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方向
翟天晴在一旁始终没怎么说话,看着神仙打架,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乌晓慧的积极,是因为她想在春猎上分一杯羹,而不是真的想帮助皇后的,这馊主意,大概也是庞美人想出来的。
庞美人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人在高处,便容易忘记最初的自己是怎样小心翼翼地过来的,也就是忘了自己的本分。
她只想着,如何得到这春猎的权柄,却全然忘记了,这也是楚国最大的盛典,原本应该皇后一个人来操持的,现在忽然给了她分羹,这羹汤当中定然是有毒的。
也许,这庞美人是太过自信的,觉得不管皇后怎样,都不会伤害到她的权益。
可是前有刺杀萧毅一事还没有得到定夺,现在,她又打算在这样的百年盛典上做文章,实在是好日子到头了,在给自己选死法呢。
若乌晓慧做的好,那是本分,做不好,她就要承担罪责,这可不是能为萧钰争脸面的时候。看起来,乌晓慧还蒙在鼓里,反而是她一旁的安亭,已经察觉出不对了。
翟天晴喝了一口茶,镇定了一下心神。
此番来宫中,还真是见识了一番。没想到,这宫中的斗争,可比府邸里的有趣多了。多日来的沉寂,没有让她失去对周遭事物的敏感度,她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即将要上演了。
皇后当然说着满意的话:“你这孩子有心了,你的孝心,真的让我感动极了。说起来你也应该时常来我这里走一走,坐一坐的,宫中日子苦寂,能看到你们这些孩子们,我的心里是高兴的。若是再能看到你们这些孩子们的孩子,在我的膝下玩耍打闹,那我这头疼的老毛病怕是早就没什么事儿了呢。”
乌晓慧站起身说:“母后喜欢儿臣就多来,若是以后有幸能诞下一儿半女的,也定然让母后先享受天伦之乐呢。”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今日的事情安排妥当,她也安心了,正巧萧坨开完药方,给了皇后,便作告辞。嬷嬷亲自送了他,他是皇后身边用了多时的御医皇后的病痛始终是由他来看护的。出了宫门前,他回头嘱咐嬷嬷:“那些药也不必都喝,最好能在茶水中再加上一些大枣。娘娘的病不在于用药。”
嬷嬷了然于心:“劳烦御医了。”
“你这孩子似乎也瘦了,不似之前那般丰润了。”
安排啊春猎了的事情,皇后的注意力又放在翟天晴的身上。
翟天晴是三皇子府里,比较有身份的姬妾了,虽然只是一个姬妾,还不至于和其他皇子妃一般来皇后的宫中直接拜见,但是,她到底是皇子府中主事的,再加上,萧瑞始终没有皇子妃,不管是翟姬还是南宫夫人,都是有权力进宫拜见的。皇后也就将她们都当成皇子妃一样来看待,并没有因为她们是妾室而慢待。
被皇后如此关切,翟天晴觉得很是受宠若惊。
“臣妾前几日病了,医者说不能吹风,故而没有出门,现下大好了,就赶忙来探望皇后娘娘。还望娘娘,不要怪罪臣妾失了礼数。”
“竟是病了,看的什么医者,可请过御医没有?这萧御医乃是我的御医,瞧病是有一绝的,黄嬷嬷,你且再着人嘱咐萧御医一下,让她为翟姬看看病痛。”
“多谢娘娘关心,臣妾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怎么敢劳烦为娘娘治病的御医呢。”
“什么都不如身体好要紧,你从前是个十分有活力的孩子,我还记得,当年你随你母亲入宫拜见的时候,一汪眼睛水灵灵的看什么都是十分好奇,我当时就和郦妃说,觉得你这孩子很是有灵气,将来定能许个不错的郎君呢,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一年,就成了咱们三哥儿的心头肉了。”
郦妃也点头称是:“那时皇后娘娘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呢,看到你和三哥儿两情相悦,心里十分高兴,好几晚拉着我,开心的睡不着。”
皇后继续说道:“现下你虽然不是皇子妃,但是我相信,只要你有了孩子,诞下个小皇孙,那么不管是圣上还是我,都肯定会给你要说法的,到时候,三哥儿的皇子妃的位置,终究还是你的。”
翟天晴没想到,皇后竟然主动给了她这样大的许诺,要知道,这话出自皇后的口中,便是金口玉言的,翟天晴赶忙站起来,然后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厚爱,臣妾无以为报,定然努力为皇家开枝散叶,不会让皇后娘娘,和郦妃娘娘失望的。”
说着说着,翟天晴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其实,皇后对翟天晴还是会存着怜悯的,她毕竟是翟家的嫡女,位分尊贵,如今沦为妾室,还要和自己的妹妹同拾一夫,这对于一个高傲的嫡女来说,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人家都是先纳皇子妃,后纳姬妾的,可是萧瑞却偏要反着来,让欢欢喜喜嫁进翟天晴当了翟姬,让她一下子成了整个京都城的笑柄,毕竟之前,翟天晴都是以皇子妃自居的 ,也是这样在京都城的夫人小姐面前炫耀的,结果,没想到沦落成了妾室,别说是翟天晴了,就算是皇后自己,也怕是需要好一会儿来缓一缓的吧。
这打击对于翟天晴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毁灭性的了。
好在,翟天晴恢复的很快,即便在南宫妮的压制下,被她和自己的亲生妹妹欺负,也没有失掉管家之权,现下,还能鼓足勇气进宫来拜见,可见是真的有了心中的打算了。
只要是有了打算,就算有了开始,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被命运打败的,皇后看着翟天晴的眼睛,便知道,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皇后的关切让翟天晴无比感动,是啊,她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许多事情,都看不透彻,许多人,都已经物是人非。这样的确能像鸵鸟一样龟缩在家中,不再受到世间的烦扰,可是到头来,她也不是真的得到了安稳了,而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