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段茜微笑，目光越过女助理，落到前方的窗户上。
透过玻璃, 她看到站在窗外正在监督她们的年轻军官。
季飒站在检查室外，监督着女助手和王后的一举一动。他看着段茜细腻的手指落在衣服扣子上，正缓缓地解开。她今天穿的裙子衣领有些高，衣扣被解开露出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
阳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身上，那白皙的肌肤呈现出一种接近透明的质感，让那本就勾魂摄魄的容颜添了几分虚幻感。
季飒立刻转过身，正要离开，就看到一旁的简医生还站在窗前看着检查室内的王后，目光中带着惊艳与欣赏。
季飒蹙眉，抓着简医生的肩膀，强行将他转过身。
简医生甩开他的手，怒瞪着他，“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监督吗？”
季飒没有说话，直接朝着室外走去。
他在走廊边的窗户前停下。冷风通过窗户吹在脸上，让他发热的大脑清醒了一下。
季飒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点燃，站在窗前吞云吐雾着。
简博士站在季飒身后，与他隔着很远的距离：“你今天的行为很不正常。”
季飒抽烟的动作一顿，轻扯唇角，冷淡道：“多管闲事。”
“你为什么怀疑王后，季飒你要知道，你疯也应该有个度！她可是罗曼帝国的王后！”简医生抬高声音。
季飒淡淡道：“直觉。”
“直觉、直觉！你这可怕的直觉迟早会害死你！”简医生在季飒身后烦躁地踱来踱去，随后瞪向季飒：“就算你的直觉准确，深得国王信任，可你不能肆意妄为！我听说就在你离开帝都前，你还亲手杀了你的亲弟弟！”
简医生也是最近才得知这件事。季飒那没有觉醒异能的弟弟，因为想要进入军中，私自购买异能试剂注射。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家中有个天生异能者，就会飞黄腾达。而异能者对于高官贵族来说，更是家族资源，关系家族在帝国中的地位力量。
没有异能者，就代表着家族落寞。所以大多数高官贵族也会想办法让自己没有异能的孩子注射异能试剂成为异能者，或是私自购买异能试剂，培养异能者为己用。
但是在帝国法律中，私自制造或购买异能试剂是死罪。
季飒冷声道：“如果人人都可以用异能试剂来壮大自己的力量且不被惩罚，那么帝国秩序迟早分崩离析。”
只要季律被安排进监狱里，那么季家就会想方设法让他逃脱。
如果各大高官家族纷纷效仿季家，那么帝国法律何在？帝国秩序何在？
季飒不允许帝国秩序土崩瓦解，那么就要将一切危害威胁帝国的因子扼杀。
简医生挠了挠头，声音有些暴躁：“你就不能有点人情世故吗？现在季家估计恨死你了。你这样偏激，罗曼帝国上层贵族都被你招惹大半了。”
“别说敌国，罗曼帝国上层哪个家族不想要刺杀你。我还听说一件事，你的母亲千金悬赏你的头颅，能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季飒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我活着的意义就是维护帝国秩序，忠诚于帝国、君主……帝国，是我的信仰。”
简医生冷笑：“活该没人愿意亲近你，你的直觉太可怕了。”
季飒咬着烟说，不在意道：“这世界上，恨我的人很多，也不差这几个。”
眼前突然出现那少女妩媚温柔的眼眸。
拿着烟的手指被烫了一下，季飒将烟头扔在垃圾桶中。
……
等段茜走出检查室，就看到高大冷峻的军官站在走廊彼端的门口。此时天色已黑，刺目的白色照明灯亮起，照在季飒身上。
黑色的风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独。
听到动静，他扭头看向她。少女的头发盘起，她的手里拿着一支粉色玫瑰假花，应该是简医生送给她的。
风穿过走廊，雾蓝色的裙子在风中飞舞。季飒在那双微微上挑的黑色眼眸中，他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
她走到他面前，手一扬，将手中的玫瑰花指向他，玫瑰花枝轻轻地打过他的手背。
季飒眸光一动。手背不疼，却带着酥酥麻麻的微痒。
“我已经完成了检查，结果没有任何异样。”
少女的唇角上扬，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从前对他的信任和温柔，有的只是浅浅的冷漠与疏离。
季飒松了口气，就听她说：“既然如此，元帅，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他面不改色道：“任由陛下处置。”
哪怕她给他定罪，判定他为冒犯王后罪、挟持王后罪，也是可以的。
段茜挑眉。她看着季飒，感觉仿佛那双绿眸中的冰融化开，融化成了温柔幽深的水。
既然这样，那么这可是季飒自己送上门的。
“帝国法律规定，国王、王后的尊严与躯体神圣不可亵渎，”段茜缓缓地说着，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意。
她直直地盯着季飒，“元帅，您刚才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亵渎王后罪。”
季飒脸色一僵，他听到自己用微微沙哑的声音说：“您说什么？”
亵渎王后罪，怎么可能。
季飒开口：“我并没有……”
话还没说完，段茜就冷冷地打断了他，她指着自己锁骨处的位置，“您看到了我的……锁骨。在我刚开始脱衣服的时候，哪怕是一眼，都已经构成了亵渎……”
季飒不语。
段茜板着脸，“您亵渎了帝国的王后，根据帝国法令，亵渎王后者，应该……”
“亵渎王后者，应该被关进监狱处死，”季飒接话道，他的声音利落干净，“但是现在不行，待边疆战事解决后，请您耐心等待，我自然会给您一个交代。”
“噗嗤！”
王后突然轻笑一声。她站在他面前，眼波流转，白皙的手指轻掩着红唇，一缕碎发落在颊边，在灯光下的她明艳多娇，就连她手中的玫瑰也不及她万分之一的姿色。
就听她的声音轻快道：“谁说我要处死你了。”
“我宽恕你了。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帝国，罗曼帝国有你这样的元帅，我感到很自豪。”
季飒抿唇看着她。
少女眼珠转了转，突然说：“嗯，如果元帅非要补偿的话，那么请元帅回答我一个问题。”
季飒沉默了一会，“王后想问什么？”
少女陷入思索中，她背着手，在前面走着，手上的花伴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就听她那柔和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元帅的异能是什么？”
“精神控制。”
少女扭过头，面对着他逆风倒行。
风从她身后吹来，少女的裙摆在风中飞舞，好似蓝色的蝴蝶展开轻盈的翅膀，只需一阵风就会将她带走。
“我想看看你是怎么施展异能的，我还没有见过精神系异能者呢。”
她期待道：“可是精神系异能者不是操控别人的精神吗？你能操控我吗？我感觉这样很好玩。”
“不可以。”季飒冷声道。
季飒看着她陷入苦恼的表情，迟疑了一下，伸手。手指伸出几道蓝色的透明的光，“但我可以将我的精神凝结成实体。”
这些凝聚成实体的精神力可以帮他对付敌人，如虎添翼。
精神力是泛着蓝色的柔和的光，像是小触手一般。
段茜的心软成一团，她伸手想要去碰触这一些个小东西。
见她如此，季飒微微一怔。
他的意识告诉他，此时他应该将精神力收回来，精神力对于他来说是比心脏更重要的东西，不该让任何人触碰。
可是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等他反应过来时，那纤细柔软的手指已经碰触在精神体的小触手上。
季飒身体的一僵。
他没有告诉王后，精神体和他的感知是连在一起的。现在，王后就相当于将指尖放在他的手背上，正在缓缓地向上移动。
手背酥酥麻麻的，隐隐约约地他仿佛闻到了带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气，季飒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开，不去看她。
可是手背上的神经忠实地将每一秒的触感都传递到他的大脑皮层中，季飒恍惚间感受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开一道口子。
一种陌生的、被长久压制的、充满罪恶的东西从那口子中钻出，像是蛇一样，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心脏。
段茜抚摸这小小的一团精神体，听着脑中糯米糍在她脑中激动道：“妈呀茜茜，好感度又增加百分之一了！我的天！”
段茜撇嘴，才加一，这好感度增加的可真低。
随后季飒好感度+1+1+1+1+1+1……
段茜：“！！！”
赶快薅羊毛啊！
她的手划过精神体，不知道是按在哪里……
“啊啊啊！好感度+10！”
一瞬间她赶紧手中的精神体紧绷，随后季飒飞快地将精神体收了回去。
段茜：？
怎么回事，她还没薅够好感度呢。
她抬起头，正撞入季飒那幽深的碧眸中。
段茜微微一愣，一瞬间，她感觉季飒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看着少女渴望的目光，季飒喉结动了动，冷声道：“陛下，您的要求已经满足了。”
段茜点头，她不再说什么，朝着车的方向走去。
风将她的香气吹散，季飒眸光一动，垂在手指蜷了蜷。手背不酥麻了，可是他却感觉心中多了几分燥热。
就在这时，走在前方的王后打了个喷嚏。
季飒忙脱下身上的军衣，快步走上前，将军大衣罩在她的身上
少女回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