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倍奉还

  秦清栀将出去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凌寒溟身上。他们身上虽没了银钱,但凌寒溟好歹也是一国皇帝,可以去朝廷钱庄换钱。
  凌寒溟将秦清栀的小心思捉摸得很清楚,尽兴享受她的殷勤。
  适才还紧张担忧的璟逸却懒洋洋翘着二郎腿,“清栀姑娘且勿着急,你想想,在外吃食要钱,住宿也要钱,还不如在这地牢中,能省不少银子呢。”
  秦清栀嫌弃地瞥了璟逸一眼,拳头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他们如今陷入到这种境地,这厮竟还惦记着如何省钱,真不愧是财迷。
  接下来两天时间里,他们好像是被人遗忘了似的。
  “韩公子,清栀姑娘,我们究竟何时才能出去呐!”璟逸一开始还觉得这地牢中不错,如今却是有了一种呆不下去的感觉了。
  吃的是清粥、睡的是草席、遍地是蟑螂老鼠的就算了,人身自由还极度受到限制。
  凌寒溟靠在稻草上,却是闭目养神半点反应也没有。
  秦清栀蹙眉,心中也开始着急。她还要去儋州找刘易一,若是在这地牢中困上十天半个月的,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秦清栀着急时,捆押他们而来的壮汉忽然下来了。
  一个粗粝的声音响起,“包袱里面的银钱刚好够抵账,你们可以走了。”
  璟逸一听,陡然瞪大眼睛,“我的钱?你怎么能动我的钱!”
  壮汉圆目一瞪,“欠钱还钱天经地义,别跟爷在这不识好歹!若是当真不愿,那便留下来,后山做苦力!”
  “苦、苦力……”壮汉不是在说假,璟逸害怕的往秦清栀后面缩了缩。
  秦清栀对璟逸吝啬爱财的无下限早就见怪不怪了,她扶额叹息,“璟公子,你且先用你的银钱抵押着,出去后我们公子十倍还你,可以吗?”
  璟逸双眼带光,“当真十倍!”
  “当真。”秦清栀颔首,杵了杵旁边的凌寒溟,“是吧公子?”
  凌寒溟眸色慵懒,面色波澜不惊,“嗯。”
  璟逸脸色放晴一笑,乐开了花,大义凛然的一挥手,“行了行了,既然清栀姑娘都这样说了,那便暂且先用我的抵账吧!”
  望着璟逸这副嘴脸,秦清栀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凌寒溟说的那句话,果真是上嘴唇挨天,下嘴唇靠地,太不要脸了!
  哪怕在踏出牢门时,套着黑布袋的璟逸还扭过头像秦清栀确认着,“清栀姑娘,是你说的十倍银钱哟!”
  秦清栀脚下险些打了个趔趄,突然觉得狗皇帝善良许多。
  一路上璟逸都在念叨着十倍奉还的事儿,就在到了条鹅卵石小路时,他猛的停下,“不对,银钱你们扣下了,总得把我包袱还我吧?里面还有我三分钱买来的唐人呢!”
  听着前半句,秦清栀还以为包袱里有璟逸重要的东西,到了后面她只想不认识这厮。
  要是她有错,可以让法律来制裁她,而不是派璟逸这个吝啬爱财鬼来折磨他们!
  壮汉鄙夷的嗤之以鼻,“就一个破唐人,我们胡哥早就将它丢了!”
  “什么!”璟逸拔高音调,声音有气又急,“那唐人可是我挑了半年、讲了半天价才得来的,什么狗屁胡哥给劳资丢了?”
  “怎、怎么回事?”这边的动静引来了路过的人注意力。
  刚从外面回来的胡虎扛着大刀走过来,“谁在叫、叫老子!”
  “胡哥。”壮汉一见是胡虎,态度立即变得恭敬,“是上次在咱品味居吃霸王餐的三人。”
  “他们不是已、已经抵完账了吗?就、就赶紧送他们滚吧!我们这刚又劫、劫了个傻土豪,我先将、将银钱入账。”胡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壮汉应是,带走秦清栀三人就要走,刚转身的胡虎却是叫住了他们,“等、等一下!”
  “这二人身姿怎么如此熟悉?”胡虎狐疑的绕了秦清栀和凌寒溟一圈,便扯下他们的布袋,怔愣住两秒,“是、是、是你们?!”
  秦清栀望着黝黑高大的胡虎,绣眉一拧,这算不算冤家路窄?
  胡虎爽朗一笑,“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无觅处,得、得来全不费工夫!姑娘,我们又、又见面了!”
  秦清栀往凌寒溟旁边挪了挪,雪眸微冷,“这位大哥,我们的银钱都被你抢走了。”
  “这次不、不要钱,要你的人!”胡虎笑得像朵灿烂的黑菊花,对着壮汉就吩咐道:“先把他们带回地牢!”
  临了,他又说:“对了,这位姑娘是咱云府未来的主母,可要好生伺候着!”
  凌寒溟面色骤沉,一抹嗜血冷光凝聚,“那便看看你们云府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秦清栀还没来得及反应,在几个壮汉围上来之际,凌寒溟不知何时挣脱开了绳子的桎梏,手掌一运力,就将壮汉击倒。
  秦清栀咂舌,这关键时刻还是得狗皇帝有用,再看看瑟瑟躲在她背后的璟逸,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凌寒溟动作杀伐如流水,不消片刻就连后面逞上来的壮汉都打趴在地,折扇直指胡虎喉咙……
  孰料,胡虎刚要挥着大刀对抗回来,凌寒溟在望见他半裸露出的胸膛上的黑鹰翅膀,凤眸一眯,要命的折扇就偏了个方向,反被大刀的气风拍在地上。
  凌寒溟倒地,一时间明晃晃的刀就架在他们三人的脖子上。
  “好小子,还有两下子呐!”不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胡虎用力的将大刀杵在地上,横眉怒目,“把他们关入地牢,等云爷回来!”
  又一次的回到地牢,秦清栀望着这铁门铁扇铁窗户,叹了叹气。
  璟逸苦恼的蹲在地上,“完了这次,彻底出不去了。韩公子呐,这眼看着马上赢了,怎么就输了呢?!”
  秦清栀眼里的光芒闪了闪,坐到凌寒溟旁边,撩开他的衣服看了看伤势,见只是点淤青便放下了心。
  她抿了抿唇,试探着问,“公子,方才你为何要有意失手?”
  虽然当时凌寒溟的动作很快,但秦清栀还是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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