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坊又闹鬼了

  处理完小倩的心愿,我对于“情”的理解又深了一层。有缘易,有份难。这世间男男女女如此之多,碰见一个钟情的、投缘的不算难。但要相爱相知,并能够经历坎坷、考验,抵挡住其他诱惑最后坚持到修成正果的,却是难上加难!
  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便更加珍惜与韩婕的感情。每一次相处,不论是上课、晚自习还是私下补习,我都能体会到满满的幸福感。轰轰烈烈不是爱,平平淡淡才是真!
  韩婕对我最近的表现也相当满意,表扬我的学习积极性又提高了。当然,我也不失时机地夸一夸她,比如“没有你这么好的老师,也不会有我这么用功的学生”!
  后来我又自比为“浪子回头”,道:“现在别人就算是拿一个金库来跟我换你,我也不肯的啰!”
  韩婕被我夸得都不好意思起来。她笑骂道:“你要是早把你这个嘴皮子功夫放在学习上,还需要我来给你补课么?”
  我得寸进尺,又调戏她道:“嘴皮子功夫是用在脸上、嘴上的,怎么能用在学习上呢?”
  韩婕顿时羞红了脸,探过身对我是又捶又掐的。我顺势一扯,将她揽入怀中,然后便是好一阵缠绵。
  不过,再怎么亲热,再怎么挑逗,我们之间还是保持着最后一点克制。毕竟都还是少年人,对于人生的第一次还是比较看重的,不想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完成。反正来日方长,总会等到更完美的时机的。
  我修炼阴功的进度也在稳步提升中。师父得空又教了我两个咒语,分别是护身咒和定魂咒。
  那晚小倩冲我扑过来时,师父便是用了护身咒将她挡开。这个咒语跟相门咒不同,相门咒只是护住自己的元神不受鬼魂控制,但不能保护身体。护身咒就更高阶一些,能让鬼物连近身都不得!
  当然,施展护身咒就比较地耗费阴力,所以不能持久。除非是面对凶狠的鬼物攻击,平时一般是不轻易用的。
  定魂咒则是专门用来抓鬼的咒语。人的肉体和鬼的虚体是不宜接触的,即使直接触碰到鬼的身体了,也只是从当中穿过去而已。所以要想抓住虚无缥缈的鬼体,就要使用定魂咒。初级的定魂咒施展出来,效果就像去年七月十五在百花岭时的老刘一样,近距离直接可以用手抓鬼。练到高阶了,就能像我师父一样,隔空锁定,而且功力越高,施展的距离也可以越远。
  随着我的“抓鬼本事”越来越多,师父更加频繁地带我出去接活儿,目的还是想多锻炼锻炼我的胆量,增长见识。
  这一天,我吃完晚饭正准备去上晚自习,就接到了师父打来的电话。
  他问道:“你今晚能不能请假?周师傅又来请我去帮忙了,而且又是康安坊那边的事儿。”
  年前,我跟着师父应周师傅的请求去过一次康安坊,最后好不容易才把那只食魄的影子鬼给处理掉了。那一次虽说是把鬼给抓到了,但谜团并没有完全解开。到底是谁把那个皮影压在了井盖下面,我们至今也没有搞清楚。
  因此,我一听说又是康安坊那边闹鬼了,好奇心起,立马回复师父说“没问题”!
  我分别打了电话给班主任和韩婕,向她们请假。班主任现在对我的印象已经大有改观,偶尔请一次假她也不会说什么。韩婕则有些不乐意,说我最近跟师父出去的次数有点多了。不过她最后还是同意了,只是又道:“有必要的话,我想再跟你师父谈一谈!”
  我连忙哄她,说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没必要叨扰他老人家了。上次韩婕直接打电话给我师父“谈”过一次,搞得师父郁闷了好久,却把脾气都撒在了我身上。我可不想再当一次“夹心饼干”!
  晚上八点钟左右,我和师父到了康安坊,与周师傅见了面。周师傅眉头紧锁,对师父道:“最近康安坊一带好像鬼物出现的频率太高了!这次又是棘手的事情,不来请你帮忙是不行了!”
  师父问道:“上次的皮影就明显是有人在故意捣乱,这次也是吗?”
  “我猜也是的!”周师傅严肃地点了点头道,“而且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但到底是谁干的?背后又有什么目的?我现在还弄不清楚,也没有找到什么明确的线索。”
  “那就先去看看再说吧!”师父道。
  我们便一起去到了这次的事主家,距离上次出事的那条巷子确实不远,就隔了两条小巷。事主姓赵,是搞装修行业的。他大约四十来岁,大嗓门,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没有什么忌讳,平时人称“赵大嚷”!
  赵大嚷介绍说,自己家里一个礼拜前就开始陆续有一些古古怪怪的事情发生,但查来查去就是搞不清楚原因所在,所以不得已才想到要请师傅来看。
  “起初我还没太在意,后来就越闹越凶了。那天晚上,我半夜里正睡得香着呢,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地一阵响!”赵大嚷绘声绘色地道,“我起床一看,厨房里的碗碟莫名其妙就摔碎了几个。一开始我以为只是老鼠或者野猫之类的跑进来了,于是第二天入睡之前就把厨房的门给关紧了。但却还是会有碗碟掉下来,摔得一地都是!”
  “我又把所有的瓷器都锁到柜子里放着,结果当天晚上整个柜子都倒了!里面所有的瓷器都摔得稀巴烂!”赵大嚷一边说一边摇头,“现在我又新买了一整套碗碟,这回我只敢买塑料的了,这个倒是摔不坏。可买了新的碗碟回来,特么的它又没动静了!”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情况没有?”我师父问道。
  “有哇!才睡了两个晚上的安稳觉,又有鬼半夜里来敲我房门!真特么瘆得慌!”赵大嚷嚷嚷道,“我爬起来去开门,门外边啥都没有!刚回去躺下一会儿,特么又开始敲!我再去看,还是没人!这一晚上搞来搞去的,一大家子人都不敢睡觉了!”
  “你守过夜没有?有没有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师父追问道。
  赵大嚷愁眉苦脸道:“我第二天晚上就开始守夜了。一有人守夜,那房门就不响了,整晚上都安安静静地!但是到了第三天,我干活累了说不守了,特么的半夜又有鬼来敲门!哎呀!师傅们呀!你们说我该咋办呀?我白天要干活儿,晚上还要守夜,这要累死我呀?”
  师父冲赵大嚷压了压手掌,示意他先不要激动,让他先带我们去他家里瞧一瞧。但是赵大嚷的这一通嚷嚷,把许多街坊邻居都给吸引出来看热闹了。
  其中一个带着个红袖章的社区大爷也来了。他问赵大嚷道:“怎么,你也请师傅到家来看了呀?”
  赵大嚷回身又嚷嚷起来道:“是呀!不请不行呀!熬不住了啊!”
  这时,周师傅介绍说,这位郑大爷是康安坊的治保主任,前两次也是他介绍自己来的。
  郑大爷便告诉我们说,之前有好几户闹鬼的人家都托他去请过师傅了。但是最初请来了几位都搞不定,最后那几户人家就只好暂时搬到外面住去了。这赵大嚷家里也闹鬼,他却是刚刚才得知。不过,郑大爷倒是对周师傅竖起了大拇指,赞他才是真有本事的师傅,前两次请他去的人家后来都没事了。
  我听了心里就很不服气。周师傅要真有本事,还来请我师父干嘛?
  周师傅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连连解释表示谦虚,还指着我师父道:“这位冯师傅的本事比我的大多了!”
  我师父却懒得听他们恭维,摆摆手道:“有没有本事不能靠嘴巴讲,先进屋去看看再说。”
  赵大嚷带着我们进了他家,在房子里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鬼物藏匿的踪迹。我们又挨个看了他和他的家人的面相,印堂中都有些黑气,但不算重。说明那鬼物不是常驻在他家,只是半夜才来骚扰。
  厨房里的摆设也很正常,不过即使关上了门,墙上还是有一个排气扇可以进猫进老鼠,所以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但那个装碗碟的柜子是木制的,还挺重,不是一两只老鼠或者猫就可以拱倒的。
  卧室的房门也很普通,离大门还有五米的距离。师父问赵大嚷:“平时晚上睡觉关客厅的窗吗?”
  赵大嚷很肯定地回答:“关呀!我每天睡觉前都检查过的!”
  那就排除了会有人从窗外往里面扔东西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半夜敲他卧室门的“东西”,一定是会先进到客厅里去的。
  师父又问赵大嚷守夜是怎么守?
  赵大嚷指着客厅的沙发道:“就躺在上面守。但是我腰不好,那沙发又太软,我睡不惯,得睡自己床上才行!”
  “那为啥不换个人来守?”我问道。
  “换谁?”赵大嚷白了我一眼,道:“我老婆一个女人家,怕鬼怕得要死,哪里敢自己守夜?我两个孩子都还小,更不可能啦!”
  我想想也是,看来赵大嚷这一家之主也不好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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