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使徒:蛇鳞!
总量近一吨的炸药散布在【锈蚀漆门-复制品(改)】的四周,瞬间被引爆,黑夜中,炙热的巨大火球缓缓升腾而起,场面堪比烟花般绚丽。
但是紧随其后的,是一声闷响,爆炸带来的恐怖力量震撼着地面,草皮掀飞,大量泥土被炸向天空,以爆炸点为中心,裹挟着巨大力量的声浪呈波纹状在凹地中刹那间散开,以超越音速的速度狂暴地席卷着附近的一切。
薛定早在摁下按钮之前就躲在了掩体后,但爆炸的余波仍旧像重锤一般,从他头顶狠狠砸下,使得他心跳都停滞了一秒。
头脑一阵晕眩,耳边嗡嗡作响,两侧鼓膜都在作痛,看来听觉暂时是没办法使用了。
薛定晃了晃脑袋,看向丘陵上那立着的四道人影。
爆炸的火光点燃了夜空,橘红的光芒映照着几人略显单薄的身影,凶猛的罡风还在吹拂,掀起他们身穿的黑色长袍,猎猎作响。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人别说站着,就是趴在地上,都有被震晕的可能,然而四人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仿佛自天地间撑起的支柱,身形依旧挺拔。
望着这一幕,薛定莫名升起一股敬佩之情,他望着几人的侧影,只是……
透过长袍摆动的间隙,他隐约看到,沧澜那纤细的手臂上,竟覆盖上了一层黑色的蛇鳞状组织,反射着暗沉的光芒。
薛定心中顿时大惊!
这代表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尤其这种将要和使徒开战的危机关头,简直要命!
他正要张开嘴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蓦地,他看到狂风之中,沧澜那弱小的身躯转过头,长袍下,一双金黄色的竖瞳已经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惊悸,无法言说的恐惧传递到四肢百骸,令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薛定眼里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那一双竖瞳,在视野中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
……
战场边缘,这场爆炸同样影响了张三李四他们。
不过因为【冥想雪人】和【黑幕】的存在,他们并不能看到那团宏伟绚丽的火球,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感觉到一股猛烈的罡风从脚下掠过,随后便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看来战斗开始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不免有些忐忑。
然而不到两分钟,他们的对讲机就震动起来,里面传出一条消息。
……
……
烟雾升腾,天空中原本被炸起的泥沙开始“簌簌”落下,未等余波完全散去,丘陵上,四人像是提前沟通好的一样,非常默契地附身冲下,朝着【锈蚀漆门-复制品(改)】的方向飞奔而去。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坠落的草皮层层叠叠覆盖在一起,增加了奔跑的难度,不过这对四人来说并不算问题,任凭泥沙落下,他们的速度都未有减慢。
终于,他们接近了爆炸正中央,萧征抚摸着挂在胸前的右臂,易知余握紧了干瘦的拳头,梁婉从背后掏出一把黑色铁钎,沧澜减慢了速度,落在队伍最后。
爆炸地点已经清晰可见,接近一吨的炸药在如此密集的区域引爆,所带来的威力也是几何式增长的,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个直径约有十米的爆炸坑还在弥漫着烟尘。
“等一等!”
冲在最前面的萧征终于意识到不对,赶紧制止住众人。
他眉头紧缩,瞪着铜铃一样眼睛,不断扫视着前方的爆炸坑。
“情况不对,太安静了。”
在他的感知中,前面简直干干净净,根本一点污染气息都没有,更不用说使徒这种灯塔般醒目的怪物。
刚才的那次爆炸威力虽大,但也只是用来削弱使徒的手段,根本无法彻底杀死对方。
那么,使徒哪里去了?
易知余深凹的眼窝中闪露着精光:“他不在这里。”
几条黑色小蛇从爆炸坑中爬出来,被沧澜接在手心里:“门也不见了。”
门,当然就是这次任务中极为关键的一个步骤,将使徒传送过来的收容物。
【锈蚀漆门】极为坚固,除非利用冥水制造的特殊材料,不然根本无法撼动它一分一毫,更不用说炸药这种东西。即便是复制品,且经过一些修改,使得它的副门出现位置不再是那么不可预测,可以被基金会通过一些手段锚定在想要的位置,但主门本身的硬度却是和它原来的本体相差无几,不会因为一场爆炸就被损坏。
现在使徒和门竟然一起消失,这种情况此前从未发生过。
四人对视一眼,易知余说道:“不管怎么样,先让后勤部重新定位使徒的位置!”
“嗯!”
另外三人点了点头,都表示同意。
他们很快回到丘陵上,却发现后勤部队长薛定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梁婉上前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发现呼吸平稳,只是陷入了昏迷。
“应该是刚才被那起爆炸震晕了。”
萧征生气道:“真是掉链子!”
“通讯设备还能用。”
易知余爬进旁边的车内,重新联系上后勤部。
“情况有变,门发生了意外,将使徒传送到了其他地方,需要立刻重新定位!”
……
……
距离基金会布置的战场三十多公里远的地方,同样是在江河市周边,茂密的丛林中,空气忽然一阵扭曲,一道布满铁锈的房门斜斜地插进潮湿的泥土中,其沉重的力道压折了几根干枯的枝干。
突然出现的异状惊扰了森林的静谧,鸟儿振翅飞向天空躲避危险,附近的昆虫老鼠也都缩回自己巢**瑟瑟发抖。
“吱——”
难听到极点的开门声回荡在四周,一道人影从门里面跌了出来。
“咳咳!”
刘傅生单膝跪地,首先捂住鼻子观察了一下四周。
他不确定这是什么地方,只能通过周围的环境来判断出这是一片森林,周围大多都是大腿粗细的树木,遮挡了视野,很难看到远处的景象,脚下铺了一层厚厚的树叶,脚一踩就陷进去半个鞋底,很容易留下痕迹。
观察环境的同时,刘傅生在思考一个问题。
“基金会是怎么发现我的?”
这个问题他从几天前发现自己被人监视的时候就在想,可总也想不明白。
他行事想来缜密,从来不漏任何破绽,根本没有道理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刚才打开房门的时候,他就有预感会出事,但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瞬间传送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
见到爆炸火光的刹那,几乎是条件反射,他退回了门内,再次关紧了房门。
然而惊讶的是,自己并没有因此回到原来的走廊,反而在一阵光怪陆离的幻象中被拖拽到了现在这片森林。
站起身,刘傅生通过树影的间隙,看到远方星星点点的灯火。
那不是城市,应该是一个小镇。
回头看了一眼生锈的铁门,刘傅生转身朝着小镇的方向走去。
……
……
视线拉远,厚重的夜幕下,片片密集的灯火分别代表着一座座城市,在它们之间每秒钟数以兆计的交互数据流中,几条保密等级为最高的数据也开始活跃起来,并以江河市为中心,很快蔓延到其他城市。
其中一串数据出现的频率最高,也最简单。
它仅仅是一串可翻译的字符:
“猎杀计划失误,使徒暂时脱离基金会监控。”
灯红酒绿中,街头巷尾游荡的人们并不知道,他们无需关心,但其实与他们自身性命密切相关的重大事件已经悄然发生。
不到十分钟,整个洛华大都,都已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
……
同样的时间,距离江河市六百多公里的木星市。
夏仁刚刚从家里出发,按照赵天亮提供的地址,去往议员罗边树的私人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