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余情未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余情未了
  “可是阮恒姐——你对爱情也不能太悲观,你说这感情的激情期,虽没办法延续个三五十年,但是前几年带给你的悸动,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从未谈过恋爱的霏霏这会儿又在发表她的高谈阔论。
  我给了她一个白眼,“人也是你鬼也是你,这话都让你说完了。”
  霏霏嘿嘿一笑,“可不是吗?否则你怎么解释最近送到剧组里的花?每天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傻子都知道代表着什么吧?阮恒姐,你真的不动心吗?”
  霏霏的话,说到了我的软肋。
  那天在酒吧里与霍笙见了最后一面之后,我以为他放弃了心中的执念,却没想到,原来我低估了他厚脸皮的程度。进入剧组以来,好几个月的时间里,他每天都会给我发几条微信,有时候是语音,有时候是几个简单的字,无非是一些慰问的话语,一会让我多喝点热水,一会让我注意休息,比我的亲妈都还要唠叨。当然,这并不是最让我懊恼的,最惹我头疼的,是每天准点送到剧组的鲜花。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到剧组的进程,不管我在哪里拍摄,他都能托那地方的花店给我送来一束娇艳的花,花香四溢,我却头痛脑胀。
  霏霏说得没错,就是傻子都知道玫瑰花代表着什么,我不傻,自然能领会他死缠烂打背后所传达的心思。
  他想要和我重修旧好,将之前那些并不美好的回忆抛开,回到最初的时刻。
  “阮恒姐,你对他真的已经死心了吗?”这是霏霏第n次问我这个问题。
  我摇摇头。
  我仍旧是不知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之前与他在一起时所受的伤害的确逐渐被我遗忘,伤痕也结了痂,若不刻意触碰,确实想不起过往心底的刺痛感觉的。而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竟开始回想起那些快乐的画面来,我们一起吃豆腐花时最平实的温暖,一起在街头打闹时忘了一切琐事的肆意,还有一起靠在车里,打开天窗,望着天空中繁星点点时思考人生的默契。
  我越回忆,便越觉得我们之间的记忆实在是乏善可陈的,可也就是这么寥寥几笔,便足以让我回味很长一段时间。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忽视那些不快,痛痛快快地再爱一场,但每当心中浮现这个念头,现实的恐惧便会深深地将我击败。
  这很难。
  我没有办法再信任他,我生怕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是因为他仍想报复费以南。虽说我与费以南的那些事情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但是霍笙在想什么,我又怎么能想得透彻呢?倘若他以为我与费以南余情未了,因此恶意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只为了继续纠缠不清,只为了通过我来打击费以南,那我该怎么办?
  从天堂掉落到地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我仍能清楚地记起当时那种失重的感觉。
  我不愿意折腾了,更折腾不起了。
  “阮恒姐,你肯定还喜欢他。否则为什么不愿意跟他说清楚呢?听说每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心底,都藏着一个刻骨铭心的人。我估计你的前夫就是这么一个人!”霏霏说。
  自从她被我请回来当助理之后,我更是发现她浮想联翩的功力有多强悍,将白的说成黑的,将黑的说成白的,将我自己都还没有看通透的想法化为准确的语言,对这人——我还是挺服气的。
  耸了耸肩,我不再搭理她的话,而是伸手,借着她的力站了起来。
  “别想些有的没的,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扣你工资。”我一个反手敲了一记她的额头,“休息够了没?走了!”
  “阮恒姐,你才是颠倒是非的人!明明是我下来陪你透气来的……”
  霏霏迈着她的一双小短腿在我身后追赶着,我忍俊不禁,不再考虑有关于霍笙的一切。我的座右铭是什么来着——既来之,则安之。
  眼看着电影即将演到最精彩的时候了,我却有些不舍。在这个故事中,我跟着辛寰一起笑,一起哭,一起经历最心痛难过的种种,到了最后,我真的成了她。
  其实能够成为一名演员,对我来说是一件幸事。在别人的故事里体悟着自己的心情,让我学到更多,理解到更多,于是短短几个月,每一部戏,总是能让我品尝到成长的滋味。
  就比如说现在,看着镜头里祁煜与外遇对象纠缠不清的画面,我心中很是感慨。
  人生从来就没有重来的时候,但我却在这一刻意识到,我们跨出的每一小步,都能牵扯着将来的走向,因此,每一步,都得想清楚了。
  “怎么了?有感而发?”导演抬起眼,问我。
  我笑了笑,“我只是觉得,祁煜这么做,将来会后悔的。”
  “为什么?”
  “虽然现在他推开了那个女人,但是踏出了第一步,他就应该知道,若是被辛寰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那这件事情就没完没了了。”
  费以南皱了皱眉,“通过这件事情让他们意识到彼此的重要性,不好吗?”
  我笑出声来,“哪个女人希望通过这样的事情检验自己的丈夫是否足够忠诚?当祁煜答应与她见面的那一刻起,她的婚姻就已经开始走向灭亡了。祁煜是个成年人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对我的说法,费以南不敢苟同,“照你这么说,那所谓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就是屁话了。”顿了顿,他又说,“阮恒,你这个人的脾气太倔了,认定什么就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个男人只不过是走错了一小步而已?为了这一小步就毁了你们的未来,难道不可惜吗?”
  他这是说到哪儿去了?望着他略带严肃的神情,我忽然有些晃神了。
  费以南不再盯着镜头,而是认真地对我说,“你知道这个故事的初衷是什么,对吗?”
  我笑了笑,站起来说,“导演,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在为辛寰抱不平而已,你又不是祁煜,你那么上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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