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死扶伤

  三人来到了难民营的破庙里,此时天上正下着迷蒙细雨,庙宇不知荒废了多少年,屋檐漏雨,庙内墙壁因多年的潮湿,已经长满了青苔,地上坑洼不平,积攒了大量雨水。
  屋子角落处,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乞丐,身后还躺着一人。
  “娘娘……”吉祥犹豫着该怎么处理,才能让秦清栀的鞋袜不会进水。
  秦清栀看出她的意图,完全不怕脏,直接一脚便踏了进去,顿时,白色的上等布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污水浸湿了。
  背着个大药箱的花无香迟疑片刻,亦跟上她的步伐,直直向卧躺之人走了过去。
  他放下了医箱,轻轻蹲下来,细细为病人把脉。
  吉祥见状,也不敢再犹豫,两位主子都进去了,自己还在外面站着,倒显得自己矫情。
  周围坐着的几个乞丐也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他们从未见过衣着打扮如此富丽的人,其中的姑娘还长着一张天仙般美丽的脸。
  秦清栀趁着花无香把脉之际,看着不知所措的几个乞丐,冲他们善意一笑,“你们可以说说阿婆最近的症状吗?”
  一个充满惊喜的声音突然响起,“您们就是宫中救死扶伤的秦妃娘娘和花公子吗?”
  秦清栀抬眼去看那人,是个苍白瘦弱的少年,脸上脏兮兮的,却难掩眸中兴奋的光。
  她颔首,淡淡应了声,“嗯。”
  小乞丐突然“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您终于来了,本来大家已经不抱希望了,毕竟像您这样的贵人,怎会纡尊降贵来管我们乞丐呢。”
  秦清栀抬手揉揉他的脑袋,丝毫没有嫌弃他身上的臭味,“怎么会呢,皇上命我负责疫情,那便是负责所有人,且花公子是大夫,在他面前,所有人只有一个身份——病人。”
  把完脉的花无香眸子动了动,摇头一笑,不愧是阿溟看上的奇女子。
  秦清栀把花无香开好的药方分别放到了小乞丐手上,“日后你就照着这个方子给阿婆抓药,如果后续还有其他问题,便去找穿着铁甲铁靴的大哥哥们。”
  小乞丐倏得红了眼,眼泪水止不住得往下落。
  秦清栀俯身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跟姐姐说说。”
  小乞丐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秦妃娘娘,您是一个好人。可您不知道,城门口救济处根本不给我们这些乞丐救济物资,还有许多家中吃不上饱饭的普通百姓,也是不让领的。”
  秦清栀瞬间怒视着吉祥,“怎么从没人跟我提起过?”
  吉祥顿时也慌了阵脚,“娘娘,这事儿奴婢也不清楚呀!”
  小乞丐拉了拉秦清栀的衣角,“秦妃娘娘,是那些官吏做的,我的救济名额也是掏了所有家当换来的,很多乞丐、穷农不愿出这笔钱,一直把病拖着。”
  小家伙面露坚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只有奶奶一个亲人,现在她倒下了,哪怕是拼上这条性命,我也要保她周全。”
  秦清栀从没想到,天子脚下,还有人发国难财,衍生出一条灰色产业链。
  她脸色冷凝,雪眸怵寒,“吉祥,告诉皇上,让他彻查!”
  皇宫之中,吉祥还没来得及通报,率先收到消息的凌寒溟就将涉事官员一一查办,毫无例外,没有谁敢再有小动作。
  随着疫情的扩张速度越来越快,更多的无辜百姓被牵涉进其中,秦清栀和凌寒溟几乎各自忙得脚不落地,更别说见面了。
  放心不下凌寒溟近况,秦清栀召来静思询问。
  “娘娘,您有所不知,御医院联合着前朝的那些个大臣,纷纷给皇上施压,全部上书请求断掉对普通百姓药物的供应,这次,就连花公子也站在了皇上的对立面。”
  秦清栀冷下脸,袖下拳头握紧,“简直岂有此理!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伙,这些个官员,不就是想将物资占为己有吗!”
  她的眸底泛滥着森寒,“静思,你去清点一下我所有财物,包括皇上赏赐和安宁公主送来的分红。”
  静思明白秦清栀的意思,叹息一声福了福身就去办了。
  凌寒溟也慷慨解囊,打开自己的小金库,凌纤儿听闻后,也效仿二人,拿出大部分银子赞助她‘战疫’之路。
  因着这个缘故,京中到处都是支持凌寒溟和秦清栀的。
  “先不说咱皇上是个明君,就说秦妃娘娘虽然只是个妃子,可她做的这些事情,是不少朝廷重臣望尘莫及的呐!”
  “何止啊,若是其他的那些官员,瞧见我们重病,唯恐避之不及。只有娘娘,将我们也当做是人来看。”
  “……”
  这消息传来传去,最终还是传到了宫中。
  秦清栀对此不置可否,她来自现代,不愿意将人分高低贵贱,哪怕是乞丐,也有活下去的理由,不是么?
  倒是皇后听到这个消息,怒不可遏,“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拿到了皇上的旨意,才能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如今宫中的大内侍卫、禁卫军要听从她的命令,京中那些百姓也都听从她的,她倒是个好本事的。”
  噼噼啪啪,皇后在宫中乱砸一气,恨不得此刻便将秦清栀活活掐死。
  “娘娘,你别生气。”芮诗眼底闪过几分无奈,宽慰着皇后,“不管那秦清栀如何出尽风头,皇后娘娘您始终是皇家盛典册封的皇后,而她不过只是个妃位,不会对您的地位造成影响。”
  孰料,她的话却是半点都未尝生效,皇后反倒更加恼怒,将桌上东西一扫而落,“你算是什么东西?这些道理难道本宫不懂么?如今秦清栀在京城里赢得了好名声,本宫就算不在意此事,可那些无知愚蠢的百姓都将她当做了救世主,凭什么?!”
  “皇上被秦清栀糊了眼,各种宠爱,便是本宫当真未尝犯错,皇上难道就不会扯个由头将本宫这皇后之位剥夺了,给那秦清栀么?”
  越想越觉得此事有可能,皇后心底控制不住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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