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锤炼武学
那位身穿素雅绿袍的男青年,脸上的恐惧之色还没有退却,墨绿色的眼睛里,已经闪烁着丧失理智的仇恨与屈辱:
“银尘!万剑心!给本尊等着!”他诅咒着,脸上的肌肉仿佛豹子的脸一样扭曲着,抽动着,他转头离开了自己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股森然的冷气,左右弟子见了,都纷纷躲避开来。
他就是杜传昌,就是那个再次见到银尘,甚至连面都不敢露的杜传昌。
他已经不是首席弟子,甚至不是核心弟子了,可是他,依然是杜传昌啊,杜传昌,那真是毒到能穿肠。
“银尘那小子一个人只怕也照顾不来许多,他还要跟冯老头子撕扯,还要小心地维护着真王那一边的利益。教主说真王手下的人太厉害,连圣毒都不怕,这是个麻烦事情……可是除了真王呢?那些这个王那个王的,本尊可不怕,就是都杀了,有纳兰野望在,也不怕!哈!这次本尊来这里,依然可以像五年前一样,将你们这些个凡人一网打尽!容本尊想想,圣水派的明泉和飞泉都来了,那么……”昔日的“人间最美王子”杜传昌,五年来外表意思没变,依然是那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男子,也依然是那心肠毒到可以算计整个魔威阁的杜传昌。
这一次,他背后还有着更强大的势力。
这一次,他一定要从自己亲妹妹手里,抢来属于自己的一切。
……
银尘躲在魔界门营帐旁边的暗影里,深沉又阴狠地看了魔界门的标志最后一眼。
暗影穿梭。
他无声无息地离去了,营帐后面被巨石围住的空地里,还断断续续地传来一位中年人的喝骂。
显然一架弩车的损失对于北国人来说也不是什么轻易能接受的事情。
银尘顾不得管这些家伙的闲事情,他现在必须马上找到一块安静的修炼地点,认认真真地,彻彻底底地整合一下自己的实力,梳理一下自己的法术,仔细掂量一下自己的底牌。
从蚩尤传承地归来的几场战斗他不满意,觉得自己并没有将实力发挥出来,尤其是面对返虚长老的时候,他应该有着一击必杀的自信,可是最后他居然趁着气氛缓和逃走了。
“必须想想办法,天地裂神拳没了,最终决战奥义却不能少呀!”他低声自语着,很快,就找到了一间废弃的小厢房。
这是废弃的宫殿群中一处很普通很隐秘的所在,银尘花了一点点时间,将它布置成魔邓肯密室,然后在小厢房的中间盘腿坐下。
银尘盘膝坐下来,手中捏着一颗普通的水晶球,那是银尘在潘兴城买的,准备炼制成某种辅助法器的小玩意,如今,却不得不承担起元素池的重任了。
水,火,光三种元素的铭文都通过奥术魔法篆刻进了水晶球的核心,激发出红蓝,金三种颜色,银尘紧闭着眼睛,集中精力,将风的元素铭文篆刻进去的时候,水晶球里多出了一点点绿色的光芒,却在转瞬间就被红蓝两色吞噬,变成了水蓝色的闪电,和金黄色的光芒,银尘苦笑一下,继续将黑暗元素的铭文专科进去,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表情扭曲起来。
他骇然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黑暗元素的铭文!
“怎么可能?!”银尘赶紧关闭了对外界元素的感知,集中精力回忆自己掌握的一切元素铭文,甚至附魔技术,可越回忆他就越惊恐,因为他猛然发现,自己的脑海里储存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记忆。
“世间本不存在所谓的黑暗力量,黑暗,独在人心。玄力自深空而来,经由人的贪婪,欲望,愤恨,杀意,嫉妒,扭曲等等负面情绪引发,才能形成所谓的黑暗,形成所谓的魔。世间本无魔,庸人自扰之。玄力创造的一切梦魇,巫术,神咒,都是玄力与周天万物相互影响,相互配合而产生的结果而已。”
“华夏种族,喜光不喜暗,故而从上古传承起,无黑暗巫术,所有传承之中,诅咒者,皆邪风也,即为风之恶术,招来小鬼者,乃尸气,通灵与厚土化形之术,合而为之也。我华夏子民,不可以冤惨怨毒为咒,不可以腐蚀磨灭为荣,只许修炼升阳烈火,风水建树,五雷正法,不可妄推邪术!”
这两段记忆浮现出来,也让银尘稍微明白了自身的状况。华夏巫神,虽然承认黑暗巫术的存在,却坚决不让子民修炼这种一旦施展就没法回头的破坏性力量,因此他如今可以算是彻底断绝了修炼真正的黑暗魔法的可能性,光暗对冲体质也就不存在了。他的所有黑暗魔法,其实都是玄力影响下直接通过空气,大地以及环境中的一切物质形成的变形和死灵系的双重奥术而已。
“也难怪黑暗梦魇可以直接实体化,这要是真正的黑暗魔法,根本就不可能实现,黑暗梦魇可是如假包换的黑暗精神类魔法,是幻术,所有的一切威能不过幻觉,如今却能够直接变成现实了。”银尘想通了这一点,便放弃了朝元素池中篆刻黑暗魔法铭文的举动。闭上眼睛细细思索蚩尤留下来的记忆,再和《量子导论》比较,一点一点摸清楚古代巫神们对世界的理解。
“这是——《三角平面原则》?这小一百万年前的古人们就知道这个么?!”银尘低声自语,语气中充满了被震撼到的惊悖与无措。三角平面原则是所有非对冲体质的法师们都必须遵守的原则。说白了就是一个法师最好同时修炼一主三副四种元素,主要元素作为底面,尝试着用这种元素解决一切问题,剩下三种元素作为常用的攻击魔法,精益求精。底面的元素要求完全瞬发,如臂指使,如同异能一样,不需要考虑法术强度和穿透等级,剩余三种元素就要求威力,射程,范围,法术强度和穿透等级之类的,倒是不一定要求瞬发。银尘惊讶之时。他体内的魔法元素比例也在迅速变化,识海之中某个不可探知的所在里,原本两两呈现阴阳鱼形态的水火元素,光暗元素突然崩解,四散飞流,很快就融合成一团灰色的混沌雾气,雾气之中,黑色的漩涡缓慢凝结并逐渐下沉,而红,蓝,金三色光点则不断地汇聚起来,最后居然变成三座小小的山峰,从那黑色的漩涡中生长出来,停留在黑暗漩涡状的海面之上,紧接着,三座光芒组成的山峰之上,各自放出一道同色光芒,和另外一座山峰相连,构成了一座三角形的悬空支架,那支架之上,仿佛科幻电影一样,慢慢浮现出钢筋水泥,地基车库,厚土砖石,沥青路面,最后变成了银尘识海之中,那高楼林立的城市。
漆黑的颜色,从城市里所有地方快速消除,深深的紫色取而代之,那些黑暗的颜色漂浮出来,仿佛云雾状的油漆一样相互凝聚,居然变成一朵朵暗红色的云团,然后这些云团又相互凝聚压缩,再次变得漆黑如墨。
那些黑魔一样的物质从气体凝结成液体,然后固体,最后凝结出一个人来,那个人就是城市之中的黑暗教皇,天劫。
他傲立于九天之上,向下俯瞰,在一条街道上,浑身金黄,穿着阿泰尔一样的刺客斗篷的职业杀手破晓,正抬头看着他,甚至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两大元神在银尘的识海城市里,相互对望,相互点头,然后无声无息地隐藏,消失。
与此同时,银尘的脑海中滚过巨量的信息流,这些可不是蚩尤的记忆或者传承,而回从蚩尤记忆中提出的分解信息,以及从魔威阁三大神功动提出的相应信息,这些信息在银尘堪比电脑的大脑中高速计算,比较权衡,虽然没有真正的计算机那样得出双精度的浮点数结果,但是也得出了大量比较准确的整数值,毕竟这是估算和权衡,又不是进行三维演算。
靠着这些去除了小数点后一些无关紧要的位数的所谓估算,银尘真正开始衡量起蚩尤武学这一被他忽视的传承的价值来。很显然,在先前的一些战斗中,银尘的蚩尤万化术结合黑暗梦魇,很是制造了一些惊艳的战斗场面,无论是生吞巨兽的大地魔,还是将挟持与被减持关系翻转过来的骨牢,甚至那一击重创分神高手的死亡之眼,一切都不过是树木,大地和空气之类的物质强行变化的结果,也是蚩尤万化术的体现,反观蚩尤武学,银尘直至今日都没有用到它,魔哭冥斩拳还沿用着以前的技巧,圣光百裂干脆弃用了,冰雪封神剑完全来自蚩尤的另外一种体悟,甚至可能不是蚩尤自己发明的招式。
比蚩尤万化术更加强大的蚩尤武学,就被银尘这样忽略掉了,现在想来真是羞愧。银尘靠着魔法师的脑子,将蚩尤武学中的九九八十一种套路分解开来,和魔威阁三大功法,魔哭冥斩拳,圣光百裂爪融合起来,互相比较研究。脑海中的信息流在相互比对估算整合的同时,他的身体上也慢慢泛起一阵阵可怕的三色光芒。
火焰从指尖流出,沿着他的手臂缓慢上行,流过肩胛,流过后背,最终点燃全身,寒冰宗从手掌边缘渗透出来,沿着火焰的路径覆盖全身,不一会儿就将他全身上下包括火焰一起冻结,光芒的的力量从掌心涌出,再次沿着固定的路径流过全身,所过之处,寒冰破碎,火焰熄灭,只有一片黄金色的宝相庄严。银尘的身体时而饶绍如炭火,时而冻结如冰块,时而神圣如坐佛,在红蓝金三色之中往来切换,他的皮肤,他的血肉,他的骨骼都在炙热,寒冷与圣洁的三重力量捶打下,朝着某种洪荒上古的存在方式转化,法师身体最缺乏的力量与刚度也在这种反复锤炼之下,得到了一点点微弱的提高。
皮肤之上,一道道或红,或蓝,或金的纹路被三种力量反复蚀刻,一道道殷红的血线从皮肤上浮现出来,却又在一种神秘的复生力量之下迅速弥合消失。那三色纹路从皮肤表层切割下去,经过真皮,皮下组织进入肌肉,一道奥火红的,苍蓝的,黄金的光芒沿着这些纹路闪烁流动,远看起来简直就像一根根极细的霓虹灯管。这些纹路并不是什么魔法阵,而是银尘身体上的一条条经脉。他的经络正在被三种不同的力量反复淬炼沉淀,既像是固化魔法,又有些本质的不同。
红蓝金三色光芒越来越亮,以至于可以照亮他周围一丈半左右的空间了,那些满含着元素的光晕在银尘身后汇聚成一幅幅模糊的图像,无一不是武学招式的图谱,如果此时有个人能有幸观察到这些图谱,那么他说不定还真能学会一招半式的至高绝学。
银尘的身体正被他自己无意识的锤炼着。脑海之中,他却正在百般锤炼魔哭冥斩拳。蚩尤武学的恐怖,绝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能够想象的,在蚩尤武学之中,魔哭冥斩拳,和圣光百裂爪,居然是一种武学的两路不同解释!
一种武学!
银尘心神巨颤,却丝毫不敢放松,蚩尤武学中的每一种套路都一丝不苟地融入到魔哭冥斩拳之中,没错,魔哭冥斩拳,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鬼神的招式,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因迅速而有力的攻击是他最迫切需要的,也许是因为天地裂神拳失去之后,他就默认自己失去了雷神的传承。
蚩尤武学,亡魂杀破,天魔解体,这些可怕的格斗技巧渐渐融入到魔哭冥斩拳之中,将一式直拳变成了一整套武学。魔哭冥斩拳已经不仅仅是拳术了,它渐渐多出了用魔哭冥斩奥义发出的爪功,指功,手刀功夫和掌法,这些技巧的本质都是魔哭冥斩拳,或者说,使用魔哭冥斩一样的发力技巧推动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