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电影化的预知魔法

  尹雪梨被绑在椅子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绳索的捆绑之下更显出一种引人犯罪的饱满与柔软,娇喘微微,神色惊恐,很是能勾起男人心中最深沉的邪恶欲望。捆绑少女的前方,隔着铁栏杆,便是一具鲜血淋漓的躯体,从有些褪色的照片一样的图景上看不出是是死是活,一位仿佛刑讯官一样打扮的拖着特别能彰显奴隶身份的金钱鼠尾辫子的男人瘫坐在地上,状极惊恐,仿佛看到一位黑衣死神从地狱里冒出头来准备一镰刀砍死他。这副诡异的画面,自然没有什么电影海报般的吸引力,可是银尘依然满心欢喜地将它拖到眼前。
  “findyou。”银尘的脸上露出一个微小的邪气十足的笑容,那笑容此刻配上他黑洞洞的双眼,看起来就像邪神一样令人恐惧。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炸掉这些?”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的衣钵恩师,就是魔心先生,这就够了。至于我身上是不是下了什么比‘风铃蛊’更高明的锁魂秘术,那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命很贱的,死了就死了,残了就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身上的锁魂秘术要是被你不小心触发了,那……后面发生什么事情,我可没法估量。毕竟衣钵恩师为了他的衣钵恩师,硬要将你的家人老小都捉去挖脑子吃,我这个做底子的也着实没法阻止呢。”
  没头没尾的对话,就在此时突兀地开始,银尘并不知道着之前关于尹雪梨被捕后的任何信息,整个黑暗大预言术也就在这一刻才全速运转起来。银尘听出来对话中的一道声音,就是那个劫持尹雪梨的合道高手,他也是通过声音才判断出来那一具挂起来的残躯是那个合道高手——他受到的酷刑,已经让他的身形面目全非,足以见得北人的刑罚是多么灭绝人性。
  “看来被我的卍禁大封害得不轻啊。”
  银尘继续观看着电影一样的“预言”,他知道这种“预言”并不准确——越被他干预越不准确,而如果他放任不管的话,那么那些影像几乎必定成为现实。银尘不动声色地调快了“影片”的速度,看着那位合道高手用几句话就骗来了一粒恢复战斗能力的灵丹,银尘瞳孔暴缩,他几乎能想象出来那个家伙会成功越狱出逃,毕竟一个合道高手,要是没有及时被封住元气的刑具束缚住的话,几乎没有任何牢笼可以困住他的。
  他再往前“快进”了一小段,大概相当于一个白天的时间吧,然后停下来,仿佛欣赏大片一样地欣赏起那即将发生的景象——
  【昭和八年正月廿八·凌晨·地点不明】
  樱释玄盘坐在牢狱正中心,一条锁链扣在他的脖子上,锁链就是非常结实的镔铁打造,没有加装任何抑制元气的特殊材料,除了宽大的牢笼的铁门上一把闪闪发光的黄铜大锁,整个牢笼就只有这么一条铁链作为最后的拘束手段,不是那北辰星玩忽职守,而是他根本不知道限制元气的刑具枷号究竟会不会突然触发樱释玄身上那该死的锁魂秘术。
  锁魂秘术,这是魔威阁或者如今的魔心山庄的叫法,其实这种远程聚元式的正式名称应该叫“气脉”,也就是说它其实跟元气的关系更为密切,一个身上要是被下了“气脉”标记,那绝对会因为气息不畅(比如受伤,被封印丹田,或者死亡,或者混迹等等)而触发警报,这种警报通过风元素的某种特殊的天则,可以被很远处的特定人物感知并精确定位,这玩意其实比黑气楼的那些骨头腰牌高级一点,算是天则变动之后,风源大陆上逐渐发展起来的文明结晶之一。当今世上,但凡十大门派或者南北皇权中的重要人物,大都有个这种东西。被种下气脉会让发动聚元式的时候气息震荡,使聚元式无法生成,同时工序极端繁杂,成本高得堪比修建园林,非大富大贵之人不呢拥有。北辰星摊上这么一个棘手又稀奇的俘虏,简直就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了。
  北辰星迫于樱释玄身上那天杀的“气脉”或称“锁魂秘术”的压力,根本不敢将他严加看管,甚至背地里想着将他释放出去,毕竟他和樱释玄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磨血老人被杀之仇,已经通过冷血狂宴报偿,双方在这个时候都处于一种名义上不共戴天,实际上井水不犯河水的微妙平衡之中。北辰星知道自己能在建州奴儿的爪子下面做一个“男奴”辛辛苦苦爬上高位,并不是自己的躲藏能力有多么强悍,多半是因为过了十年,加上主谋燕雪落惨死,魔心先生大概不再打算深究此事了,毕竟魔道么,个个都是一个“利”字当头。
  当然如果北辰星吧樱释玄杀了或者废了,甚至交给北国军法处置,那么魔心先生便有了充分的借口让他体会一下呗冷血狂宴更恐怖的死法。北辰星不敢冒这个险,他宁可冒着被北国人革职查办的危险偷偷放走樱释玄,反正按照江湖上的通用规则,放人一马的恩德,自然也要用放人一马来回报呀。
  打着这个主意的北辰星,和关在牢里的樱释玄达成了某种默契,樱释玄的牢房不仅没有任何压制元气的设施,还非常缺乏守卫,除了2个不受待见天天想着开小差的兵丁狱卒,只有一位老得都快走不动路的“私家奴仆”充作送水送食的杂役,而牢房们上的钥匙,就保管在这个老朽不堪,甚至有点糊涂的老菜帮子手里。
  樱释玄就这样枯坐在牢房的正中心,故意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闭目沉思,仿佛明知秋后问斩的死囚在思考死亡的哲学意义,而实际上,他已经在自己随手布置下的聚元式之中枯坐了整整一个白天,除了2顿饭之外再也没有移动过分毫,他的五脏六腑正在疯狂地将吃进去的粗劣牢饭中的每一丝能量转化成元气压缩进丹田,根本没有任何杂质可以浪费,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大小解的问题了。他就这么枯坐着,仿佛一尊被人遗弃在垃圾站里的劣质雕像。2名无赖一样的惫懒懈怠的狱卒,一开始还对着他讽刺辱骂,后来看他那一副石雕似的的表情,也觉得忒没意思,便连眼尾都懒得扫他一下了。那2个年方20,却已经对生活充满了抱怨和嘲讽,对工作极端不负责任的小青年,如果肯认认真真观察一下这位石雕似的囚犯观察一下他的牢房里的布置,观察一下他脖子上的锁链,甚至仅感应一下他周围的气息,恐怕就会发现一个极其严重的隐患,就会尖叫着去找自己的主官。
  北国铁律:囚犯逃脱,狱卒受死。
  然而那2人整天除了嘻嘻哈哈地嘲弄着这一列牢房中不下20位囚犯,就只剩下喝酒玩女人,他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总是可以带回来一两个参与谋反的女囚,肆意玩弄,反正和廿七日晚间冲杀都护府的暴徒有任何一点关联的人,都是夷平九族的死罪吧,玩了就玩了,狱卒不会负责,而那些可怜的少女们也没有任何可以反抗投诉的地方,当然,有些女孩子是会主动献上殷勤的,因为这样就意味着减免在刑讯官手里熬受酷刑的机会。这些可怜的女孩们,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充作贿赂。
  就比如说现在,这一片牢房里,除了不少受伤却得不到治疗的囚犯发出的低沉而痛苦的呻吟,就只有弥漫在空气里经久不散的女人的喘息和尖叫,那声音之中充满了撩人的快感和隐含着的无奈与屈辱,却没有丝毫痛苦的音色,因为这些狱卒们至少还和这些女孩们能够达成某种默契,狱卒老爷们爽了,自然会稍微优待一下这些可怜的,奖被千刀万剐的少女们。
  “听声音像是不到十三四岁的年龄,可惜啊,这么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卖到青楼可就是一两黄金啊!”樱释玄实在有点忍受不了空气中悬浮着的那股声音了。经过半个晚上加上一整个白天的恢复,他终于将合道境界的修为补回来了。此刻他正慢慢舒展着几乎没有知觉了的腿,放松这全身上下的肌肉,做着最后的准备。他知道该怎么做,该干什么,他和北辰星说白了都是彻底的邪魔,彼此都能心照不宣。北辰星不敢收留他,他樱释玄也也不好意思留在这里不是?
  “也不知道他们几时才能完事,十三岁的丫头啊,可经不起反复的折腾,一晚上弄上一次就行了,多了小心出人命哦。”樱释玄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砸砸嘴,牢狱之中环境恶劣,连最下等的“炮打灯”烧酒都没得喝,甚至凉水都没有多少,因此他在这里呆了一天,只觉得口中又咸又苦。
  “我擦,怎么还不完?这俩混球今天是不打算巡监了吗?我可不想在这种鬼地方平白多呆上一天啊!”又过了一个小时,规定巡监的时辰都过了,也不见那2人过来,樱释玄不禁有点焦躁起来,他身上背负着魔心先生的密令,可不能在这里虚耗时间啊。
  他站起来,先瞅了瞅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注意自己,便缩到角落里偷偷地拧着脖子上的锁链。
  他凝神静听,耳膜里全是小女孩痛不欲生的尖叫。“看吧,把人家弄伤了吧?还在弄?嘿,要不了几下非死了不可。”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耐心地等待着那少女越来越尖锐的叫声。
  “不要!不要!老爷!受不了了!让奴家缓一缓!啊——”“咔嚓!”就在女孩令人心肠寸断的惨叫达到最高点的瞬间,一声断裂的脆响被很好地掩盖住了,除了近处的樱释玄,恐怕没有人听到吧?
  樱释玄将断裂的锁链握在手里,悄悄走到了牢房中间的破烂草席上,将断头藏进草席里,然后将另外一段不过1米长短连着脖颈上枷锁的另外一段,也塞进草席之中,乍看之下真的会被人认为是一条完整的锁链被草席遮住了一段呢。樱释玄坐下来,侧耳倾听了一阵,只听到那2位狱卒骂咧咧的脏话,便赶紧盘吓退,继续摆出他那伪劣雕像般的枯坐姿势。
  脚步声慢慢响起了,还有不客气地呼喝训斥声,一道樱释玄没有听过的陌生声音陡然响起来:“你们两个!不巡监在这里鬼混什么!知不知道方典大人2个时辰之后要来查探?你们死不想要脑袋了是吗?居然在刑房里闹出这种事情!还把人闹死了!……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收拾好了巡监!被方典大人发现,连老子的脑袋都保不住了!”接着就是几声皮鞭的抽动声和几声惨叫。
  “妈的!居然又来人了!”樱释玄听到那一道声音之后就觉得嘴唇更咸更苦了,他原本计划着轻松对付掉这2个不中用的小兔崽子,越狱去执行师门重任呢,结果还没开始行动,就杀出一个实力未知的家伙来,这可怎么好?要是那个大嗓门的家伙是个北辰星一样的老怪物的话,他樱释玄可就没有任何机会了——魔心先生的名头,只能吓住北辰星一个人而已。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樱释玄的呼吸也变得高频又粗重起来,当脚步声接近到一定程度之后,他又忽然放松下来,呼吸平稳,老神在在了,因为那4个人已经接近到了5丈也就是15米以内了,他能够通过罡风感应出那4个人的修为境界了——不过蝼蚁尔。
  “我樱释玄可是曾经的魔威阁首席弟子啊,凡人们。”樱释玄有点臭屁地低声笑道,他将头发解开,扒拉几下遮住了自己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快要上吊的崇祯皇帝。他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石雕一样在大牢中心点上枯坐下去,仿佛一千年一万年都不会在动一下,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神话故事中天魔飞升后留下的遗蜕。他浑身血迹凝固,尽管在聚元式的大幅度增益下养好了伤势,可是小麦色的皮肤上依然接着黑褐色的血痂,被牢房里仅有的一盏油灯一照,简直如同恶魔的雕像,甚至散发出一股洪荒般狰狞的感觉来。他随手将聚元式打散了,一缕罡风不情愿地围绕着他旋转一周,然后消失。而此时此刻,隔壁的牢房正传来开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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