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人魔的局

  无心人魔。
  还有那个被他收服的倒霉蛋天王陛下。
  前些日子听安胖子说了他的存在,我本以为这件事就算是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再次见他,离上次打掉假和尚段老三的地方还不到一里地。
  难道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他就一直在这附近出没?他在寻找些什么?
  我心中浮想联翩,但是出于彼此立场的考虑,我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握住了背后大宝剑的剑柄。
  大宝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出鞘,但是当我握上去的时候,却丝毫没有手感生疏的感觉,反而感觉它在咆哮、在怒吼,渴望痛快一战。
  当然,不是和无心人魔。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要是和他动手的话,恐怕会被揍得很痛,也会倒得很快,但是痛快就难说了。
  无心人魔还是那个老样子。
  哪怕是站在温暖的阳光和如织的人流中,依然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表情阴森森的,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连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在靠近他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绕上一个圈子,导致他身边空出了很大一块地方。
  发现我在看他之后,他也不停留,而是转身就走。
  倒是他身边的天王始终保持着一脸谄媚的笑容,依然站在原地等我。
  我走过去和天王打了个招呼,说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奴颜婢膝,当初跟我喊打喊杀的气魄去了哪里?
  天王嘿嘿直笑,说这不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吗?他又压低声音抱怨,说你是不知道他的手段,我们一干兄弟都被他收拾得生不如死啊!
  他?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无心人魔。沉默了一下说我和他打过交道,也没有特别凶残啊。
  天王叹了口气,说这才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他对你和对别人,好像真的不一样。
  是吗?
  见我质疑,天王又叹了口气。
  曾经枭雄一般的人物现在好像变得特别容易叹气。
  他递给我一个封好的蜡丸,说他约你在这个地方见面。
  我随手搓碎蜡丸,从里面掉出一张纸条来。摊开一看,发现是洛阳城里的一个地址。
  再抬头想追问他们目的的时候,我才发现连天王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得,看走眼了,都是神出鬼没的高手。
  回到六扇门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支使下面的人立刻去调查无心人魔留下的这个地址。
  无心人魔到底是杀人如麻的邪派武者,我肯定不会因为曾经有并肩作战的情谊,就对他掏心窝子的信任。
  调查的结果很快就反馈了上来。
  那是一处廉价的烟花场所,在洛阳可以说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些卖劳力的苦哈哈,都喜欢在下工以后拿着当天的工钱,去那里来上一发。因此我们的捕快几乎是出了衙门刚转了个弯,就问到了相关的情况,然后他就回来汇报了。
  因为是和无心人魔见面,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所以我也没带太多人,只是叫上了胖子这个地里鬼,就直奔天王给我的地址而去。
  ……
  到了地头以后,我才发现衙役报上来的“廉价”还真是打了折扣说的。
  这里就是一片简单的棚户区,杂乱无章地竖立在肮脏的街道旁,密密麻麻一大片。
  摇摇欲坠的窝棚里,透着昏黄暧昧的灯光和庸脂俗粉的糜烂味道。除了那些身无长物的苦力工人,我也真想不出还有谁会来这里寻欢作乐。
  我们走在这片区域里,不时就会有穿着暴露的流莺围上来,问我们要不要耍一耍,包爽。
  安胖子虎躯一震,说瞎了你们的狗眼,就你们这样的货色也敢来碍胖爷的眼?
  他这一记地图炮下去立刻激起了众怒。
  这些流莺长期混下层路线的,什么脏话痞话不精通?当场就是一片叽哩哇啦的反击,说都来了这样的地方还装什么大鼻子象,你来这里不是日娘们的难道不成是来捡垃圾的?
  如此彪悍的娘们我和胖子哪里招架得住,屁滚尿流地逃了出来。
  流窜到一个街口,才总算摆脱了后面一群怨妇,我正在埋怨胖子不该口无遮拦给我们惹麻烦的时候,前面拐角突然转出一群人影。
  这群人看到我们先是一愣,然后集体狞笑起来,说真是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要闯进来。兄弟们给我上!这两个人一个都不要放跑了。
  我听着这声音眼熟,抬头一看,差点三魂七魄都吓散了去。
  糙,带头那人可不就是我们一直求而不得的阴夫子吗?
  看到一伙邪教徒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安胖子身上肥肉一震,又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说老子麾下雄兵百万,高手过千,这里都已经被包围了,你们识相地最好束手就擒……卧槽我让你们住手听到了没有?
  阴夫子根本就不吃他这套,大大咧咧的说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了,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六扇门调动的人马。
  他竟然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笑一声道:老夫知道了,一定是六扇门的俸禄不够,你们想玩婆娘又没钱,所以才跑到这样的地方来的吗?没钱你们跟老夫说啊,只要你们肯弃暗投明,钱和婆娘都不是问题!
  我听得无语,弃暗投明这话我们来说才合适吧?安胖子更是气得脸色通红,大骂阴夫子放屁。
  其实我也很理解他心中的羞辱。
  身为富二代居然被人笑话没钱嫖娼,这其中的落差之大,简直足以让任何人抓狂啊!
  不过胖子显然比我想象得冷静,当然,也可以说没骨气。
  在受到了这样的侮辱之后,他竟然硬生生地冷静了下来,退到我身边问剑人,他们不怕,怎么搞?
  我看了一眼对面凶神恶煞逼过来的邪教徒,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搞?一句话,就是干!
  干不赢!
  胖子特爽快地一摊手,你说只是来见个朋友,老子连家伙都没带在身边,怎么干?
  这个时候我已经拔剑在手,澎湃的剑意从大宝剑中传到我心里,也影响了我的性格,正是战意沸腾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怼了回去。
  我说用板砖砸,用折凳抽,用指甲抓,用牙齿咬,随你怎么搞!实在不行就用你的大雕让他们臣服在你胯下,只要能赢,一切都好说!
  胖子连忙追问,要是没赢呢?
  没赢咱俩就等死吧!
  我一脚把胖子踢倒在地,同时一道森寒的刀光擦着他的头皮掠过。
  胖子趴在地上,哭丧着脸疯狂地解裤腰带。
  我说你干嘛呢?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那档子事?
  胖子回答说那不是敌人太凶猛,我寻思着把板砖什么的都省略掉,直接出大招算了嘛!
  我气得咆哮:
  那是比喻!比喻懂吗?我听说胖人唧唧都小!把你那玩意儿收起来!别丢人现眼了!认真打架!
  我啪啪点倒了一名邪教徒,几个穴道下去,点得他浑身僵硬,然后往胖子手上一塞:
  给!独脚铜人没有,两个脚的活人倒是有一个。你要还嫌不顺手,那就撕掉他一条腿将就着用吧!
  这句凶残的话一说出来,那个倒霉蛋的脸都吓白了,嚎啕大哭说大爷我错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悔不该参加邪教啊,您二位放我一马,我当牛做马报答你们啊!
  胖子龇牙咧嘴地说老子不要你当牛做马,好好做好一件兵器该做的事就行!
  然后他抓起这人就砸了出去……
  啊……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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