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然若失
不管杜仲子他们如何商议，张泉是少有地酣然大睡。
睡到下半夜的时候，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张泉，您睡了吗？”
张泉顿时惊醒，精神力量一扫而过：门口是一名警卫，带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
嗯？
这是什么意思？
张泉忽然感觉之前睡得太早有点失策，杜仲子他们商议来商议去，究竟是得出了什么结论，大半夜地送个姑娘过来？
在张泉的精神力量查看下，那姑娘有些扭捏不安，显然也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说服或者用什么条件给诱惑了。
杜仲子他们应该已经明白张泉不会留下来吧？
那这个女人是……
张泉忽然心中一动，感觉还是小瞧了人类的心思，或者说丑陋的一面算计。
杜仲子既然认为张泉不是人，为什么还送女人来？这里面的心思仔细想想，实在是有些肮脏。
验证张泉的身体结构是否是人类，验证张泉是否对人类女性感兴趣，甚至于验证张泉在人类身上发射的东西和人类有何不同，验证会否和人类繁殖生育……
明白了这一些，张泉感觉为了避免门外那个可怜的姑娘会沦为进一步的实验品，还是果断拒绝为妙，以免自己的某些遗留物被人翻来覆去地研究，也避免这姑娘被人研究，失却更多的尊严。
“请问……”
“不必问了，滚蛋。”张泉说道，“我想好好睡觉，不要打扰我。对了，告诉杜市长，好意我就心领了。”
张泉话音刚落，外面的那个警卫就连忙分辩起来：“不是不是，这件事不是我们杜市长安排的，是我安排的，我感觉……”
你感觉个屁，你能拉个女人来送给我？
张泉心里吐槽一句，翻个身去继续睡觉，杜仲子这件事都不准备承认，更加坐实了外面这女人不能碰的事实。
门外安静下来。
张泉睡到天亮，一路上风餐露宿的疲惫一下子全都消失。
打开房门准备活动活动筋骨，一个头发散乱的老疯子却猛地从对面墙角站起来，张牙舞爪地跑过来。
“告诉我，告诉我……地形地质为什么会这样……”
微微挑眉，张泉看向两个警卫：这个不管吗？
两个警卫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
张泉无奈地伸手到腰间，握住剑柄。
两个警卫顿时反应过来，急忙拦下那个老疯子，同时跟张泉解释：“这位是泉林市的专家，专门研究地形地质的地理学家，叫做张代河，请不要误会。”
“我不会误会，只会杀人。”张泉冷冷说道，“再来这种无聊把戏，把你们一起杀了。”
两个警卫顿时悚然，急忙将那老疯子拖到一旁。
张泉没有再理会他们，等待着。
一分钟后，杜市长“恰好”带着几个人从昨晚的待客厅内走出来。
“张泉，起床啦？昨晚睡得好不好？你们年轻人就是能睡，我也是年龄不饶人，现在一夜睡几个小时就再也睡不着了。”杜市长哈哈笑着跟张泉打招呼。
张泉微笑着说道：“你年龄也不算太大，要好好休息还是行的，前提就是心思不能太多，算计少一点。”
杜市长眼眸微微一缩，笑容微不可查地一僵，又笑着说道：“心思不多也不行啊，这么大一个摊子，任何一个细节出了差错，都可能导致灭顶之灾。”
“三万多人的生命，在我的决策之间，我怎么能多思多虑？”
张泉也并未继续讽刺他，笑道：“也对。”
两人相视而笑，杜市长又对张泉介绍身边的几个人，除了昨晚见到的一名市委领导之外，又介绍其余两位市委领导，还有两位物理学家耿忠、鲍有余。
“听闻你昨天说起来，新的电磁信号是遍布整个世界，环绕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怪物，当我们杀怪升级的时候，就会触发，我们能不能问一下，这种猜测和推断的依据在哪里？”耿忠很认真地对张泉询问道。
鲍有余也连连点头，询问道：“这个有没有经过严谨的科学实验？”
张泉抬眼看向杜市长。
自从刚才被张泉当面讽刺之后，杜市长就已经明白眼前这个游戏人物的聪明绝不亚于自己，因此当即连忙露出歉意笑容，承认自己安排失当。
这样果断承认，也是为了不触怒张泉——很多时候，最为触怒人的不是做了小小的冒犯，而是选择死扛到底，怀着侥幸心理侮辱对方的智商。
“你们说的，我一点也没有验证。”张泉说道，“我并不是知识高深的学者，只是一个大学生，还不是物理专业的，因此在专业知识上并不能和你们对话。”
“但是……”两个物理学家都露出惊讶神色。
“先不要如此苛求用科学的态度解决小细节，而是用逻辑的思维来对待整个毁灭游戏的构造，这是我的思路。”张泉说道，“我并不是说你们的研究不对，研究错误，你们研究的是电磁信号的性质、本质，你们假如有所突破，那就是毁灭游戏构成基础的崩塌。”
“而我想的是电磁信号的作用和用途，简单来说，我是工人，考虑的是用砖造房屋，你们是考虑怎么样烧砖，决定砖的强度，我们不是一个领域，不是一个问题，怎么交流？”
两个物理学家怔住了，包括杜市长等人也都有些怔住。
过了足有一分钟，杜市长才说道：“你的思路是真的清晰，哪怕是我们，哪怕是两位物理学家都没有你思考的更加清楚明白。我们本来还想要通过这件事获得更多更详细的情报，这么说来也完全没有必要了……”
张泉点点头：“没错，你们研究的其实也不算错，只不过现在的条件下很难研究出来什么。我无法给你们更多情报，也无法给你们建议，让你们如何研究。”
“包括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地理学家……”
杜市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又有些怅然若失，要如何才能更多的了解毁灭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