝臣均各有所思,原先还敬佩秦清栀的大臣们,面露异色看向她。
要知道,之前大周的大臣们都是绞尽脑汁也劝服不下这燕国太子。
迎上众人狐疑的目光,秦清栀神色淡然,微微侧头瞥了凌寒溟一眼。
她哂笑一声,“丞相大人在国事上可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