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江湖的种种不如意,在我们这些小角色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虽然叫嚣着要一路杀进去,但是没走几步,就已经生出了举步维艰的感觉。
别看焱团的哥们轻松惬意得很,但是轮到我们自己动手,才发现居民区深处的邪教徒个个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高手。
好不容易干掉了前面两三波敌人,我们自己也都已经打得精疲力尽,鼻青脸肿。
“这样下去搞毛啊?打到天亮我们都还在干瞪眼吧?”
安胖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抱怨道,浑然忘记了自己不久之前的豪言壮语。
“不然你以为几位神捕是怎么陷在里面的?”
扛把子倒是稳重不少,沉声道:
“天亮与否又有啥关系?难道你还想速战速决好出去吃个早饭什么的?”
“说得也是。”
安胖子喘了几口气,把自己的独脚铜人往地上一拄,撑在那里打算先休息片刻。
突然乌鸦(真)从天空一掠而过,然后就看见安胖子肥大的身躯倒向一边,一道凌厉的寒光瞬间从他和独脚铜人之间斩过!
可以想象的是,如果他刚刚还站在那个地方,这一刀下去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混蛋受死!”
我惊出了一声冷汗,拔剑就砸了过去。
但是指间沙却第一次落空了。
这名偷袭者的隐匿之术看起来竟是比乌鸦都不逊几分,一击不成,旋即消失在了夜色中。
锵!
我的大宝剑毫无悬念地砸了一个空,和胖子的独脚铜人撞在一起,在黑暗中激起明亮的火花。
“哼!”
乌鸦蹲在胖子身边,脸色难看:
“判官?”
夜幕中也响起沉沉的回应:
“无常?”
我懵逼地戳了乌鸦一下,说咋?你朋友?
乌鸦一脸晦气地说朋友个屁,死对头!
安胖子哈哈大笑,说居然还有对头记得你?可喜可贺。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乌鸦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但是眼睛却始终盯着周围,一刻都不敢放松。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们终于悚然动容。
“这货很强?”
“干掉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应该问题不大。”
安胖子满脸不信:
“吹、吹牛的吧?”
“是不是吹牛你马上就知道了。”
被称为判官的邪教徒杀手阴森一笑,刹那间我只觉得心头一紧,猛地收剑挡在了胖子面前。
当!
一柄细剑被大宝剑险之又险地架住,然后再次消失。
“妈的,你属地老鼠的啊?钻来钻去。”
安胖子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冲着阴影中怒骂道。
“别浪费口水了,没用的。”
乌鸦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累赘都解了下来,又缠紧了身上一切可能碍事的布料,横剑而立:
“做这行的最强调的就是心理素质,如果被激几句就受不了,那早就已经死了。”
安胖子气急败坏地说我就想骂骂他过过嘴瘾。
“与其考虑这个,不如想想怎么应付待会儿的大场面吧。判官的人从来不会单独行动。”
乌鸦伸手一弹,肩上的乌鸦(真)立刻呱呱叫着飞上了天空。
失去了参照物之后,他也随之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空气中只剩下他最后的话语在回荡:
“这家伙我来对付,不过其他的敌人,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纳尼?
安胖子苦恼得脸上的肥肉都皱到一起去了:
“我讨厌杀手,真的讨厌!”
“既然如此,那就想办法让他们变得不讨厌吧!”
“什么办法?”
“打败他们!”
我蓦地暴吼一声,瞬间又把手里的大宝剑甩了出去。
轰!
旁边一堵石墙瞬间变成了废墟,不过一条潜伏在石墙后的虚影也被我一剑逼了出来。
新来的杀手隐匿之术显然没有之前那个那么变态,感觉自己还能捕捉到他的踪迹,我松了一口气。
“那这个归我了!”
我冲着自己的对手杀过去的时候,还听到安胖子在背后大喊:
“可是乌鸦也是杀手,你也要弄死他吗?”
我头也不回地一剑劈出,嘴里还在回应道,
“呃……他那个情况和死人差别不大。”
“你个剑人!不要当面说老子坏话!老子还没走远!”
黑暗中乌鸦恼羞成怒的声音随即响起,接着就是一连串叮叮当当交手的声音。
显然他因为这句话被对手看破了行藏。
“知道了,我这就去你背后说。”
我应了一声,大宝剑挥洒出纵横交错的剑气,把第二名杀手一个劲地往墙角逼去。
对于这种敏捷型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限制他们移动的空间,然后以泰山压顶之势一口气碾碎他们。
我师父是这么告诉我的。
然而当我好不容易把那杀手逼到角落里去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悲剧了。
我完成了第一步,却完成不了第二步。
我压得住个屁啊!
这个留着半秃瓢,穿着木屐的家伙,虽然隐匿能力一般般,但是手上一把太刀却是玩得贼溜。
他的刀法不凡,当真是要力量有力量,要速度有速度,要技巧有技巧,背靠角落,稳扎稳打。
反而是我的大宝剑在狭窄的地方施展不便,好几次差点被他撕裂了防御。
又强攻了几剑之后,我收剑后退,盯着他问:
“东瀛浪人?”
他点了点头,用怪腔怪掉的官话说然也。
我顿时找到了新的怒点,勃然作色道:
“你爷爷的,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小鬼子,比高丽人还阴险!看剑!”
那浪人本来以为我还要叙几句话,却没想到我突然就炸了,喊打就打,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勉强提刀来迎。
霎时间,刀光剑影,幕天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