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意
这老头子……
自说自话，而且自己还有了结论，显然是不准备和张泉继续好好谈。
张泉很无奈地发现，自己继续和他交流，获得的恐怕也只是诸如此类“人类太弱小”“你根本帮不上忙”之类的感慨与废话。
这让张泉感觉格外无奈。
所谓意志守护，从张泉的角度来理解，实在是有点玄之又玄的东西。这老人说的也是什么地球意志什么的，同样不好理解。
更直接干脆一点来说，那就是地球不甘心被侵蚀，最后的一点反抗。
当这一点反抗消失之后，整个地球就都被侵蚀完毕，人类、地球，所有的一切也都成为毁灭游戏中的元素。
所以说——张泉的前世记忆持续五年之久，也就意味着至少有五年的时间，地球都没有被侵蚀完毕？这么一想，时间上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紧张？
张泉总感觉这个过程有些蹊跷。
以现在毁灭游戏的布置与进程，玩家降临的时间已经将近了吧？自己的曾经记忆有五年之久，也同样没有毁灭游戏玩家、npc的丝毫记忆。
真的就是因为接下来的四年时间毁灭游戏都没有准备好，都没有办法对付意志守护？
曾经他对自己的记忆深信不疑，现如今却难免要考虑自己记忆到底来自于何处，其中细节又有什么变化。
因为从老人这里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张泉也就不急着前往南边的大陆，和老人打了个招呼，就在距离海洋有一段距离的一棵树上暂时居住下来。
“你还真想要帮我？”老人用诡异而奇特的目光看着张泉，“你大概从未见过创造物吧？”
“不，我见过创造物。”
张泉说道：“事实上，你说的另一个意志守护，我已经亲眼看见过，也看见过它和另一个创造物大战。”
“难怪你没有把我当做胡言乱语，还相信了我的话。”老人也是恍然，“因为你已经见过了，只不过因为对方庞大的体型以及无法沟通交流的情况，根本不能猜测出来究竟是什么情况。”
张泉点头，同时推测道：“因为那是一条巨龙，所以毁灭游戏做出来的创造物，也是一个巨大的怪物。而你这边，因为你的体型缘故，毁灭游戏的创造物应该也是人类的大小吧？”
老人嗤笑一声：“所以，你认为可以趁此机会帮我？熄灭这个念头，然后离开这里吧，这不是你应该涉及的区域。”
张泉没有和他继续多说——这老头子的顽固话语他也是完全听够了听腻了，再多说恐怕又是一顿嘲讽，什么人类多么多么弱小之类的。
这地球意志诞生出来的是一个什么玩意儿，本来和人类共存的意志守护却生怕人类赖上他，还各种瞧不起人类，认为人类弱小……这实在有些奇葩。
另一个巨龙，则是完全巨大到无法交流的地步，靠近都不太可能。极有可能会在靠近的时候，像是人类呼吸吞进去微生物一样被巨龙吞进去。
“还是那个模样？”
张泉回到树上，绿华从树叶中冒出头来，对他询问道。
张泉微微点头。
“那个老头子一看就不像是好人，他说自己说了实话，结果也有撒谎的地方，现在告诉我们的，不知道是有多少真的多少假的。”绿华愤愤不平地说道。
张泉说道：“获得这种本质的情报，对于我们目前所处的大局面能够更深一步的认识，对我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好事。相比较之下，这个老头子的某些顽固、纠结、不开化心态，反而只是小事。”
“抛去这些可能令人心生恼火的细枝末节，更加理智的看到现如今的情形。东边意志守护，护住的地方应该就是华夏国周围那一圈，西边这个老人，护住的也就是欧罗巴还有幸存者的这一块，其余的已经不必去考虑。”
绿华察觉到张泉的语气随着心情而沉重，明白这时候张泉考虑的必然是其余的大片区域内的人类，这些区域一旦不需要考虑，整个世界上所有的幸存人类，也不过就是欧亚大陆这一块上面的。
根据张泉的所见所闻，所有的幸存者加起来，已经很难达到十万人这个数目。这样的残酷情形，自然叫张泉感觉越发沉重与严峻。
“所以，我们继续往其他地方游历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就在这里等待创造物与这个老人的战斗，看看能否在这样的战斗中插手，决定人类的一点未来。这才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
“那么流浪者这个职业……”绿华有些担忧，“恐怕被发现之后不好应对吧？”
“这个我也已经考虑过了。”张泉洒然一笑，“连桌面上的牌都已经看清楚，我总不能事到临头连摊牌的勇气都没有了吧？”
这个老人提供给张泉的情报，已经让张泉看清楚了现如今的大局面——两个意志守护只要不败，人类还有点活路，一旦失败，毁灭游戏全面侵蚀地球，所有人类的生机就都没了。
这样的发现，已经是张泉能够找到的最后有关于拯救人类的机会，也是最为明白清楚的办法。
在此之前，他即便知道自己要变强，一方面是为了自保，一方面就是为了拯救更多人而变强，拥有更强的力量。
现在，一切都清清楚楚摆在眼前，张泉难道还要自己再缩回头去，说自己需要再变强一些，再来帮忙？
那根本是自欺欺人。
巨龙那边他根本帮不上忙，这个老人这里或许还有点可能。他现在转身离去，等以后再来帮忙，以后又是什么时候？那无非是一种逃避罢了。
他心中的决意，甚至就连绿华都不知道，那坐在海边的老人更不知道张泉心内的想法。
这个老人有着奇怪的性格，将人类视为累赘，鄙视人类的弱小，甚至于来回说话翻来覆去，格外啰嗦。
他并不被张泉所喜，但是这并不妨碍在他未来的战斗之中，张泉决定要拼上性命也要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