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痛的代价(上)
天空一片黑暗,一道道白色光柱从天上降下来,三道光柱降临到海河市政府营地之中。
紧急警告的喇叭迅速吹响,巡逻的士兵们迅速聚集在三道白色光柱外面,而其他所有的非战斗人员,都迅速在士兵的警告声中逃离白色光柱的范围。
白色光柱散去,一只巨大的猿猴、一只羽毛鲜红的巨大飞禽、一个圆滚滚只有独眼的肉呼呼怪物出现在营地、严阵以待的所有士兵面前。
三个怪物,都已经各自有二三十名士兵举着火枪或者现代枪械瞄准。
因为海河市政府营地对于士兵与枪杆子格外严格的缘故,原来可靠的军人、警察、民兵聚合的队伍都能够优先外出击杀怪物升级,而自从毁灭游戏出现之后又加入士兵队伍的,要作为其次。
最次的等级是,海河市政府营地已经建立起来,看到当士兵的好处之后才请求加入士兵队伍的。这种人一般严格筛选,很难加入。
即便加入,也基本没有跟随巡逻队伍外出升级的待遇,也就是说距离成为无限子弹的枪械师,拥有一把改造枪械,依旧需要再观察思想情况。
黄德彪带领的一整个精锐的外出小队迄今没有回来,营地内众人也基本都猜到凶多吉少,差的也就是一场葬礼罢了。
也正是因为黄德彪等一批精锐的骤然缺失,现在海河市政府营地应对再一次出现的光柱的时候,除了原本的军人之外,不得不将训练一两个月的预备役士兵也都发放枪支派到前面去。
“三只怪物……”
站在简陋的、刚搭建起来不久的瞭望塔上,海河市政府营地的现任市长兼巡逻护卫队总队长于长江正用望远镜远远地看着巨大猿猴、红色巨鸟、独眼肉墩出现。
在他身旁,也有另外两个闻讯赶来的市委成员,其中一个正是他提拔到市委位置的心腹手下石勤志。
“谁在现场指挥?”一边用望远镜看着这突然出现的怪物,于长江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除了今天的巡逻小队长张海洋,还有谁?”
这话当然是对石勤志问的,他郑重回答道:“于市长,张海洋应变还算妥当,应急的警戒和驱散都已经到位,临时紧急召集预备士兵和发放枪支都是没有问题的。”
“张海洋应该是自己带了一个小队对抗一只怪物,另外两只怪物,应该也是今天巡逻队有经验的士兵担任。”
“是个人才,这么短的时间组织的像模像样——”
于长江正说着,忽地枪声响起。
他看了一眼,猛地手掌一颤,望远镜险些掉落在地上。
石勤志急忙问道:“怎么了?于市长?有人胡乱开枪?”
于长江声音有点变调,拿下望远镜回头看向石勤志:“出事了!”
这时候石勤志才忽然发现于长江的神情异常,他脸上竟然有一些苍白——于长江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战斗,他曾经也带队和怪物战斗拼杀过的,若只是有一两个新手不听从命令擅自开枪,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于长江是这种表情。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石勤志尚未等到回答,就已经看见答案。
就在他的眼前,忽然一片鲜红的颜色从营地的中央升起,瞬间蔓延开来。
那是火,鲜艳无比的火焰,所有的木屋被这些火焰碰到,全都被点燃。
原本躲在附近屋内的几家普通人全都惊叫着冲出屋内,一只十多米大小的巨大红鸟飞上了天空,一个俯冲而下,直接鸟喙张开,将一个人吞了下去。
“啊——”
那个人悲惨地大叫一声,紧接着那红色巨鸟便停顿在天空中微微扇动着翅膀,一阵咀嚼的声音响亮而清晰。
石勤志宁可听不到这古怪又瘆人的声音,看不到这吓人的景象。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地一幕。
这只鸟是有牙齿的?它能咀嚼食物……
微微愣神之后,石勤志才明白自己现在的想法究竟是有多么荒唐,这时候那里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他看向于长江,于长江脸色苍白,额头上带着汗珠,竟是还没有从最开始的恐慌中恢复过来。
于市长还在害怕?曾经面对怪物指挥若定,曾经第一个冲上去和怪物战斗的于市长怎么这样了?
石勤志心里有什么形象顿时裂开了:他的定力怎么变得如此差?跟那些碌碌无为、胆小无量的所谓市委领导又有什么不同?
“怎么回事!”石勤志有些愤怒地说道,“张海洋怎么回事?怎么就只开了一次枪,没有再继续进攻?怪物就在那里,没有人敢攻击吗?”
于长江舔了舔嘴唇,咽下口中唾沫,声音干涩:“面对这只巨大火鸟的小队,刚才就被火鸟喷出来的火焰给烧死了!只开了一枪,就全都被烧死了!”
这句话刚刚说完,于长江忽然看到那只鲜红的巨大火鸟将鸟头转了过来,而它的口中,滴滴鲜血滴落,刚才那个人已经被它咽下去了!
“啊!”
“快跑!”
于长江大叫一声,和另一名市委领导飞速跑下这简陋的瞭望塔,向着外面跑去。
石勤志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终于对他再也没有奢望。
大丈夫可以贪权、好男儿能够好色、唯独不能懦弱怕死啊!于长江成为市长的这些时日以来,除了玩弄权术、玩弄女人,他原来所设想的改革海河市政府营地,并没有真正实行。
仅仅是说了一下想法,然后开了个市委会讨论一下。
石勤志每次说起这件事,于长江总是城府深沉的模样,告诉他操之过急,这件事要慢慢来,缓缓而行,才能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结果现在,他已经连自己的胆子都丢掉了!
“他已经不是一个领导,而是一个官僚,比潘荣更加贪图享受又无所作为的官僚。”
石勤志心中升起一阵明悟,随即便是难言的复杂感觉。
到头来,我们还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