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里的神仙姐姐

  面对我不动声色的好意,小萝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见此情景我也只能微微苦笑,心道扛把子真不是做兄弟的不帮你,实在是这个妞太难搞了。
  反倒是刚子的选择出乎我的预料,我都走出好远了,还能感觉到他在盯着我的背影看,最后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追上我说他不走了,他要留在六扇门,跟着我干,要戴罪立功。
  我看着他说你想好了?你留在六扇门注定以后都得不到信任,甚至可能回去就要下大狱,还不如在江湖上自由自在,你虽然好色了点,但至少还没坏透。
  刚子心意已决,坚定地摇摇头说不,编制难考,我不能白辛苦一场。
  听他这么说了,我忍不住笑了。
  我说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会牢牢盯着你的,别想耍花样。
  当天下午,我们找到了剑南城的驿站,然后通过我第七神捕的令牌调动军马,直接八百里加急,终于在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在一个离长安很近的驿站追上了阴阳脸。
  双方当然狠狠地干了一架。
  最后的结果是他没输,我们也没赢。
  总之就还是让他走狗屎运跑掉了。
  刚子在这一战中的表现可圈可点,算是完美践行了他戴罪立功的誓言。
  为了保护驿站的平民,他以身挡刀,又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犹自死战不退,成功砍伤了阴阳脸的右手。
  若非如此,我恐怕还真未必能击退阴阳脸。
  战后我委托驿站的人送他回帝都,自己则孤身一人上路,衔尾追杀阴阳脸。
  因为我有一种预感,在这一次打草惊蛇之后,如果不能趁他这次受伤、身边又没有援护的时候拿下他,以后再想为大师兄报仇就难上加难了。
  没有任何外物和外人的拖累,我和阴阳脸之间的追逐仿佛又回到了茶马古镇的那天晚上。
  从下午到黄昏,从黄昏再到深夜,我们踏破夕阳,披星戴月,眼中只有彼此。
  最后当我猛然发现,自己又一次追丢了他的踪迹的时候,我们已经跑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来了。
  周围静悄悄的一片,空气中隐约还弥漫着一阵腐败的臭味。
  人烟罕至的荒野上,只在视线的尽头有一个孤零零的小院子,其中又只有正屋里放射着一盏昏黄的灯光,其他房间都是漆黑一片。
  “这里到底是哪里?”
  我犹豫了片刻之后,就还是决定去那个小院子里问问看。
  不管那里住的是什么人,总不会比邪教徒更凶残,阴阳脸就在附近失踪的,说不定也盯上了那个院子。
  我过去看看,至少能避免里面的住户被他伤害。
  只是当我走进那个小院子的时候,我心却在一瞬间揪了起来!
  妈的,晦气!
  我呆呆地望着小院子门口牌匾上的两个大字,顿时踟蹰不前,不知道到底该进还是不该进。
  义庄。
  空气里尸体腐败的味道一下子就有了解释。
  我就说了,怎么会有人单独住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
  我站在义庄门口,探头探脑地朝里面望去,却在灯光掩映的窗纸上,看到了一个曲线姣好的剪影。
  半夜的义庄里有人?居然还是个女人?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陡然从我心头升起,我没有半分艳遇的喜悦。
  相反,尸美人、狐仙、女鬼……种种市井传说中敲骨吸髓的恐怖之物,纷纷从我心头涌过。
  我抱着胳膊哆嗦了一下,才强行平抑下打鼓般的心跳,走上去敲了敲门。
  “喂,请问里面有人吗?”
  吱呀一声,义庄正厅的门打开了。
  然而看清楚门里站着的人的一瞬间,我啪的一耳光抽在自己脸上。
  妈的,做梦,我绝对是在做梦,要不就是出现幻觉了。
  因为我赫然看到,出现在我眼前的人,竟然是我朝思暮想的柳潇潇。
  糙,这绝逼是女鬼制造幻觉想害我呢!我才不上当。
  我嘴里嘟哝着,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一只纤纤素手拉住了我,说傻子,还不进来?
  我感觉身上的冷汗都像瀑布一样了,头也不敢回地求饶道,女鬼姐姐,我的肉真的是酸的,不好吃。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走吧!我保证你变成我最爱的人蛊惑我这件事,我也不计较了!
  站在我身后的女人突然变了语气,伏在我耳边吐气如兰,说我变的这个人是你最爱的人啊?
  我咬紧牙关说是。
  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是在生死关头,也不能忘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是谁啊!
  我的这个回答,似乎让身后的“女鬼”很满意,她突然嘻嘻一笑,捂住我的眼睛说现在你最心爱的人要你回头,你回不回?
  我被她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尖叫一声下意识的就想拔剑,手都摸到剑柄了才突然回过神来。
  嗯,这两只手竟然有体温?
  我欣喜若狂地扳开两只小手握在掌心,回头叫道,潇潇?真的是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半夜在义庄?”
  潇潇嘴角扬起一个调皮的弧度,拉着我就进了门,说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们六扇门的义庄啊,我在这里加班到太晚,索性就不回去了。
  加班?
  我愣了一下,突然看见堂屋正中就停着一个死人,恐怖的死状吓得我又“啊”地惊叫了一声。
  我牙关直打颤,问潇潇这是怎么回事?
  潇潇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加班肯定就是验尸啊。
  我定了定神,再一看那具尸体,疑惑地看着潇潇:你不是最怕尸体了吗?
  “不是怕,只是恶心。”
  潇潇不满地白了我一眼,说我今天已经适应过了,只要不离开尸体太久,都能习惯。
  我说那下次呢?
  “下次再吐呗!”
  潇潇满不在乎地走到尸体旁边坐了下来,问我:“听说你出任务追捕杀人犯去了?怎么大半夜地跑到义庄来了,还就只有你一个人,你同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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