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胡!大内第一高手!
我还在心里叹着“麻烦”,那边的算命瞎子,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方式,“看”到了我们的到来。
他笑容满面地和孔神等人拱了拱手,然后撇下他们,大步流星地朝我迎了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把我心中最后一丝期盼也打破得干干净净。
他说惊闻张小友在上古废墟中大获丰收,瞎子自问和小友一见如故,今日特来道贺啊。
他的话说得我一阵别扭,什么小友,什么一见如故,小爷和你有那么熟吗?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旁武装到牙齿的官兵,但嘴上还是在和瞎子装傻打太极,说嗨,什么丰收啊,托您的福,勉强捡回一条命来而已。
瞎子笑了起来,神神秘秘地凑到我跟前,说小友你这话就说得不把我老瞎子当朋友了,我可是听人说了,你们得了那古墟中一多半的木心液啊!
我眉头一皱,但还是矢口否认,说哦?不知道您这是听谁造的哪门子谣啊……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不过话虽如此,我心里把前因后果一联系,那可是明镜一样的。
这瞎子还能是从什么人那里听说的?
无非是独孤恪呗!
只可恨这老匹夫自己得了一半的木心液不算,转手还把我们给卖了。
不过转念一想,我其实也是蛮理解他的,以他镇海候的爵位,还有和朝廷的关系,是不可能站在我们这一边。
同时我也想到,难怪他会语焉不详地提醒我们,尽力在下面消化一部分木心液,显然是算到了现在的场面。
以他的立场,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相当够意思了。
我在心里暗叹一声,暂时按下了对独孤恪的抱怨和感激,专心应付起眼前的算命瞎子来。
我可是早就听说了,做他们这一行的,形形色色的人见的多了,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算计人的眼光却是贼毒。
和这种人打交道,稍微一个不注意,连底裤都会被掏得干干净净,我可不敢掉以轻心。
算命瞎子见我不接招,也不强逼,转而装出一副很亲热的样子,挽着我的手,径直来到那个正和无心人魔对峙的高手面前,介绍道:
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我们夜郎国护龙寺的寺卿,张长苏,说起来还是你的本家长辈呢!
护龙寺卿?
听到这个头衔,我在心里咯噔一声,知道瞎子这是在炫耀武力,借机施压了。
夜郎国的护龙寺我知道,作用大概就相当于我们中原王朝的龙脉守护者。
而护龙寺和大理寺是一样的编制,设寺卿一名,少卿两名,前者是从三品的官位,后者是从五品的官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张长苏寺卿在夜郎国的地位,几乎就相当于大唐目前唯一的天人高手英王他老人家了。
这样的人物,就算不是天人,那也绝不是等闲之辈。
难怪无心人魔都难得表现出了如临大敌的表情。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不敢施展全力,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止如此,甚至很可能是他在气势的暗中比拼中,已经被对方给压住了!
我心里惊悚,不过面上还是装出皮笑肉不笑的虚伪笑容,说不敢当,大理寺卿这样的大官本家,我们山野村夫,可高攀不起啊!
那张长苏看起来却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突然转过头来,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们在古墟里是不是找到了木心液?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无心人魔就抢在我之前怒哼一声,说找到了如何?没找到又如何?
张长苏霸气十足地打了个哈哈,说这么说来,是真的找到了咯?那可太好了!赶紧上缴给国家吧!陛下和朝廷都会记住你们的贡献的……这可是天大的荣耀,你们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啊!
这句话不但把我气了个半死,连无心人魔都露出了忿然作色的表情。
敢情老子们出生入死捞到的好处,你们屁都不放一个就想拿走,合着最后我们却只能换来毫无实际用途的贡献和荣耀?
胖子大怒,张嘴就骂,去你马勒戈壁……
然而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张长苏猛一瞪眼,胖子就像被一个无形的人打了一锤子一样,一头栽进旁边的海水里去了。
我们大惊,喧闹了好一会儿,才把浑身湿漉漉的胖子从海里捞了上来。
只见他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也不知道究竟伤到了哪里。
这时,张长苏才淡淡地评价了一句,说年轻人就是火气大,本官给你降降火,还不谢恩。
谢……谢你……妈卖批……
胖子哆嗦着铁青色嘴唇,还要继续死要面子嘴硬。
张长苏又是一瞪眼,我一看不妙,连忙铿然拔剑出手,挡在胖子面前。
下一刻,一股无形大力正面狂涌而来!
轰!
我使出慧剑术,连续变招了三五下,才终于把这股力量化尽,但双脚还是不由自主地在甲板上搓出两条长长的脚印。
咦?
张长苏估计也没想到,我居然能接下他一招,轻咦一声,眼睛微微一眯,仿佛又要再瞪一眼过来。
我见状心中顿时一沉。
只看张长苏能对我们肆无忌惮地进行攻击,而无心人魔却是看着胖子落海,都不发一言,就知道两人的暗中较劲谁比较占优势了。
眼看张长苏又要向我发动攻击,无心人魔中按耐不住了,他也铿地一声拔出大血剑,挥洒间就把张长苏的气势和暗劲一起斩断。
不过我却是心知肚明,别看他这一剑潇洒写意,但是在这种气势的比拼中率先拔剑,其实就已经意味着甘拜下风了。
果然,看到大血剑出鞘,张长苏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问“如何”?
而无心人魔则是一言不发,回身就挡在我们面前,那脸上的铁青之色,却是隔着人皮面具,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时候,算命瞎子才终于像是慢半拍一样回过神来,乐呵呵地劝架,说哎哟喂,几位这是做什么?可不要伤了和气。
我看到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样子就来气,忍不住出口问道:
你们到底想怎样?
此言一出口,我就知道事情糟糕了。
果不其然,张长苏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一个霸道的笑容,说不怎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在我王的土地上,拿了我王的财产,现在交出来,难道不是很合理的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