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贼人

  秦清栀未接话,只抬了抬手示意她说下去。
  后者会意,娓娓开腔,“二小姐早上碰见安宁公主后,不知说了些什么便心情愉悦的去了柳华殿。”
  “还能说什么,肯定是在合计如何陷害我们小主。”侍奉茶水的吉祥闷声说道。
  柳华殿?
  若她没记错,里面的悦常在亦是凌寄阳的眼线之一。
  秦清栀纤细的玉指摩挲着茶杯,脑海里萦绕着乾清宫时凌纤儿说的话。
  虽只是打过几次交道,还是不愉快的经历,可秦清栀能敏锐感觉到这刁蛮公主背后的善意。
  静思淡笑着摇头,“那也未必,安宁公主虽盛气凌人了些,可治理的都是欺压百姓、罪孽深重的恶人,从未针对过善良百姓。”
  “那又如何,小主不也是没招惹过她。”吉祥撇撇嘴,小声嘟哝道。
  秦清栀漆黑的眼瞳似幽暗的森林,扇形的睫羽微垂,“安宁公主的事先放一边,今晚或会有贵客临门,我们还得做好准备。”
  秦雨兰是什么德行,秦清栀再清楚不过,加上凌纤儿的提醒,恐怕这次又是些腌臜手段。
  “昭仪,奴婢是否要提前请皇上过来?”静思虽见秦清栀已有注意,想了想还是提议道。
  秦清栀神若秋水,嘴角弯起一抹玩趣的勾纹,“不用这么麻烦,彼时有人会帮忙。”
  都搭好了戏台子,她们又怎么会不找看戏的,而她只需好好“配合”就是了。
  入了秋的天暗得要快些,秦清栀才用过晚膳,天色就阴沉了下来,没了夏蝉的夜透着几分寂静。
  “昭仪,时辰不早了,该就寝了。”静思拿着用烛引子挑了挑烛台里燃烧过了的黑芯。
  秦清栀放下手里的话本子,伸了个懒腰便上床准备休息。
  伺候秦清栀躺下,静思替她掖好被角,灭了烛火就阖上门出去了。
  静谧的夜只听闻外面风声簌簌作响,颇有股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意味。
  转角处,一个蹑手蹑脚的小宫女瞧见寝殿的灯暗了下来,和往日一般未有任何异常,便放轻动作往后面的屋子去。
  “一切顺利。”
  背对着小宫女的黑衣人从袖袋里拿出一锭银子丢给她,扛起地上昏睡的男人就朝秦清栀的寝殿去。
  黑衣人确认里面没有什么动静,警惕的望了望四周便狎开门进去。
  本闭上眸子的秦清栀耳里传来轻微的动静,咻的睁开眼,眸子里一片清明冷锐。
  很好,猎物上钩了。
  避免黑衣人起疑,秦清栀又故作熟睡。
  谨记悦常在的嘱咐,黑衣人为男人脱去外衫,将其轻放在秦清栀身旁这才离开。
  “昭仪。”
  静思从黑暗中走出来,而小宫女看见的“静思”不过是吉祥伪装的罢了。
  秦清栀拧眉扒拉开昏睡的男人,怵寒的声音自女子唇畔响起,“按计划行事。”
  “是。”
  静思恭敬的应了一声,揪起男人就越窗而去。
  秦清栀看着空落落的窗户,回想起这两次静思露出的身手,明亮清冷的美目里一抹异色闪过。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变得热闹。
  “快快快,不要放走贼人!”
  紧接而来的是激烈的敲门声。
  听着外面的动静,秦清栀脸上泛起讥诮。对于除去她这件事,秦雨兰还真是刻不容缓。
  “昭仪已经歇息下,二小姐这是做什么?”
  按照提前说好的,吉祥适时的出现,怒瞪着前面带头的秦雨兰。
  秦雨兰压根没把吉祥放在眼里,昂头冷笑道:“刚才有贼人闯进钟粹宫,我怕对姐姐不利,带着人来保护姐姐。”
  早知晓秦雨兰来者不善,现反倒做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吉祥气得小脸通红,“何处来的贼人?二小姐说话可要当心,这里是皇宫,并非是尚书府!”
  “有没有贼人让禁卫军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秦雨兰恨不得立刻让秦清栀名誉尽毁,懒得和吉祥废话,推开她就要冲进去。
  “禁卫军查妃嫔寝宫,可有皇上旨意?”双方正僵直不下,一道清棱的女声响起。
  随着声音落下,寝殿的门打开,秦清栀走了出来,只见她衣着单薄,外面披了件大氅,素容虽给人一种慵懒之态,却让人禁不住多看两眼。
  禁卫军首领面色一红,很快回神,连忙低垂下目光拱手说道:“臣已差人前去禀明皇上。”
  秦清栀挑挑眉,红唇微张,“既是如此,那便等着皇上来了再说吧。”
  “不行!”
  孰料,秦雨兰听闻立即反对,音调还比之前要高昂了两分,“皇上还在来的路上,若是这个时候让贼人溜走了,岂不是放虎归山。”
  秦清栀这小贱人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她不能让她得逞!
  “深更半夜喧闹不休,成何体统!”说曹操曹操到,凌寒溟负手大步跨入钟粹宫,旁边还跟着一脸看好戏的凌纤儿。
  整个宫殿瞬间灯火通明,秦清栀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好像自她搬进钟粹宫以来,就未有这般热闹了。
  众人回首望去,对上男人颀长的身姿,紧忙着行礼,“参加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这、这就是皇上?”
  人群中的秦雨兰抬头,对上凌寒溟立体俊美宛如神祗的脸部轮廓,尤其是男人周身萦绕着的矜贵疏离和孑然间傲视天地的王者之气,更是让她一时间失了神。
  素日里听大家说着当今皇上冰冷孤傲、俊逸无俦,秦雨兰只当是夸张说法罢了,如今一见,别说是一个寄王,恐天下再难寻足以与他分庭抗礼的了。
  秦清栀没有错过秦雨兰花痴呆愣的样子,心底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好像这狗皇帝不管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所在。
  而在这个时间段里,禁卫军首领已将前因后果向凌寒溟说明。
  “确定贼人逃进了秦昭仪的寝宫了吗?”
  凌寒溟负手而立,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说出的话毫无温度可言。
  “这……”
  禁卫军首领面色一变,头顶无形的威压让他小腿打颤,“回皇上,据秦二小姐所说,她亲眼目睹贼人闯进了秦昭仪的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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