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公主

  女子言笑晏晏的模样落在凌寒溟的眼里,心律一时失了常,好在习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很快就掩藏了起来,回到平日里的桀骜不倨、冷漠晦暗。
  “吃醋?朕后宫佳丽如云,用得着吃你一个小小昭仪的醋?”
  说着,凌寒溟还煞有其事的扭过头,不再去看秦清栀,默许了她方才的话。
  望着这般傲娇的凌寒溟,秦清栀摇头失笑,心底暗暗盘算着下一步如何走。
  凌寒溟再度替秦清栀出头、不惜杖打皇后宫中侍女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各殿,又掀起了不小的暗潮翻涌。
  荷塘边,秦清栀卧在美人榻上闭眼假寐着,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眉蹙春山,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又娇媚入骨三分。
  “昭仪,几个常在殿前候着要见您,宣吗?”去换了盏茶水的静思恭敬道。
  “不见。”樱唇亲启,秦清栀淡然说着。
  无需见秦清栀便知道是哪几个人,她们以前可没少给原主小鞋穿。
  这时,吉祥匆忙而来,“昭仪,前厅有人要见您。”
  静思望了望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的秦清栀,便道:“就说主子不在。”
  “可是、可是……”
  吉祥没有离开,反倒是搓着手中的绣帕一脸着急。
  敏锐察觉到些什么,秦清栀懒懒的睁开如盛了水的眸子,绣眉轻挑,“怎么了?”
  “是安宁公主。”吉祥满头汗,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说道:“公主说了,见不到昭仪就不走……”
  “秦清栀你这个狐狸精,给本公主滚出来!”
  孰料,吉祥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拱桥上就出现一道靓丽嚣张的身影,手里还甩着一根长鞭。
  一开口就被骂狐狸精,秦清栀从美人榻上起来,绣眉微蹙,脑海里将后宫的女人过了一遍,对这人没有一点印象。
  似是看出秦清栀的疑虑,静思小声的提醒了她一句,“昭仪,她便是安宁公主凌纤儿,你可要小心应对了。”
  “安宁公主凌纤儿?”秦清栀咀嚼着这个名字,疑惑散去大半,心里有了计较。
  到大周的这些时日里,秦清栀有幸听说过凌纤儿这个名讳。
  大周皇室子嗣不多,凌纤儿便是唯一的一个公主,只因她是先皇醉酒后和一个掌灯宫女所生,血统不纯,生下后就被送到洛王府养育,自小便于凌寒溟亲近。
  先皇薨后,凌寒溟登基,仗着当今皇上的宠爱,凌纤儿可谓是京城公子小姐闻之色变的存在,嚣张跋扈不说,还蛮不讲理。
  “你就是秦清栀?”
  秦清栀还没想起自己哪里得罪这位让人头疼的主,凌纤儿人就怒火冲冲的堵在了她面前。
  “嗯,是我。”
  秦清栀淡淡的应了声,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旁边的静思看着情况不对,贴在吉祥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就悄然离开。
  凌纤儿却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接着便轻蔑的冷呵一声:“如此一个妖艳贱货,难怪迷得皇兄是非不分,一句话就让他禁足发妻、对宫女下狠手!”
  秦清栀扫了眼凌纤儿手里的软鞭,眸子清明,嘴角微勾,“不然怎么叫长得好看的是撒娇,长得丑的是撒野呢,谢公主谬赞。”
  秦清栀一语双关,惹得本紧张兮兮的吉祥忍不住笑了出声。
  “秦清栀,你……!”
  凌纤儿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气得小脸通红,扬起鞭子就朝秦清栀娇俏的小脸打去,“看本公主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住手!”
  眼看鞭子马上打在秦清栀的脸上,吉祥正准备舍身护主,一双遒劲有力的大掌就握住了软鞭。
  “皇、皇兄?”凌纤儿呆滞住,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凌寒溟。
  虽自幼凌寒溟就对她极好,却从不容许她胡乱动手。
  凌寒溟甩开鞭子,萧绝俊美的脸庞清冷森寒,音线让人不寒而栗,“谁允你来这胡闹了!”
  “皇兄,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为什么一再护着她!”
  一上来就被责骂的凌纤儿愈加委屈了,适才还张扬跋扈的她此时带着些许委屈哭腔。
  “朕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凌寒溟面无表情到冷漠,说出的话也毫无情绪,“你再不走,朕立刻让洛酒城进宫!”
  “皇兄!”
  一听洛酒城这个名字,还要争辩几句的凌纤儿气势就弱了几分,只是恼羞成怒的跺了跺脚。
  “公主,奴婢先带你出宫吧。”
  静思适时的站了出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走就走!”
  凌寒溟挡在秦清栀面前,凌纤儿自知今天是耐她不能何了,忿忿的瞪着她:“秦清栀,你给本公主等着!”
  说完,就如来时一般,凌纤儿带着一腔怒火甩鞭离开。
  “你没事吧?”
  直到不见了凌纤儿的身影,凌寒溟回头望向秦清栀。
  这个妹妹从小是什么脾性凌寒溟再清楚不过,若是他不出手,就算秦清栀不会吃亏,二人亦难免会争吵一番。
  “谢皇上关心,臣妾无碍。”
  秦清栀视线挪向凌寒溟的手,“倒是皇上受伤了。”
  随着话音落下,秦清栀拉过凌寒溟的手掌,用吉祥递过来的药给他包扎上。
  “朕不出现,你就打算硬生生抗下那一鞭?”凌寒溟凤目深黯。
  秦清栀的动作一顿,声音似真似假,“那是皇上多此一举。”
  就算凌寒溟不出现,凌纤儿的鞭子也不会落在她身上。
  作为一个设计师,秦清栀对每一条线的弧度都极为敏感,她可以确认,凌纤儿在将鞭子甩向她时故意的侧开了。
  “呵,确实是朕多此一举了,纤儿来找你麻烦,只怕是她吃亏的多。”凌寒溟凝视着秦清栀的目光冰冷如斯,心底的怒火肆意滋长着。
  若凌寒溟能存在往日里的一点理智,在看见凌纤儿鞭子挥向秦清栀时便会发现端倪,奈何那一刻他满心就剩下紧张担忧。
  “皇上这是担心臣妾?”
  看着凌寒溟气急败坏的模样,秦清栀禁不住调侃两句。
  “朕怕你这张脸毁了,失去对寄王的利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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