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一样
战肖的疑问,也是大家的疑问。
男人是如何生存下来的,这成了大家最关注的问题。
“每过一天,我就会在这上面刻上一个标记。木板上有多少标记,就意味着,我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天。每到天亮,我就刻下一条痕迹,来记录天数,我可以确定,我每天都在这么做,一次都没有断过。若你们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这个板子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怎么可能活了那么久……”
小七接过板子,仔细地数了一下,一百零三条而已。按着男人的记录,他不过是在这座迷宫里生活了不到三个月。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算差,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吧。那是近百年……我怎么可能丢了近百年的时间呢。”
男人感到非常的纠结。
小七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里也是很同情他的。
她能深刻地体会到这份痛苦,毕竟,她初次来到这个世界,也同一时间无法接受。明明她是现代中医女博士,明明她是龙七小姐,怎么可能,就穿越到了一个奴籍的身上了呢。
要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么多的讯息,男人必须拥有极大的勇气。
他需要时间,大家就给他时间,天色渐晚,他们决定在此处安营,度过一夜再做定夺。
宇文昊放下木桩,还是无法理解:“他的灵力,的确是与我一脉不假,但是,说他就是我祖父那一辈的人,我还是无法相信。这太离奇了,谁能活那么久,还不老呢。”
寰止也觉得不大可能:“会不会虽然姓宇文,却是远方亲戚之类的,流落在外,误闯入迷宫?如果是这样,那么,不管是兵器,还是灵石,都可以解释了。”
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皇族,他们因为权位的争夺,或者家族的更替,而不得不选择远走他乡。
“我只听说过仙家的一天,是地上的十年,却不知道,在这迷障之中,也有一天等于一年的说法。”
寰止的猜测,在道理上是说得通的,这也是最好的解释了。只是小七还是觉得,在他的身上,一定是有这迷宫里的秘密的。只要弄明白,他是怎么把日子过丢的,或许就能利用这个规律,找到出口也说不定。
“昨晚的人,会不会也与他有关?”小七想到了那凄厉地惨叫声:“若我们还能找到第二个人,再看一看他的情况。若都是一样的,那就说明,在这迷宫里面的时间,的确是扭曲的。”
小七的话让他们的心都提了起来,不仅仅为他们在这里能不能活下去,还因为,迷障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完全不同的话,他们在此处已经过了第二夜了,也就是说,在外面,很可能已经过了十多年了。
十多年的光阴,什么都改变了。
他们没能将朱本的尸身送回京都城,没能让萧毅得到封赏大典的机会,十年过后,龙家已经覆灭,龙七再次惨死,十年,冥国的大局已定,十年,就连兆祥,也不一定是死是活。
所有他们为之努力的一切,都可能不在了。
这样的结论,对所有人而言,简直是致命性的打击。
“还是不要太过悲观。”战肖说道。
“其实,昨晚的人,很有可能是他的同伴,至于他记不起来过去,是不是也是掩盖队友死亡的一个借口呢。我们不能因为他和北王有血缘关系,就将他当成一个可以绝对信赖的人。”
战肖的话,提醒了大家。
要知道,这座迷障是依山而建的,按着直线距离来说,面积是不大的,他们走了一天一夜,怕是已经将整个迷障全部逛遍了,就只遇他一个人。进入迷障,还存活下来,不可能只是一个人,昨晚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男人的同伴。
这才一晚的时间,同伴惨死,他却记不起来,说明了什么?
且看他对食物的渴求程度,就可以知道,多一个人,便会多一个分享他食物的人。在此处困了多年,这种动物的本能一旦被激发出来,那么人性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为了掩饰自己犯下的罪行,他只能装作什么都记不起来。
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四人的情况下,失忆,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法。
宇文昊皱眉,寰止也表情严肃,但是小七还是坚持己见。
她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在撒谎。
他的神情语气,他的肢体语言,都在他告诉小七,他说的都是实情,男人是真的记不起来了。在这个没有心理学知识的世界,她不相信,一个人能伪装得这么真实。
帐篷搭好后,小七吃着干粮回头看向那个男人。
一瞬间,他颓然佝偻的身影,让小七心中冒出一阵恐惧的感觉。
那恐惧犹如潮水席卷全身,小七的脸色不由得惨白了几分。
“你怎么了。”
战肖看到了她脸上的不对,赶忙问道。
“我,我没事。”小七赶忙收回目光,摇头道。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那个男人,会心生恐惧呢。这种恐惧是由内而外的,好像他就意味着危险,意味着死亡。
可是为什么她会产生这种错觉,小七一时间还说不明白。
夜幕降临,宇文昊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又不是很明亮的时候,发出了信号弹。
这是与刀疤脸约定好的求救信号,但是让人感到沮丧的是,这上面的枝丫已经遮天蔽日,完全将信号弹包裹在里面了,若是刀疤脸在外面,定然是看不到他们发出的信号的。
不过,若刀疤脸也进来了,或许能够知道他们的位置。
“你,叫小七?”
男人忽然走过来,主动和小七攀谈起来。
小七点头:“是啊,大人可想起什么了?”
男人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你不一样。”
“我,不一样?”
男人无厘头的话,让小七摸不着头脑。
“大人的意思是……”
“你有的天赋,他们没有。”
男人看着小七,很是肯定地说。
这时,寰止走股哟来,用剑柄将他隔开:“与你说过规矩了,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不能离开,也不能靠近。你睡觉的地方在那边,没有让你过来,你别过来。”
寰止比较赞成战肖的说法,已经把他当成一个随意杀害伙伴的歹人了,连自己同伴都能杀害,那么,他也定然是一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这样的人,必须和他们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