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

  在这里的时间不需要多,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南山道士焦急的走来走去,一遍一遍的咒骂师傅,想要离开,师傅纹丝不动,全当没听见。
  “康怀!你跟我混,我一年给你两千万!不,四千万!”
  师傅翻了一页书:“没兴趣,我这个人淡泊名利,你不是不了解,倒是你,应该学我,早点脱离苦海才是。”
  “滚蛋!你个老犊子,就算你自己不可能出去,也该想想你的徒弟!”
  “我徒弟很好,他愿意留下来陪我。”
  我凑上前,小声说:“师傅,我们是不是真的要永远待在这里啊?”
  “说不好。”
  我想,现在周青和陈姚一定很着急了。
  时间久了,她们会不会离开大漠呢,下来是不可能下来的,也许周青会等,陈姚我可吃不准,走了也好,或许这次我真的在劫难逃。
  两天了,没人进来,我们都很困,可是谁也睡不着,唯有师傅安如泰山。
  这天正午一点,石门打开,有个男子让我和师傅都过去,搞的像要提审我们一样。
  南山道士要上去揍这个人,奈何饿的没力气,站起来都吃力。
  “呵,想打人啊?这是你们今天的口粮。”
  递进来几个馒头,算一人一个,这哪儿吃的饱,充其量就是饿不死。
  我和师傅进了另一个密道,里头有个工具车,机关一开,这个工具车把我们送到了很远的地方,挺先进,我本以为姚洁就在附近。
  姚洁的石室还算干净,除了几个挂在墙上的死尸,但气味不难闻。
  “康怀,康先生,怎么样,想通了么?”
  “我告诉你怎么炼制这个尸身,你还是会杀了我们。”
  姚洁举着高脚酒杯,里面是果汁,她比以前更白了:“康怀,你告诉我怎么做,我可以让你的死的痛快一些,一枪了事,省的在这里受苦。”
  我说:“姚老板,咱们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你……”
  “住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个杂种,我在跟活阎王说话呢,活阎王,你的技术多,我不一定会杀你。”
  “我可承受不起,不过既然你这么热心,我就告诉你也无妨。”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康怀说:“尸王身躯的炼制,我先前告诉你的方法没错,但关键的一条,就是不能吸取女尸的阴气,要吸取男尸的气才行。”
  真的是答案,跟周飞说的完全一致。
  “师傅,您怎么能告诉她这些?这不是助纣为虐么?”
  师傅没搭理我:“老太婆,你明白了吧?”
  只为一句简单的对白,就让我们来这么远的路,回去的时候,工具车的轮子左拐右拐,后头的墙壁也是转动不停。
  记性再好的人也无法在黑黢黢的地方记住这些通道。
  退一万步讲,你就是记住也没用,那些密道已经封闭起来了。
  直到我的手机没电,日期就开始模糊了,这里带手表的人只有我一个,而手表不显示日期,是机械表。
  开始的三五天还算的出来,后面的日子就完全模糊了。
  周飞说,用炼尸的方法来推算,三天一个流程,按理说姚洁应该已经完成第一步了。
  听他的话,师傅也深为同意:“这老太婆成不了。”
  “你不是都把方法告诉了她了么?还有啊,这几天你一直说要投靠她,现在怎么胆子大起来了,还说这种话。”
  “因为我教她的方法是倒着来的,她用的第一步其实也是最后一步,如果我没算错,这个时候,她已经疯了,见人就想咬死,算是个十足的活尸了。”
  周飞:“你……你怎么不早说?这样说,咱们就算没事了?”
  南山:“没事?怎么出去?康怀,你到底想怎么样?”
  师傅放下书,坐起来:“我不想怎么样,只是觉得么……你这么坏,出去也是害人,不如咱们一起死在这里。”
  “啊!你……这么说,你知道出去的路?!”
  我激动万分:“师傅,咱们可以出去了?”
  “可以啊,不过我不想让这个混蛋出去害人,他要是愿意把自己的道法彻底废除掉,那我还认为可以出去。”
  南山抓着身上唯一的一把枪:“你!我现在可以杀了你,你信不信?!”
  “杀呀,我看淡了死活,你杀我,那大家就永远困在这里了。”
  周飞还不想死,拽着南山道士:“你冷静点!不就是把一身的道法都废除掉么,无所谓啊,只要你活着,以后还能继续修炼。”
  “你说的轻松,我这一身道法,修炼了二十几年!废除?”
  人呐,到了危及关头,其实也就顾不得其他了,还有什么事比活命更重要的么。
  在南山道士答应下来之后,师傅拿出一张符咒烧掉,用这张符的灰烬磨成粉,手指沾着,在南山身上写字。
  我看不懂,也不需要看懂。
  康怀知道出去的路,我佩服他,在被抓到这个地方时,他已经把路线和机关都记得了,辗转七十六个机关,大部分机关的开启方法还不一样。
  好复杂的一条路,不过已经不重要了,能出去就好。
  至于姚洁,我没有跟她在这次旅行中正面对抗,但姚洁并没有死,未来的某一天,我再次遇到了她,不过那已经是三年以后的事了。
  南山没跟我们一起回来,与周青和陈姚回合后,我们回到属于自己的城市,将玲珑狐灯也给带了回来。
  师傅依旧带着我学习道法,我在一个月的时间内领悟的都是殓妆术的高级技巧,我想学茅山术,师傅总说,人不能太心急,先把看家本事学会。
  周青的父亲对我越来越失望,说挺好的一个孩子,不务正业,非要去学什么道法。
  我去周家好几次,两口子对我没一个小脸,话里话外都赶我走。
  然而,少男少女在一起,不发生点事情是不可能的,就在我跟师傅给一个大户人家殓妆祈福的时候,周青给我打了电话,她怀孕了。
  我放下手里的活,急忙赶到了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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